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運算元沉聲道:「正因為這個緣故,所以你要勸鐵心,明天大家比武選英雄盟主的時候,讓他退一步,不要去爭取這個盟主。」
這幾句話,把鐵心聽得心亂如麻。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想的。到底是應該高興?抑或應該煩惱?應該盼望蕭昇就是南宮逸?抑或否定南宮逸是蕭昇?
東方雄又氣又急,兩頰緋紅,跺腳道:「你這孩子,說什麼話呢?神運算元是我表哥,也就是你表舅舅啊。」
神運算元知道表妹的心事。事實上,他自己也正為同一件事而覺得煩惱。只是這件事十分尷尬,一時之間,神運算元也覺得不好開口。
神運算元拈鬚道:「嗯。這樣處置也好,因為……」
被女兒一口喝破,東方雄也略感尷尬,連忙道:「怎麼會。鐵心,你想多了。」
容納了近萬名武林中人的八寶山庄,現在已經成為一處龍蛇混雜之地。所以,當毒紫薇、絕天機等八大妖星,還有獅子妖老虎妖等六大妖獸,都被斬下腦袋,懸首示眾之後。立刻引起了眾多江湖人士的紛紛議論。
東方雄面色變幻,終於長長嘆了口氣,道:「好吧,鐵心你說怎麼樣,就怎麼好了。」
各種各樣流言蜚語,不翼而走。根本就屬於理所當然,不足為怪。對於那些事不關己的人來說,只是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已。但對於當事人來講,感覺又是另外一番滋味了。
「曾經,我也確實以為不可能。但現在就不好說了。」東方雄煩躁地道:www•hetubook.com.com「首先,他那副長相,簡直就和……年輕的時候,完全一模一樣。其次,能夠把天地盟天地雙使一網打盡,除去……之外,天下之間,還有誰能具備如此修為?」
忽然間,神運算元覺得很累,不想再愛了。他頹然嘆口氣,搖頭道:「……表妹,你一定要鑽牛角尖,我也沒辦法。罷了罷了。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神運算元無可奈何,嘆氣道:「表妹,你這又何必呢?當初,是那個人率先對不起你。十八年來,如果他當真還沒死,卻居然連半點消息都不傳遞給你。即使現在那個人真是他吧,他居然還是不肯暴露身份,反而用了個什麼蕭昇的假名。這更加證明了,在他心目中,根本沒有你啊。」
「他的長相,確實和你爹年輕時一模一樣。」東方雄緩緩道:「至於其他的,我也說不大准。不過……假如非親非故的,又何必冒這麼大風險,出手來救我們母女倆呢?」
神運算元無可奈何,只好振作精神,轉過話頭,凝聲道:「算啦,咱們不提這個了。當下最重要的大事,是虎魄重光。卜算虎魄出土的正確方位,則屬於我肩負之天命。總而言之,現在我會專心致志在這件事上。其他一切,都等到這件大事完結以後再說吧。」
身上被封的穴道,早已經解開,恢復了行動自由。也經過了梳洗打扮,更換上嶄新衣裝和圖書。神運算元顯得丰神俊朗,東方雄則雍容華貴。兩人相對而坐,倒顯得確實是一對璧人。
東方雄心不在焉地道:「炎神和凶閻王?哦,本來烈陽棍老,還有普航方丈,忘塵真人他們幾位,想要好好審問這兩人一番,看天地盟究竟還有什麼安排布置的。
鐵心沉默了。也過了好半晌,她才抬起頭來,凝望著東方雄雙眼,一字一頓地問道:「娘,你告訴我。蕭昇……是不是我爹?」
不過,他們兩個傷勢都很重,只剩餘半條人命了。所以也問不出什麼來。向莊主就提議,暫時把他們關押起來。等到明天選舉出英雄盟主之後,就殺了這兩個妖人,用來祭旗。」
「什麼?要我不要爭英雄盟主?」
八寶山庄的貴賓廂院內,此時此刻,神運算元和東方雄,正在相對而坐。
「夠了,那兩個妖人,是死是活,和我們有什麼關係?」東方雄猛然抬頭,暴躁地打斷了神運算元的說話。她用力捏緊拳頭,問道:「那個人……那個人……他究竟是不是?」
東方雄愕然問道:「什麼條件?」
「……好吧。娘親你這樣說,那我就退讓一次。」鐵心總算放軟了口氣。但未等東方雄開心說話,她立刻提手虛按,凝聲道:「不過,娘親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神運算元點點頭,道:「好。表妹快去吧。不過要記住,別說是我的意見。唉,鐵心一向對我心存成見。假如知道是我提議的,他肯定不會接受。」
鐵心冷哼道:「娘,和圖書你還當我是三歲小孩嗎?娘從小就訓示我,一定要威震江湖,中興南宮家。十幾年來,我無論再苦再累,都咬牙挺過來了。為的還不是這句話?現在娘忽然要我放棄,那豈不是說,我過去十幾年所受的苦,全是白費?簡直豈有此理。」
「那……也不能說明,就一定不是他啊。會不會是這十幾年裡,他另有奇遇,修習了另外一門神奇武功,所以才不再用劍,以及相貌返老還童?」東方雄滿腹疑惑。很顯然,神運算元的解釋,並不能讓她接受。反而自己腦補出了一套說法。
神運算元完全明白了。根本上,東方雄便已經認定蕭昇是南宮逸。所以不管有再多跡象表明,蕭昇和南宮逸其實是兩個人,東方雄都不會相信。反而,她會自行腦補出一套解釋,來證明自己的想法正確。
神運算元搖頭道:「非也非也。既然有蕭昇這個大高手在南宮家坐鎮,虎魄神刀已經非南宮家莫屬。那麼鐵心即使當上這個盟主,又能有什麼好處?反而會變成眾矢之的,絕不划算啊。」
東方雄皺眉道:「這是為什麼?當上英雄盟主,可以揚名立萬,威震天下啊。」
鐵心嚴肅地道:「條件就是,以後不準和那個神棍私下交往。」
這完全是感情蓋過了理性的表現。而對於這樣一個女人,別人還能說什麼呢?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啊。
鐵心冷笑道:「什麼表哥表妹,真當我是小孩啊?我和南宮鐵膽還是堂兄弟呢。」
東方雄見女兒心意已經有些動搖https://m.hetubook.com.com了,連忙趁熱打鐵。道:「總而言之,這個盟主,你暫時就別當了。其實這個盟主,不過屬於臨時的空頭名號而已,根本不能真正號令武林的。保存實力,到時候一舉奪取虎魄神刀,那才是真正一舉成名,天下皆知的大事啊。」
鐵心居住的廂房之內,她怒氣沖沖,叫道:「盟主大會是南宮世家號令天下的踏腳石,機會難得,怎麼可以輕易放棄?這幾句廢話,肯定是那神棍教唆母親的了,對不對?」
東方雄沉吟道:「這麼說……也有道理。那我立刻回去,勸說鐵心不要爭當盟主。」
東方雄面色黯然,道:「他對不起我,我也對不起他,這就算扯平了吧。過去十八年也沒傳消息出來,說不定他是有苦衷的。至於現在……
「有緣無份,有緣無份啊。」
東方雄嘆氣道:「鐵心,此一時,彼一時啊。那時候,你爹在天晶浩劫中不知所蹤,南宮家長房,只剩下你一個人了。你要是不爭氣,這家主之位,肯定要被二房搶了去。試想,娘親不嚴厲督促你,還能怎麼辦?」
「當然不同。因為……因為……」東方雄猶豫了好半晌,終於嘆口氣,道:「你新請回來那位供奉客卿啊。」
猶豫再三,神運算元終於找到話題,問道:「表妹,炎神和凶閻王兩個,現在怎麼樣了?」
神運算元嘆了口氣,知道這個問題,無論如何都迴避不過去的。無可奈何,他只好打起精神,沉聲道:「不是,絕對不是。當年天晶浩劫,表妹你就在現場hetubook•com.com。那情景是如何驚天動地,你也親眼看見了。南宮逸……南宮逸怎麼可能還活著?」
「相貌的事,只是巧合而已。天下人這麼多,相貌相似的人也多去了。」神運算元耐心分析道:「至於說武功,炎神和凶閻王身上的傷勢,我都檢查過了。雖然看不出究竟是武林中的哪門哪派,但可以確定,和南宮家的心劍神訣,肯定沒有任何關係。」
假如在以往,面對心上人的東方雄,定會顯得不勝歡喜。但現在,雖然已經脫困解劫,但東方雄卻雙眉緊鎖,顯得心事重重。
提起這件事,東方雄精神一振,說道:「這次南宮、東方兩大世家聯合,就是為了奪取虎魄神刀而來。之前我還有些擔心。但現在,既然他回來了,呵呵,虎魄神刀定然是被我們奪取,還能有什麼懸念嗎?」
頓了頓,鐵心又道:「算了,以往的事情,我就既往不咎。總之,今後你們絕對不能在只有兩個人的場合私下見面。娘親你不答應的話,那麼我也不答應。」
鐵心面色稍微緩和,道:「我知道娘親的苦衷,所以我也從來沒有什麼怨言。但,難道現在有什麼不同嗎?」
東方雄略覺歉意。柔聲道:「表哥,我知道你的好。假如他當真已經死了,我自然是你的人。但既然他沒死,那……那……唉~或許,這就是前世的冤孽吧。」
唉,如果他當真有心隱瞞,人皮面具在江湖上,又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而且,他不是終於出手,救了我們嗎?如果心裏當真沒有我的話,大可以不出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