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柱不知為什麼，看了這幫傢伙如喪考妣的樣子，內心就想笑。

周夢霞他們那部分人是不看銷售記錄的。

帥到心裏去了。

說完就那麼起身朝外走了。

趙德柱走進電腦微機室，看見蓬頭亂髮的周夢霞已經有點魔怔了，強忍著不要癟嘴哭出來：「我也不知道賬目哪裡出錯了……」

但現在是發自內心的放鬆，覺得這個肩頭溫暖寬廣。

卻沒想到出岔子。

高雨欣輕輕捂住胸口：「我都不知道是高興，還是心痛，反正就跟被捅了幾刀一樣，揪著的……」

然後法拉利就那麼轟鳴著在所有人艷羡目光里，遠去。

唐老闆都不信。

高雨欣好一陣才喃喃：「遇見你，是我的幸運，也是我的不幸……」

但這一世他肯定不會大大咧咧的揮手無所謂，裝著嚴肅的樣子問怎麼回事。

震耳欲聾的音樂和節奏聲中，根本沒人注意到。

立刻有得到消息的「公司高層」哭喪著臉來迎接：「老趙……賬目真的有點對不清。」

好多人還跟著湧出去看，看見他在門口拿了車鑰匙上車。

趙德柱不看好：「看你表現吧，沒準兒過些日子就忘了，有些事啊，不痛到死去活來是記不住的，可我又不能真的捅你幾刀給你教訓，是不是？」

趙德柱哭笑不得：「不會有你們這麼傻的人吧，真的有十幾個訂單是真的來買衣服的，人家把錢付到賬上，就應該安排選擇相應的款式型號，給人寄過去啊！笨得和圖書像一群豬……我看看，看看，你們就不認真看看這些訂單，你們當中有誰的地址在豫南，還有在魯東的……這才是我讓你們刷單的目的，吸引真正的顧客！」

她也是被刺|激了。

夜涼如水的把跑車疾馳在公路上，越往市區外就越寬鬆自在。

直接掀翻了給趙德柱當枕頭的那個妞兒。

趙德柱呵呵：「也不一定就是出賣，有些只是來蹭杯酒喝找刺|激，有些想蹭有錢人的機會，以為有錢人都是傻子，其實開著法拉利就是來騙免費炮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可看看你，明明可以靠打球，該你開著跑車來招搖的，不抓住機會，那不是犯賤嗎？」

周夢霞差點哇的一聲哭出來：「剛才我到網店後台查了下，賬目更對不上了！」

卻聽見秘書在泣不成聲中堅持職責：「不……不要，亂髮錢……」

沒人懂她那種慌張到亂了方寸的心情。

他更在乎這幫傢伙有沒有騙他吧。

周夢霞已經憋不住淚水：「多了，越來越多，回款賬目重複得太多，我都算懵了，明明手動帳是735筆，現在電腦上是752，不，754筆，又錯了，又增加兩筆銷售訂單！」

大學生畢業這個時候的月薪也才一兩千塊。

浩浩蕩蕩走出去的人，怕有七八十人，連練車的都厚著臉皮也圍過來好多：「我們不吃，就看看，看看……」

那種醉生夢死魂不附體的軀殼生活，對比眼前這些認真努力和*圖*書的小夥伴。

網上賣的一件衣服就是幾百塊。

趙德柱居然拍拍她屁股：「我特么在幫你逆天改命，你就想泡我，你對得起我嗎？今天上課兩千塊，記得等你有錢了還給我……」

可法拉利轉進校園的時候，趙德柱一下就發現氣氛不太對勁。

接著奏樂，接著舞。

也就馮曉婷反應快點：「那我們就是成功了？」

微機室里稍微安靜了下，轟然熱鬧起來。

十多台能上網刷單的電腦已經不許動了，四十多個刷單參与學生，都坐在後面，幫忙的七八個「財務組」成員也不知所措的緊張。

平時跟趙德柱他們這幫人走得近的，幾乎全都擠在微機室的外面，有點像追悼會那種壓抑的氣氛。

周夢霞趕緊掙扎著落地，去要求老闆只能拿便宜的江州啤酒。

「我們不是在給服裝公司做刷單業務嗎？」

其他人還是在如痴如癲的醉生夢死。

桌上還有半數的酒都沒打開呢。

不過沒等他對VIP顧客拳打腳踢，已經被效率奇高的夜場保安給摁在地上。

值得他們轉頭吹噓的場面。

嗤笑著推開身上的奼紫嫣紅，湊在如同白玉蘭般清新脫俗的高雨欣耳邊：「怎麼樣，知道珍惜自己現在的運氣了嗎？」

趙德柱只覺得自己現在的生活，才像麻辣燙小火鍋一樣熱氣騰騰的火熱滾翻，充滿了煙火氣。

趙德柱根本沒喝那不知道什麼假酒，也就跟金鏈子雷哥舉杯時候漱漱口。

接著就在這片歡和*圖*書呼聲中，周夢霞終於喜極而泣的悠長嚎出來：「我滴媽呀……」

然後從一堆手寫賬目表裡跌跌撞撞站起來撲進趙德柱懷裡。

卻根本只是這空氣都在顫抖的夜場裏面一段小插曲罷了。

只會這麼仰慕的看著那小年輕，面無表情的帶著美妞走出去。

對，刷單的是一部分人，做網店維護的又是一部分人，這些人都屬於黃盼盼在帶領，但是都絕對不能碰錢。

高雨欣竟然苦笑了下：「你總是故意把話說得這麼難聽，就是想我能聽進去，嗯，我會牢記在心裏的。」

周圍這些自以為時髦又夠嗨的人們，根本不懂得做自己人生的主角。

反正比剛才夜店裡面那些所謂的美女可愛得多。

「不會有這麼傻的人吧……」

高雨欣像是逃離深淵一樣，急不可待的跟著跳上副駕駛。

也就是這個年代還沒人人帶著手機鏡頭，不然早就拍了無數小視頻發朋友圈羡慕不已了。

特別是法拉利儀錶盤的夜光映在臉上。

一個嘻哈打扮的小夥子滿臉憤怒又扭曲的衝過來。

趙德柱卧槽：「你特么酸不酸啊！」

他是在乎這點錢的人嗎？

馮曉婷趕緊介紹，從下午三點過就封存了數據，不許碰電腦在手工查賬，可怎麼都對不上。

擁擠喧囂的人群自動劈開條道兒。

嫻熟的把車倒進遮陽篷里，順著台階往上去。

如此認真又自責的樣子，太可愛了。

高雨欣充滿幹勁的重重點頭。

趙德柱一如既往的ｈｔtｐs://wwｗ.ｈｅｔｕboｏk.ｃoｍ.cｏm豪爽：「來都來了，筷子碗不夠，那就……隨便吹瓶啤酒吧，慶賀下網店部門成功產生銷售！」

趙德柱哈哈：「懂了吧，好好幫我管教班上的女生，真要我一個個的來，累死了！」

和「財務總監」一樣緊張。

趙德柱懶得看，聽見那剛才還千嬌百媚的姑娘臉蛋猙獰而醜惡的罵男人，忽然有種發自內心的厭惡。

讓馮曉婷都察覺到：「喲，跟老趙出去了一晚上，感覺完全不同了？」

周圍人全都在眼神木然的看戲。

哪裡相信這是在賺錢賣東西。

大多都是家庭條件很一般的學生，被周夢霞招進來做賬，幾乎是他們第一次勤工儉學賺錢。

她個頭嬌小嘛，趙德柱接住她哈哈笑，輕撫濃密的馬尾：「辛苦啦，辛苦啦。」

趙德柱下意識：「多了還是少了？」

周夢霞還真就抱住他的脖子，暢暢快快的哭一把！

包括秘書在內都是十臉懵逼：「會有人來買衣服？沒有人來拿走衣服呀？」

「怎麼可能有人在網上買衣服，沒有試過穿過，買了穿不上怎麼辦？」

其實對高雨欣強烈刺|激的場面，何嘗不是對趙德柱再次警醒？

還明白不涉及那些情呀愛的，舒暢。

野雞大學的大學生們幾乎齊刷刷的撓頭：「我們……從來不看那些訂單，不都是假的嗎？」

趙德柱做出一副以你們為榮的樣子：「對啊，明天！發獎金！」

實在是那種之前忐忑不安的壓抑之後，猛然放鬆的歡喜。

往日m.hetubook.com.com挑燈夜戰的操場上，人少了很多。

趙德柱索性抱起她來：「十點過了，大家都辛苦了，先到校門外的麻辣燙小店吃個夜宵，都去都去，把人家店裡東西都吃完，然後好好的睡一覺，明天再來處理這些賬務，把真訂單篩選出來，配好貨品發出去……」

高雨欣偷偷看他的眼神，還是溫柔似水啊，比外面夜色水多了。

高雨欣一改前些天有點端著的神態，跑前忙后的幫著招呼、桌凳、碗筷。

「買東西不應該是在商店裡么？」

小夥子嘴裏還不乾不淨的罵著。

高雨欣有些不知所措，但又使勁點頭。

高雨欣愣了下，趕緊跟上趙德柱身後出去。

那個摔到沙發卡座背後去的女生爬起來，也是指著小夥子大罵廢物之類。

可去特么的吧！

高雨欣長嘆氣：「這下我知道學姐們為什麼對你這麼心服口服了。」

多愁善感的少女就是這麼深刻：「但總的還是幸運吧，我懂得你的苦心了，長得漂亮卻沒有價值的話，就只有那麼廉價的去出賣外表身體，對吧？」

大家都各司其職的埋頭做自己的工作。

更看那開了法拉利來的小年輕，周遭美女們被映射出五光十色的景緻。

趙德柱才發現：「我……沒有告訴你們，這麼做的結果，就是吸引真的顧客來買衣服嗎？有可能是誰買了衣服啊。」

周圍人也跟著一臉挫敗：「啊？！又來！剛對過的帳又要重來……」

趙德柱還無恥下流：「要我幫你揉揉不，手到病除的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