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個時候楊四還能夠留下什麼來?
楊四覺得一個成熟或者說有發展前途的人,千萬不能夠有太單純的是非觀念,那種書獃子似的生活觀念在現實社會是找死。
按著人性的習慣,長一點的總是喜歡把自己的人生經驗告訴比自己年輕的朋友,這裏面帶著炫耀或者教導的高姿態,但是的確有很多的經驗之談。
武城哈哈著:「四哥,板板,你們兩個今天喝的不少了吧?少喝點,晚上我和板板辦事好了,夜裡我們轉轉?」
板板的手戳了下外面,然後道:「四哥,這個場所吧,我一來,看了看,坐下來后發現,這個場所的服務啊,環境啊,都很好,就是賭客裝比的很,搞得自己多大的牌局,到了澳門似的。」
後來怎麼?
「不知道。」武城真的很茫然。
指點江山似的。
楊四笑道:「是啊,所以我說你我是同樣的人,只是路不一樣,說的跑題了,板板,聽我一句,我這樣的人,你少接觸為好,有時候,只要保證沒人煩,就行,這種生活,也許你覺得新鮮,但是一沾染就離不開了,你知道么?」
「這也是生意嘛。」板板贊同的點點頭。
「什麼意思?」武城問道。
這算什麼?
只要你是個內心有著魔鬼慾望的男人。
幾個手下恭敬的走了進來,端來了一箱子酒,冰箱里的花生米,滷菜,散了一茶几,幾個白瓷的缸子放了板板的面前。
漂亮。
他不想用自己那永遠讓自己失望的心靈探測的本事,這次,他像個孩子,不,他是像個真正的男人似的。
一邊看著板板,楊四認真起來:「大事情我幫不上,不過這一片地上,我這些兄弟保證一叫就到,你安心做你的事情,誰找你你直接說。」
「行啊,我正好介紹兄弟們和板板認識認識。」楊四道:「板板。」
「不會,和其他人我不知道,反正你和我不會這樣。」
聽了他的話,楊四嘴裏的煙吐了出來,一笑:「當然,板板你看得起我四哥,我當然要和你說說。」
板板很開心。
現在看,四哥才是真心的對自己好。
他刻意的壓抑注了自己探尋楊四內心的衝動慾望。
楊四不屑的一撇嘴:「扯淡,勾心鬥角就是江湖了?油鹽醬醋也是江湖?哎,一句話說不清楚複雜的事情的,那句話太藝術了,我也說不清楚,卻身在其中,你們呢,也最好不要懂,安心做事情吧,反正有我在,沒人碰你們的。」
噹啷一聲。
武城苦hetubook.com.com笑了下,楊四呵呵起來:「你不喝就不喝,隨便你。」
武城愣了下,啞然了。
咳嗽了一聲卻問道:「板板,你知道為什麼剛剛我說你和武城不一樣么?」
楊四從來沒這麼認為過。
板板就想靠自己的雙手雙眼,靠自己實際上蒼白的如圖白紙的,離開了那個本領,就幾乎可以用淺薄來形容的閱覽,真正的去接觸下。
楊四的豪氣絕非做作,板板的實力已經顯示的有點誇張離譜了。
然後丟了個花生米嘴巴里。
當年四哥把自己趕走去過正常的生活,自己還覺得委屈。
板板得到了他的欣賞。
面前半缸子已經沒了。
什麼狗屁道德,什麼狗屁規矩?如今的世界有錢就是大爺,如今的世界老實被人輪,不狠點怎麼行,只要不欺壓善良,對自己兄弟真心就成。
武城也在問,誰都想知道其他人對自己的評價。
板板不想違心。
心裏感慨了下,板板忽然道:「四哥,說個你不愛聽的話,我今天來你這個場子,就覺得是裝比的。」
楊四接著開了口:「武城家境和你不同,板板,我沒有笑你的意思,恩,你知道就好,一個人的生長環境決定了他骨子裡的性格,板板,你比武城野的多了,這個野字,我是說的放得開,其實就是狠!」
人人都是這個心理。
楊四當兵退伍后就來到了城市裡,然後漸漸的走上了這麼一條路,因為當年軍中的鍛煉還有本身的血性,漸漸的他就徹底的走上了這裏,而他的戰友們天南地北的。
「也就和你。」武城和板板異口同聲的到。
「好。」
看到板板點頭了。
「你怎麼知道的?」
板板一直是這個觀念,看著板板的表情,楊四更是滿意。
武城和板板這一方面比起來,的確是文氣多了,他今天一直沒反應過來。
楊四點點頭,試探的看著板板,嘴巴上掛著意味深長的笑:「板板不會覺得我是看你後台?」
啪一聲。
隨著楊四的年齡越來越大,武城越來越覺得楊四的威嚴,他也是好多年沒見到楊四如此的了。
遇到相得的男兒,清水也能夠醉人,不是如此胸襟氣魄,他如何能夠在短短十年時間,在這個城市乃至周邊,縱橫不敗?
其中辛苦楊四自然一句話帶過。
至於楊四的允諾,他不去考慮。
楊四四十有了吧。
武城啞然失笑,自己點了三根香煙,給楊四和板板嘴巴里塞了一根,這個動作噁https://www.hetubook.com.com心了點,卻更溫馨。
第一次有人在自己面前談人心,看自己,板板是前所未有的期待,他直接的問道,語氣急促的很。
楊四一拍大腿:「還是板板說對了,我沒那麼好心,開場子能夠不賺錢么?只不過是殺人不過頭點地!養著他們而已,你剛剛還說的對,這個風格我就是學的澳門香港的,人家那邊大,有賭牌,哎。」
「一句話,我們互相照顧。」楊四毫不作偽的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觸動著心事的楊四默默的點點頭,也幹了。
楊四也狂笑起來,忙端起來,和他喝的差不多了,才放下,笑罵道:「板板死心眼呢?」
板板樂呵呵的點點頭。
夜未央才是狂飲時?
咔嚓一下,自己點上了。
板板收了笑聲后開了口:「四哥,武城該把我的事情和你大概說了吧,你也和兄弟說說,我看四哥才是個有故事的人,怎麼樣?」
言下之意自然是問板板是不是覺得他,是個看人下藥的人。
他喜歡這樣的男人,這種喜歡不是背背,板板的性取向還是沒任何問題的。
板板跟著楊四走進了他的辦公室。
他不知道板板的那個本事,板板就算做不到這些,也見多了人心,知道社會就是這樣的,所以他理解楊四的一切的。
掏出了煙來,散了分給了板板和武城。
武城和板板,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看著,武城忽然叫了起來:「板板,你狗日的真這樣的,四哥看人准呢。」
希望他能夠做到。
然後就漸漸的鞏固,楊四的父親當年是公安系統的一個老所長,後來退休了,楊四走上這條路后糾纏自然不輕,把父親氣的夠嗆,但是楊四已經回不了頭了,退休的父親也幫不了他多少。
習慣了這個兄長的方式,武城實在的點點頭:「那四哥,你和他喝吧,我看看,晚上還有事情的。」
歪了下脖子,活動了下身子,然後道:「板板你年輕著,路還長呢,聽四哥一句話。」
楊四的豪爽還有強勢,是板板從來沒有接觸過的,這是陌生而讓人覺得心動的生活方式。
其實楊四也是難得如此,武城並沒有瞎說。
一邊灌下一大口,一邊對著板板解釋道:「去南方辦事的時候,就順道跟了我的戰友,去了那邊玩了下,走的路嘛,嘿嘿,他們有的是渠道,過去了才算見識了,才回頭辦了這個,讓那些賭客滿足滿足吧,香港澳門回歸了,有賭客也去了那裡,在那邊他們賭m.hetubook.com.com
不起,在這裏,他們卻覺得有那種檔次服務,他們就如同你說的,裝比了,這就是抓住了人的心理。」
權當一場醉吧。
楊四的談性卻正濃。
兩個酒缸碰了一起,楊四灌了一口,抹了下嘴巴,哈了口氣:「爽。」
人,就是他媽的逼去來的!
收山必須要安全,而不是袖手讓人去殺。
很顯然。
官場很乾凈么?
神于內而形於外。
這樣的生活,是板板覺得新鮮的,但是他肯定是不想去做的,好好的日子不過,去打架鬧事?進去幾年或者幾次,闖下了名聲?
楊四道:「武城從小家境好,什麼也無所謂,雖然現在懂事多了,可是武城,我問你,你在乎現在的工作么?你做生意失敗了你計較么?你想到十年後么?」
他並不是故弄玄虛著自己的生活什麼的,板板看的出他的認真和真心。
楊四斷然的道:「你其實和我是一樣的人,我看到你就像看到當年的我,甚至你還不如我,我再說無所謂,其實還有家人照顧著,板板你卻是完全的靠自己,一步錯就步步錯,你每一步其實都很小心的,你對朋友真心,但是不是笨蛋,誰想玩你?那你一定會有動作。」
楊四流露出的卻不是巴結,而是坦坦蕩蕩的欣喜。
至於萬一自己遇到天大的麻煩呢?哎,人生何必強求,板板其實不是逃避,年輕的他已經知道了人生苦多樂少。
邊上的武城已經狂笑了起來,原來板板咕嘟嘟的沒停,直到聽到了楊四說爽,他才非常奇怪的放了杯子:「日,四哥,不幹了啊?」
「有人就有江湖。」武城忽然神經質似的背起書來。
他今天想放肆一回,壓抑太久的他,直接的點頭了,武城也不驚訝,他也許做不到,卻見多了。
楊四剛問,板板卻一本正經的指了面前的茶缸:「上面寫的三等功?二等功什麼的?四哥,你以前是軍人?打過仗么?」
板板衷心的豎起了指頭:「四哥這是放長線呢,是高明,這樣賭客不會急,輸光了最後拿了你的紅包,怨氣也就散了點,不得罪人,而上限設置著,起碼賭客自己也有數,不會傾家蕩產的,鬧大了對你將來繼續開場子不利,賭客也需要有錢才能來啊。」
兄弟兩個聳聳肩,也就不問了,楊四說的坦蕩,不是結果,卻已經是個回答。
看來板板果然是這種人。
一邊說著,板板一邊開酒,咕嘟嘟的倒著:「這個酒我也喜歡呢,那些茅台洋酒是個鳥,就他媽的和*圖*書二鍋頭爽。」
跟著楊四的話茬,板板笑道:「四哥,今天一見投緣,兄弟以後有什麼事情也請照顧照顧。」
風裡雨里二十年的時光造就的閱覽,不是在溫室內長大的武城和糊裡糊塗的板板能夠知道的。
跟著楊四背著一個賭場所有人的注視。
一句話說出。
楊四喘息了一口。
楊四聽了這個話卻是一嘆。
楊四點點頭。
武城看著從小就覺得堅強的兄長,這一面,他也沉默了,是啊,四哥說的對,還是別這樣吧。
不算玄乎的簡單往事,其實對於板板足夠的玄乎了,楊四的發家之路,是打殺出來的,連第一筆貸款都是強制著敲詐要挾一個銀行的人來的。
這麼多年,他得罪的人不會少的。
看板板如此肯定,武城鬧了:「為什麼。」
板板看著聲音有點低沉的楊四,楊四道:「後來我卻改了,人家害我,我百倍報復,因為這裡是江湖,我要讓人怕,人家擋住我的路了,我也要害人,只要他不是我的朋友,因為我退讓了,就有無數曾經被我踩了腳下的對手,反擊我,那時候我將死無葬身之地!板板,你懂么?」
板板這麼想著。
幽幽的,他看著板板:「當年,我和你說的一樣,我也是那麼做的,但是後來,後來。」
善惡無所謂,看對自己的朋友如何。
就從楊四自己講的過去來看。
「你想得到。」
再過十年,他還能夠這樣動么?便是混黑道也有退休的時候,人的生理壽命所決定的東西,便是打胰島素也對付不了時光的。
板板想,這個楊四,也許真能做個兄長?
那種朋友之間的,我認識的這個哥們牛逼,老子有面子的感覺。
楊四拉了他一把,嘆了口氣:「武城,當年我要你滾回去上班,你知道為什麼嗎?」
不過本市也有很多。
「四哥你說。」板板認真起來。
板板眼睛里一亮。
楊四卻連連點頭:「私下和你們說的,我看那些人也發笑,畢竟是內陸城市,沒太多的外來賭客,我也就限制了賭場的上限,一個晚上最大,個人不許超過十萬,而且輸錢了,還有紅包算路費走人。」
而且板板的身邊人裏面,他總是強勢的存在,這其實對板板來說,並不是好事情,什麼都必須一個人扛著,一個人設計一個人想,便是幫助自己的人也是利用的,在茫然的大都市裡,板板沒有過一個值得他去微微的依賴點的,真正的兄長。
然後日日夜夜的收入高高,日日夜夜的支出高高,就圖個所謂的和_圖_書名聲,和面子?
一辦事了這些兄弟一叫就來,城市裡的混子遇到專業的軍人,自然是穩輸不贏的命,城市裡的紈絝能夠有什麼血氣?
從來沒有人想板板回答的這麼絕,板板牛眼一翻:「他媽的,我怎麼知道?」
屋子裡又是陣大笑。
而板板恰恰是這樣的人。
從武城之前的話,板板再結合楊四現在的話,就知道,楊四已經有收山的意思了,只是在等一個非常好的機會而已。
板板認為楊四是能夠做到的。
楊四搖搖頭:「我看將來,你們自己會知道的,我說不清除。」
他遇到楊四的一刻,似乎觸動了男人心裏柔軟的地方。
「板板能夠?」
武城忽然的接過了邊上的瓶子,拿著板板的杯子,倒了殘酒,舉了起來,對著楊四,什麼也沒說,幹了。
楊四笑笑,自然的一隻手搭在了板板的肩膀上:「因為,你是我弟弟,你的性格不是這路人。」
他在武城心中,一直是個兄長的形象。
楊四一笑:「臭小子,明白了?恨我十年了吧?」
楊四的話很動情。
「恩。」
這一刻的他是全心投入嘗試接觸這樣的生活的。
由當初的不得已到今天的無所謂。
事情也沒有多麼的玄乎。
低頭端起杯子,又和板板碰了下,楊四繼續道:「我有南方的戰友,當年我們全偵查連出來的,你說我們除了打仗格鬥,還能夠幹嘛?我有路子做這些了,我有的戰友只好去賣命,保鏢也他媽的青春飯啊。」
楊四微笑著,毫不生氣的聽著板板用自己的語言風格,講著對自己場所的影響。
酒雖然就這麼多,不開了,但是面前也丟了二個酒瓶了,下午這個時候喝半斤多,也算怪人。
沒有等兩個兄弟回答。
板板理所當然的點點頭:「一定。」
去找個朋友。
他對楊四的邀請欣然從命,也毫不問現在正是艷陽高照,還未曾到那笙歌烈舞的時刻。
「四哥,你也不容易啊。」板板真心真意的,把杯子里的酒幹了,然後對著楊四晃了下。
板板壞壞的一笑:「人家害我,我不還手么?反正我不想害人。」
幾次下來,楊四的名聲就出來了。
「什麼意思?」
再看就是了。
板板嘿嘿了下,正在觀察他的楊四心裏及其的滿意,板板這個人,他覺得值得當朋友交。
結果那段時間,楊四也受夠了現實的父親同事們的冷眼,直到他開始做了點實體,漸漸的有錢了發家了,才改變了。
武城笑著又接了句:「四哥,我也從來沒見你這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