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訓話的幾個人互相發著牢騷，好像自己也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昨晚加的牛奶，今早加芝麻糊。我等會再去買點雞蛋和葵瓜子仁一起煮在裏面，營養更豐富。」白書玄表示自己烹飪麥片的花樣繁多，現在表現的還只是冰山一角。
李隨風也是微微一愣，因為這來的正是派大星公司里的那位女助理，她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好像是看到自己才站住的。
「小夥子，你有什麼事？你是我們公司的員工還是外聘人員？我怎麼沒看過你？」看見李隨風在旁邊一副大領導蒞臨調研的派頭左看右看，這邊的小領導就覺得有些不自在，皺眉問。
「這也太多了！多扣幾次我們這一個月工資不都是沒了？」
「遲到就算了，臨時的病假事假也扣一千？什麼死規定？上次我明明都已經請假了，我小孩高燒39度我送他去醫院又怎麼了？」
嗯，難道是剛才吃的那碗干哨面里的大蒜放多了，導致呼吸之間讓人受不了了？李隨風有些鬱悶。隨著他的這一留意，肚子里還真的就有一股濁氣不受控制地衝上，隨著咯的一聲從口鼻間一涌而出。
夢境畢竟是依託現實存在的，想要在其中有所作為還是必須先在現實中做出充分的了解和準備，而且李隨風也有些好奇昨晚夢境中的那棟建築到底是什麼，所以就趁著下來吃飯的機會先看看。
等等，那建築的景象，不會就是這集團的整體精神景象的投射吧？李隨風忽然意識到這一點。畢竟夢境中的空間劃分肯定是一切皆有可能，十一樓那個虐待員工的公司都能連接另外的共有夢境形成單獨的空m.hetubook.com.com間碎片一樣的地方了，這分公司的大門直接連接到集團核心那又有什麼奇怪的？
「施總助，你好，上班啊。」李隨風笑了笑，點點頭打了個招呼，幸好昨天派大星說過，他記得這位能幹小媳婦一樣的助理是姓施。
走到外面，白書玄正拿著一個奶鍋在大廳里用電磁爐燒水，看見李隨風出來就點頭打了個招呼說：「李隨風，昨晚睡得怎麼樣？我正要煮麥片吃，一起給你煮點？」
「我要下去吃面，也幫你打包一碗上來？」李隨風從小接受王大娘的餵養，深愛傳統飲食的魅力，對麥片這種東西耐受度實在不高，而且總覺得白書玄這種頓頓麥片遲早要吃死自己。
這一下把電梯里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盯著蹦出去的施助理目瞪口呆，施助理則是盯著李隨風目瞪口呆，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屁股，一張臉飛快地漲紅了起來。
只是不知道那些意識受困的人是在這裏，還是在其他地方呢？李隨風在這外面的人群里張望了一下，也並沒有那個背負車房小孩的中年人還有哥特女孩的身影。
「郝總這規定也太沒道理了！大家怨氣都很重！就是因為心裏不滿才會有這麼多人故意遲到的！」
帶頭的小領導也是無奈點頭：「行，你們以為郝總定的遲到一次扣一千是開玩笑的吧？是法不責眾的吧？你們就等著看他是不是不敢拿你們立威吧。」
原來那建築就是在這裏？看位置和夢境中的完全不一樣啊。李隨風仔細一看，門口的招牌是XX集團南都分公司，這集團是家國字型大小企業的下屬，裏面的員
hetubook.com.com工人數也是遠超自家寫字樓那裡的任一家公司，但了不起也就幾百人，應該不足以支撐起夢境中那樣巨大陰影能量才是。
「啊啊啊啊～～」明明就只是輕輕地掃到一點，李隨風自己幾乎都沒有感覺，施助理卻像是被捅了一刀一樣尖叫了起來，同時猛地蹦出去將前面的一個妹子給撞了個趔趄。
「嗯，我也是，反正就是覺得煩躁心裏反感……」
下樓切照例李隨風先找地方去跑了跑步，再去吃了一碗加足了大蒜和紅油辣椒的干臊面當早飯，然後就在四周轉悠起來。
外面清晨的陽光正從窗外照射進來，李隨風走到窗邊朝下俯瞰，和那夢境中陰沉死寂的景象完全不同，這晨光中的城市正散發著獨屬於早晨的生機，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車水馬龍和行人忙碌而又井然有序。一時間李隨風真的很難相信，明明是這樣充滿了活力的景象，但是在精神世界中又可以是那麼死寂僵化。
再抬頭看看天，晴朗通透萬里無雲，朝陽初升金霞萬道，哪裡又有什麼遮蔽一切的陰霾，一時間李隨風都有些恍惚，那個陰森死寂的夢境好像徹底是一個幻覺。
「啊，你好。」這位施總助也笑笑點頭，邁步走進電梯。不知道為什麼，李隨風總覺得她的笑容有些僵硬和不自然。
匆忙間李隨風連忙捂嘴轉身朝角落不想熏到人，但就在這一轉身間，歪插在褲兜里的醬油瓶子就掃到了旁邊女助理的后腰。
「不用了，麥片不大適合那個口味，我試過了。」
第一次新手期就能在自家那棟寫字樓里收穫那麼多積分，有運氣因素之ｗww.ｈｅtｕｂoｏk•cｏｍ•ｃoｍ外，現實中有意無意的各種鋪墊也是重要原因。而這一次去貿然開荒幾乎是兩眼一抹黑的狀態，對那些受困於這夢境中的人沒有絲毫理解，也和他們沒有絲毫的感情共鳴，想要純靠砍砍砍來紓解他們精神上的陰影那自然是效率極低的。
這時候從外面又有一個女人小跑了進來，電梯還遠沒有滿員，站在門口的一個女生就順手按著開門鍵等她過來，這女人快步而來連聲道謝，但是到了電梯門口卻是一愣，站住了腳步。
「……你們不會是在私底下串聯吧……」小領導被手下的激烈反應嚇了一跳，也有些顧忌和狐疑地掃視了一下這些人。「……這事你們自己最好小心點，不要被人當槍使了。郝總能直接空降過來當領導，背後肯定也是有人的……好吧，我去反映一下這情況，畢竟這罰款只是一種整頓紀律的手段而已……」
「抓流氓！」眾人的呆愣中，唯獨只有那位女經理最先做出反應，一下衝過來抓住李隨風的手，一張臉上全是勇敢義憤暴怒還有堅定不移，好像全世界女性的尊嚴正匯聚在她的身上，不把眼前這個變態繩之以法決不罷休。「快打110！這個人當眾耍流氓，抓人家的屁股，大家都看見了的……哎喲，這人還吃了很多大蒜，好臭好噁心！」
這時候已經九點鐘，只有零零散散的幾人在大廳里等著電梯。李隨風剛剛湊了過去，忽然感覺到了旁邊有人投過來一陣異樣的目光，轉頭一看，發現是一位身材傲人頗有姿色的女白領正盯著他，那眼光中滿是憤怒和嫌棄。
昨天晚上的夢境探索並不怎麼成功，雖然嚴格算和*圖*書下來並沒虧本，但和預期的收益相差太遠，關鍵是前景有些不容樂觀，除了因為走出新手村之後的怪物太強，還有個重要原因就是對現實情況的不了解。
夢境中的空間地形和現實中差別相當大，李隨風估計著原本的位置上轉悠了一大圈也沒發現昨晚那棟建築。一直到去路邊雜貨店買好了醬油轉身打算返回工作室的時候，才發現不遠處一棟建築的鐵門很是眼熟，赫然和夢境中那個有幾分相似。
白書玄搖搖頭：「不用……對了，有空去幫我帶一瓶醬油，牛奶麥片最大的缺點就是鹽分不足。」
想了想，李隨風才回憶起這位正是十三樓那個什麼科技公司里的女經理，前幾天在電梯里就戲弄過她，後來又在夢境中被自己一陣猛削，直接導致了受她PUA的員工辭職還狠懟了她一番。出於夢境中殘留的情感記憶和女人的直覺，她對自己的惡感疊加到這種仇視的程度也不難理解。
女經理眼中的怒火騰的一下旺盛了起來，她大概也不能理解李隨風這笑容中的意思，但理智的缺失並不妨礙純粹的情緒反饋，只是她一時找不到爆發的理由和渠道而已，再有她也不可能站在哪裡傻傻地等著下一輪電梯，只能恨恨地跟著走了上來。
李隨風自己也是目瞪口呆，身高的差距在那裡擺著，他褲兜里冒出來的醬油瓶不可能掃到施助理的屁股，但是施助理這姿勢和這表情又是什麼意思？
李隨風覺得這大概也算是一種來自被打爆了的NPC的怨念凝視吧，他當然不會覺得受到了冒犯，反而有幾分作為勝利者的竊喜。這時候正好電梯也到了，他率先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hetubook.com.com，轉過頭來對著那位女經理得意地一笑。
李隨風一笑，拿著手裡的醬油晃了晃作為回答。這邊暫時也沒什麼好看的了，他也就像是個真的醬油黨一樣晃悠悠地走回了寫字樓。
不過這裏確實就是夢中的那個建築不會錯的，這些員工的集體遲到和抗議，應該就是昨天晚上自己打爆那個門禁小BOSS的效果，只是這個人數和建築內的陰影規模對不上號啊，裏面那磨盤齒輪上的殭屍可是密密麻麻成千上萬，那東西的陰影能量也應該不是幾百號人就能累積起來的，這集團的全部員工數還差不多……
「你昨天就吃了一天的麥片吧？今早又吃？」李隨風越發覺得自己是要害死這位哲學博士了。
電梯關門上行，在這封閉的狹小空間中李隨風莫名地覺得有些不自在起來，不只是那個女經理身上散發出來的濃濃敵意和怨念，旁邊的女助理似乎也對他有些刻意的留意和防範，雖然因為電梯空間的問題不得不站在他旁邊，但能明顯地感覺到她的緊張。
「……也不知道怎麼的，今天就是不想準時來……」
「……我是忘記了看時間……」
「要不要我再給你帶瓶豆瓣醬或者老乾媽？這又可以多個花樣了。」李隨風無奈地搖搖頭。
李隨風連忙走近了一看，正好有幾個人正圍在那裡，其中一個好像是小領導的人正在那裡面紅耳赤地訓話，但是就連他自己的聲音中都帶著無奈：「今天是怎麼搞的？你們這幾個全都遲到！三組的人全都還沒來，你們是約好了的嗎？郝總新官上任的三把火剛剛燒過去，你們這是要讓他下不來台啊？前段時間大家不是都好好地天天準時打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