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這一刻他有沒有後悔叫這個撲街仔來開會……
老懞躊躇了下，但硬著頭皮也跟著走。
可能已經發現在研究中心怎麼都不出挑的老懞，似乎走上一條曲線救國的道路。
因為老懞從他們鄙夷的低處，卻顯著比他們高了。
而且是有一個人覺得不爽，就能把情緒蔓延傳遞開。
又隨口在企鵝軟體上調侃二富，什麼時候才能開發出穩定的圖片傳遞功能。
想到這裏，趙德柱甚至氣定神閑的摸出手機，拍張照片發郵件給龍芷羽。
「一世英名毀於一旦啊，可惜啊可惜……」
二十郎當的年輕人，卻搞得老氣橫秋的外表，甚至還有點自我犧牲的味道了。
獅子根本不會在乎土狗亂吠吧。
李校長啞然失笑：「那自己覺得成績怎麼樣？」
肯定會不舒服。
反而是西南學院給了自己完全自由發揮的天地。
周圍院系領導、積極分子都是醒目仔，全都把目光跟著一把手的。
那就做個樣子給他們看，跟著老子混，才有前途。
所以對周圍七嘴八舌圍上來的話，他就沒搭理。
趙德柱順著話語起身，才看見校領導們在前排寒暄，然後李校長對這邊揮了揮手，就把手臂凝固在空中了。
大老闆是有點腦血栓的感覺：「你在搞什麼名堂，怎麼這個樣子……」
說話逐漸難聽：「好好的學術追求都放棄了，多賺www.hetubook.com.com點錢也對不起自己的身份。」
內心都在卧槽，或者暗罵天地不公，居然讓這種傢伙有機會出頭。
甚至內心還有些傲嬌。
原本有些佝僂的身形，都不由得挺直了許多，跟著側前方那有些弔兒郎當的老闆。
他覺得自己已經很了解這個志向遠大的年輕人了。
哪怕他隨便找個地方坐下來，還是有無數人圍在周邊七嘴八舌：「年輕人是哪個院系的，你這樣的儀容儀錶是不是有點不合適……」
趙德柱下車以後，其實也在調侃老懞：「你知不知道現在都是老闆坐在後面的，你這樣搞得我像是你的司機。」
不求人就不怕人，趙德柱輕鬆：「我有什麼辦法，要開學了，我總得擺出個老成點的樣子才能勉強算個管事的，您看我這蓄了幾個月的鬍子，本來想染個花白的頭髮，看起來老得三四十歲，就像……啊，那位那樣，結果太匆忙直接給我全染白了，總不能剃個光頭吧。」
「老懞，這是你們高職學院的人嗎，你們的校風校紀鬆懈到這種程度了么？」
夏姐給她的老總、副總們配豪車，不就是故意給出榜樣嗎。
各種規矩約束下，肯定要瘋。
還是李校長：「到了嗎？你在哪裡……」
而且人多勢眾的情況下，情緒都會都會變化。
趙德柱自滿：「好，很好。」
「https://m.hetuboｏk.cｏm.com就算普通學生這樣都不像樣子，你是輔導員還是助教？」
齊刷刷的看到這邊的白頭仔。
趙德柱笑：「我們之間沒什麼，只是提醒你不要得罪了人還不知道為什麼，學校還有輛粵牌藍鳥，先調給你開吧。」
老懞終於想張張嘴，卻聽見趙德柱的手機響起來。
趙德柱對真心庇護他的人就友好，笑著摟摟老懞的肩膀：「好，我知道了。」
當然還有親愛的龍姐姐了。
好為人師的教職工們都有點憤怒了。
卻吃了個閉嘴羹，漲紅臉低著頭不理他們。
這已經有些陳舊厚重的建築內部，彷彿都在他眼裡重新煥發出嶄新的氣息。
趙德柱標準的無知者無畏，也不怕尷尬的起身帶著老懞就過去了。
聽他不是嘩眾取寵的淺薄，滿臉絡腮胡還能證明用心良苦，是在真心實意的做事情。
圍過來的教職員工，說得肆無忌憚。
特別是趙德柱從駕駛座下來。
李校長點點頭：「那行，待會兒做個彙報吧，上台就座……」
再一次成為全場的焦點。
所以那些認識老懞的人，吃驚得不得了。
又或者肯定跟老大有關係，該找機會巴結下。
「這些高職學院就是騙錢……不然哪裡買得起豪車。」
趙德柱看圍上來的教職員工們，就笑著指指：「沒有那就學啊，先調個學生給你當司機，進www.hetubook.com.com進出出用得著，也算是給學校的人做個榜樣。」
趙德柱卻只對老懞說：「看見沒，你我是怎麼想的，怎麼做的，有些人根本不了解，就張嘴噴糞，可這些垃圾會影響我們做事嗎？」
瞎子都看得出有種氣質上的變化。
如果說錯話，是可能萬劫不復的。
老懞可能在高校工作了幾十年，第一次被人這樣重視。
彷彿能夠想起幾十年前剛剛留校任教拿起教鞭的躊躇滿志。
他只會用啊。
沒有人生來就如此，而是一個個選擇擦亮了光芒。
簡直就是個古惑仔。
是真正的重視，而不是那種官方尊重書面語。
而且這傢伙明顯不知道，在這樣一所師生總人數好幾萬的綜合性大學，上領導主席台意味著什麼。
他這麼個小年輕坐在一堆四五十歲的中老年人中間，還頂著個白頭。
整個學校的教職員工，現在還基本都在享受暑假，主動持續在做事就老懞。
哪怕他坐在後面，都掩蓋不住的璀璨。
二十不到的小年輕，連高中文化都是注水豬肉一樣假得很。
綜合性大學的校長，其實行政級別比趙德柱家鄉的市長還高。
微信暫時還不用想，觸屏智能手機沒有發展到一定地步，那沒什麼意義。
關於老懞是坐著豪華賓士車衣錦返校的消息，迅速傳遍整個教職工坐席。
所以低頭玩手機的他簡直目中無人，絲毫www.hetubook.com.com不理會周圍呱噪的聲音。
「錢和學問，總要佔一樣吧，學術上沒有機會了，肯定還是賺了錢。」
當然也是趙德柱那白頭，太顯眼。
趙德柱的發小開過來丟給劇組用完，停在校園裡，被老頭也洗得挺乾淨。
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老懞甚至露出有點溺愛的長輩微笑。
他也說不出來什麼大道理，卻讓老學究聽得默默點頭。
所以快速圍過來面對的都是老懞：「喲，聽說你去高職當主任了，待遇有沒有漲啊。」
剛才還在圍著說教趙德柱的教職工，這下集體噤聲。
雖然沒有註明職務來源。
如同白頭翁一樣在人頭攢動的禮堂里醒目至極。
「那肯定是，這都坐上賓士了，這些民辦高職富得流油吧？」
以他的不諳世事都知道，這是個不把世俗規矩放在眼裡的瞎大胆。
2000年前後能開轎車的非富即貴，藍鳥也算是拿得出手的中檔B級車。
趙德柱無所謂的跟上，老懞腿都軟了，連忙跟著小聲叮囑幾句：「別說髒話，別抨擊政策，別……」
老懞才吃驚：「現在是這樣的規矩？我以為領導是坐在司機旁邊，真是不好意思。」
走進老懞已經來過無數次的大學禮堂，經歷過無數次的學期前準備會。
這完全是另外一種階層了。
就無能狂怒，甚至下意識的反撲。
於是本來覺得老懞被下放到了高職，怎麼都應該低三下四和圖書吃了苦頭的樣子，才能滿足周圍人的優越感。
經過的院系領導們也忍不住看看這個白頭小子，更看一身不合時宜西裝的老懞，都滿頭大汗了。
老懞大吃驚：「什麼？我……我沒有駕照啊……」
老懞這種性格也註定在西南聯大沒多高的地位。
趙德柱簡直慶幸自己沒有讀這樣的學校。
反正趙德柱也說不出微信的核心意義在哪裡。
他本來就不是個八面玲瓏的圓滑性格。
甚至懷疑這個紅利能不能被自己利用上。
頓時引得周圍人直接嘆息加驚呼。
但在行政上就是和其他院系領導平起平坐的存在。
起碼現在都有直面大老闆的機會了。
那頂著一頭白髮的非主流模樣，一看就只是像個弔兒郎當的司機。
但舉起手的就想潑出去的水，收不回去了。
嗯，趙德柱這個樣子真的有點像港片裏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傢伙，還得是審美認知偏差外加有點神經病的反派角色。
從調侃到嫉妒。
這特么哪裡是個先進學生幹部或者高職教育學術帶頭人的樣子。
旁邊的年輕人更是笑嘻嘻的滿不在乎，更不把周圍人放在眼裡。
趙德柱輕鬆的示意他把西裝脫了，自己就那麼一件深藍色黃領馬球衫T恤加淺咖色休閑長褲，瀟瀟洒灑的上去，果然在三排校領導銘牌中最後一排中間，有他的名字。
還有自定義表情包呢，這些體驗感十足的細節，什麼時候才能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