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閣下對將神界、魔界也納入地府管轄這件事有沒有興趣?!」
鬼界,血紅色的天幕依舊是那麼陰沉,懸浮在血海的平台上,鬼差押解著各式各樣的亡魂來往于鬼界各處之間,無論貧賤富貴、為善為惡,只要是人死之後就會來這鬼界走一遭,然後轉生為人的為人,轉生為妖的為妖,做惡的遭報應,行善的得福報,嚎哭的陰魂,不甘的怨侶,行走間怒罵喝吒的鬼兵,一切的一切都在這鬼界之中。
這是什麼回答?
對於敬天順命的古代人來說,莫聞前幾日做的事情簡直是大逆不道,如果不是因為芳心暗許,又有些了解,韓菱紗都以為莫聞是哪裡來的大魔頭了。
微微咬了咬牙,韓菱紗的表情卻是愈發猶豫,對於知道韓氏一族詛咒由來的她來說,眼前是個兩難的抉擇,一方面她覺得自己一族驚擾亡魂,受到這等懲罰並不是毫無理由的,另一方面面對自己的族人,她又真心地希望他們能擺脫詛咒,
m•hetubook•com•com幸福地生活下去,可以說是私心與愧疚的矛盾。
莫聞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一把摟過韓菱紗纖腰,手用力在寒髓樹榦上一按,兩人就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見。
只是當他隨手翻開生死簿的下一頁時,萬載以來一直沒有變化的生死簿上毫光大盛,然後一道流光從中飛了出來。
莫聞點了點頭,伸手撫摸上了寒髓那巨大的樹榦。
幻瞑界,濃郁的紫霧凝結成水汽,點點滴滴落在界域之內,夢貘們獃頭獃腦地待在家裡,沉浸在這靈氣的海洋中,一個懶洋洋就和烏龜一樣,不願意動彈。
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莫聞輕輕就是一笑。
聽著此言韓菱紗表情就是一松,只是隨即她就又一蹙眉,有些擔憂地問道:「莫聞你到底要做什麼?前幾日才殺了九天玄女大神,現在又要插手鬼界,你難不成想要造反做三界至尊嗎?」
對於不知道後土這位鎮守鬼界的神和*圖*書將的亡魂來說,十閻羅就是這鬼界的天。
「莫聞,我們這次真得能夠成功嗎?」
「我覺得這個問題你就不必糾結了,現在神界負責鎮守鬼界的後土大神已經離開鬼界去追殺玄霄他們了,我原本就要去鬼界大鬧一場,解決韓氏一族的問題只是順便而已,並非是只為你的緣故。」
里幻瞑宮,原本這裡是夢貘一族的禁地,但是在九泉被移過來之後,普通的夢貘實力都飛速進步,這裏輔助入夢的作用愈發變小,地位卻是直線下降,如今已經是尋常族人、甚至外族都可以出入的地方了。
然而面對著這要命的架勢,那個白衣男子卻不為所動,他先是隨意地打量了一眼無常殿的裝扮,隨即就是莞爾一笑。
莫聞想了想,才回答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這樣的,只不過我並不是想自己坐到天帝的位置上,我只是想那傢伙死而已!」
兩旁侍立的鬼差、鬼將也從初時的驚詫回過神來,一個個操著喪門棒、和圖書枷鎖、刀劍圍了上來,只待閻王一聲令下就將眼前兩個膽大妄為的傢伙拿下。
「走吧!你的事我不管,不過我要先去見一見伯父,才能決定要怎麼做!」
然而就在這一天,十閻羅統御鬼界的歷史似乎就要到此為止了。
看著端坐于王座上的閻王,他慢條斯理地說道:「閻王不要誤會,我此次來只是為了和你談一筆交易而已!」
一座平台,一座無常殿,一位閻羅君主,總歸十位閻羅王,他們掌控著整個鬼界,俯瞰著鬼界的芸芸眾生,操縱著這天地間最大的輪迴之所。
秦廣王先是一愣,隨即臉色就是一沉,厲喝道:「爾等何人,如何來到我等冥府的?!」
而居於鬼界平台之上的,則是一座浮空的巨大宮殿,它懸浮於血海之上,由一道道鎖鏈栓起綁在地面上,乍看上去像是一座浮空的囚籠,然而所有鬼物都清楚,這卻是鬼界的至高之所無常殿。
莫聞搖頭,隨意道:「不是,只是他擋我的道了,而且身上有和圖書我需要的東西而已!」
流光落在地上化作了一男一女兩個身影,男的一襲白衣,看上去年歲不大,但樣貌卻俊秀得近乎妖異,而女子則身穿紅色勁裝、長筒靴,青春靚麗,當然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兩人身上居然有著一股生人的氣息,要知道事涉輪迴,除了那些大神通者,還沒有誰能活著來這鬼界呢!
韓菱紗眼中閃過一絲失落,她又不是什麼蠢人,自己好朋友柳夢璃身上的變化她又怎麼看不出來,那愈發嫵媚動人的風情無疑說明了到底發生了什麼,反倒是她自己這邊與莫聞一直沒有什麼進展,連對方心裏想什麼都弄不清楚。
幻瞑界的危機已經解決,現在家中又有這麼舒服,以至於向來壽元綿長的妖族們有著向烏龜進化的趨勢,只不過對於某些人來說,這裏安逸舒適的環境卻是無法打消內心的躁動。
生死簿雖然乃是寒髓的投影,但又與一般的投影不同,凝結鬼界的陰氣、無數亡魂的願力輪迴,它算是凝結出了和圖書獨屬於自身的輪迴法則,乃是一件異寶,常常觀摩,有利於提升境界、修為,秦廣王雖然很長時間修為都沒有進步,對修鍊這方面也有些懈怠,但這個習慣還是沒有改。
韓菱紗一愣,「你和天帝伏羲有仇?」
「沒問題的,鬼界生死簿雖然現在近乎獨立,但它畢竟是由寒髓的投影演化而來,我們想要修改凡人的性命甚至在這裏就可以,只是鬼界有鬼差接引亡魂、又有閻羅掌管生死簿,如果不將他們的問題處理好的話,韓氏一族恐怕還是不好過。」
韓菱紗站在巨大晶瑩的寒髓樹前,眼中卻露著一絲迷茫。
第一無常殿中,鬼差、鬼將侍立兩側,秦廣王則坐在最中央的長椅上,他身穿蟒袍、頭戴平頂冠,面如莊嚴,此時正一如既往地翻看著手中的生死簿,漆黑的臉龐萬載如一日般沒有絲毫的變化。
只不過骨子裡到底是江湖兒女,天生帶有些豁達之意,韓菱紗搖搖腦袋就不再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反而上去一步抱住了莫聞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