只是身體的疲乏消掉了,昨日對真氣壓榨太狠,狀態沒有完全恢復,江玉燕自己活動活動,先提劍練了一會兒,溫習昨日與顧長生交手時的一些招式問題。
不被人欺——
年紀輕輕已經是高手,悟性和功法都是不缺的,這般心性與恆心,怕是花無缺那個以前年輕一代第一人,也沒有如此過。
江玉燕活動一下感覺了一番,道:「好多了!」
「噢!」
既然是冒險,有沒有結束的可能呢?
昨日從院里隨手削的竹子還能用,有真氣加持,沒有那麼容易損壞,燕南天能用破爛鐵片斬斷別人寶劍便是依靠功力,這也是高手和尋常江湖人最大的區別。
黃昏漸近。
「為了不被人欺辱而已。」
顧長生點了點頭。
江玉燕從水裡冒頭,淡定地抹一把臉。
「嗯……對,這個力道剛剛好。」
「也只能如此了。」
進院。
「很多草藥都要專門訂了才有,一時買不到,就這樣吧。」顧長生原本打算給她弄點葯浴試試,結果有些平常藥店根本沒賣,要訂了之後m.hetubook.com.com
等店裡有貨才能送來。
顧長生笑了笑,從石凳上起身,彎腰也撿了一根竹枝拿起來。
剛剛在路上她還聽到院里有些動靜。
江玉燕又如同鹹魚一般仰在桶里,感受著身體的疲乏,不知怎的想到顧長生幫她推按肩背,頓時臉一紅,頭浸入水裡,咕嘟嘟冒了兩個泡。
以前兩人身手差不多,切磋沒有太大效果,現在不可同日而語,對於江玉燕來說,這是絕好的機會。
小院里不時響起交手的聲音,江玉燕悶不吭聲,只是倔強地使出渾身解數想要招架顧長生的攻擊,沉默中帶著不服輸的勁。
取而代之的是神清氣爽。
只是……慕容九好像是獨自一人在那邊露面的。
接到消息的張菁立刻想要啟程去一起尋找。
實力不同往日的兩人彷彿回到了在青衣江畔初習武的日子,又有些細微的不同。
不知不覺,已來到這個世界好幾年了。
壓在心頭的重擔消失,習武只是為了提高自己,在這種身體勞累心神放鬆的和*圖*書情況下,她的進步出乎意料,雖功力比不過深厚的顧長生,劍法中已有了屬於她自己的感悟。
一番混雜了真氣的按摩,白日里酸痛的身體恢復大半,再經過一夜休息,隔日起床,江玉燕伸個懶腰,咔吧幾聲舒展筋骨的聲音后,驚訝發現自己全身疲乏一掃而空。
過了中午稍稍休息一會兒,江玉燕幫她按了按肩頭,便用腳挑起一根竹枝到手上,隨便揮舞兩下,朝顧長生髮起決鬥。
顧長生有些新奇:「胳膊不酸了?」
洗漱乾淨,顧長生去外面買了包子回來,吃飯時兩人有些沉默,等到吃完,江玉燕已恢復了往日的模樣,眼睛神采奕奕。
顧長生也是少有留手,因為她知道,江玉燕不需要虛假的感覺,也不想要無謂的禮讓,她只是想提升。
江玉燕悄無聲息出現在身後,雙手柔柔地按著她的肩膀。
真實到這麼久過去,和江玉燕在一起,她恍惚間會覺得有些記憶是上輩子的事一樣。
「切磋還非要打到力竭,稍等一下,待我將她送回房休息。」顧長hetubook.com.com生隨口道。
她那點勤奮算什麼,江掌柜直接打到力竭,不怪人家實力強。
顧長生低頭看了看手掌,不知道是五絕真氣的效用,還是真氣本身對身體的滋養……考慮到燕南天被摧殘成植物人還能重回巔峰,應該是真氣本身佔比較大。
還要努力啊。
顧長生正把江玉燕打橫抱起來,江玉燕碎發凌亂,被細汗粘在一起,張菁見狀腦子一時沒反應過來,只是獃獃地看著她們姐妹,嘴巴微張。
往後的一個月,在如此高壓下,江玉燕飛快進步著,每日里雖然累得要死,卻過得很開心,眉眼間的鬱氣消散,睡覺也比在海宴時安穩許多。
張菁恍然,看看被兩人扔在地上的竹枝和交手的痕迹,滿地葉子很多都已被勁氣擊碎,不由暗暗咋舌。
顧長生看在眼裡,心頭稍顯慰藉,以前的江玉燕太苦了,雖然將那些都壓在心底,可習武時那股狠勁憋著,只會越積越深。
在習武的過程里,她是從不喊痛,也不喊累的,只要拿起劍,她就從不喪氣。只有結束了休息和-圖-書時才偶爾哀吟幾聲。
相比起最開始時左支右絀,現在她已能堅持更久,真氣也雄渾了不少。
真狠啊。
以及更加靈活的身手。
如今才像是一個真正的女孩,如張菁一般的,肆意昂揚的姑娘。
張菁發著呆,顧長生已將江玉燕放進屋裡,隨意拿毛巾幫她擦擦汗,便出來了。
這話聽在張菁耳朵里,卻忽然記起了當初在青海,她追蹤鐵心蘭而去,後來被江小魚強吻侮辱的事,心頭火起的同時,又記起慕容九也是因為救了江小魚才有如今的種種,頓時用力咬一下嘴唇點頭:「看來我還是過於懈怠了!」
「你要淹死自己?」
張菁在心中告訴自己。
「我也不想弄一身藥味,和葯人似的,你幫我推按一下就恢復很快了。」
她喜歡上這種壓榨潛力的感覺。
趕去銅陵的慕容二娘傳來了消息,送到慕容府上,說慕容九確實在銅陵那邊露面過。
只是那一絲絲可能,顧長生覺得希望不太大,畢竟這個世界如此真實。
和_圖_書
張菁望著那個橫抱著江玉燕的背影,以及她抱在懷裡的人,忽然想到若是這樣一直練下去,十年、二十年後,還有誰能和她們姐妹相比?
來到顧掌柜這邊小院,張菁喊了一聲便推門而入,這兩個月她常來這邊,每隔三五天便會露一面,已是很熟了。
「顧……顧掌柜……」
顧長生捧一杯茶坐在院里,看遠方雲捲雲舒,考慮那個她從剛來時就想過,但是因為迫於生存而直接按進心底的想法。
是個狠人兒。
「啊,沒有。」
「這樣?」
夏日蟬鳴煩人。
「在想你這雙手,要是再用點力就好了。」
這兩人招式一個極靈,一個極剛。一個飛雲變幻,靈秀清奇,一個大氣樸實,招招封人退路。一人兔起鶻落,飛旋盤舞,一人穩如泰山,滴水不漏。
過了中午,她才喊了顧長生來陪練。
「在想什麼?」江玉燕輕聲問,顧長生偶爾會露出那種她看不懂的,也很難形容的,淡淡的孤獨感。
「江姐姐是真……下苦功啊。」
顧長生輕聲道,她偶爾會覺得,江玉燕是想超過她,然後……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