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的在牆頭看了看四周。三四點的時光是人睡的最死的時候。周圍沒什麼動靜。
豆腐跟著上了樓。劉逼四處看了看:「走,去把他家的水閥全關了。再把汽油搬來。」
只是當時一起的兄弟們,卻少了很多。
劉逼把軟管伸進了油箱里,努力的一吸,隨即把管子放下,虹吸的原理讓高處的汽油,從油箱里向著桶里滾滾湧入。
手裡的褲帶子猛的沉了下去。
勉強的能夠蹲一個人。劉逼騰出了雙手,趕緊的找鬆動的防盜鏈,邊上又是一條被拉了起來。
徐家的廚房連帶著餐廳,不小。
「板板,等會休息休息。天色也要亮了,實在不行,我們今天馬上去找你的兄弟,等找到他了,再去投案如何?」阿明對板板建議道。
汽車的油箱汽油慢慢的放著,三隻桶,裝了二個半桶。豆腐要去開摩托車的油箱。劉逼制止住了他。
豆腐在一邊感慨著:「可惜了一條好狗。」
他的嘆息,不是同情,而是註定的肯定,徐家從此結束了。徐孝天已經幾乎完蛋,再搞了老的。
劉逼乾脆的又丟了塊磚頭。
現在面前一個是自己的兄弟,一個是懷揣著老連長的軍功章的板板,他自然很隨意了。
豆腐,也上來了。
還是徐家有錢到看家狗24小時配獸醫?
「大圈早就和當地華人的幫派柔和了。說到江湖就要走江湖的路。所謂大圈,只是特指的一批幫會裡,我們這樣出身的人,武將為多。退伍的,打仗的,殺人的,當年殺四方的。還叫叫大圈。難道你不知道華人幫會洪門么?」
下面的狗那副樣子,豆腐終於看到了:「狗日的流血流死了吧?」
然後走到了客廳前,一把拉下了落地的大窗帘。拖了窗帘就走上了階梯,足足的繞到了樓上。
豆腐眼睛里閃著興奮的光。到了這個地步,真的讓人很振奮!
自己一路而來的往事,回憶起來。絕對不是普通人的生活了,大起大落,血腥,暴力,義氣,金錢,美女,權力鬥爭,現在還有江湖?
走到了車前:「走,我們推到客廳里去。放倒了燒!」
豆腐一笑:「還記得以前一起去偷東西翻牆么,想不到今天用上了。」
板板懂了,他好歹也看到過不少的資料的。
忽然的一條腿抽了上www•hetubook.com•com
來,板板嚇了一跳,但是反應當然是快,隨手抬起了右臂。電光火石之間。趙鐵的腿忽然落下,另一條腿卻立即暴起,抽向了板板的另外一側身體。
另外一輛車,放在了客廳的沙發前。茶几下的羊絨地毯已經胡亂的摺疊了起來,塞了沙發上。
劉逼看到了幾個開著房門的房間。
沒好氣的趙鐵,瞪了板板一眼自己甩過了身子,走進了浴室。
下面豆腐努力著,手終於碰到了劉逼的手。
板板點了點頭。
非常的生活自然遇到非常的人。
豆腐跟了他的身後,向著前面走去。徐家黑燈瞎火,沒有一點點的人氣。抬眼就看到窗戶上那破碎的不堪。
鑰匙全在上面。
看來,老天是公平的。
劉逼併非膽小,但是就算是個身強力壯的高手,遇到一條兇猛的犬類,大概也不會託了架勢出來單挑吧?
「放屁。」
轉了身,豆腐站了牆下面。咬著牙齒手交叉著,放在了肚子前。
玄武,烏龜?
剛剛轉了一圈,劉逼已經想清楚了。如何的收拾這裏。
趙鐵鼻子也歪了。他也就是在漢江這裏,才這樣輕鬆寫意,放的開的。在外邊他真正的樣子,就是板板之前看到的。
一句話說出,浴室里,客房中二個人大笑了起來。
毫不客氣的,劉逼身子再向上靠了靠,然後把牆壁上的一條倒鉤鏈子扯了出來,啪嗒一聲甩到了下面。
「現在的老頭子,就是你說的老連長。」
牆那邊,還傳來了,鏈子在緩緩的拖著,發出的聲音。
劉逼看了看,搖搖頭,叫豆腐配合著自己,乾脆的把摩托車停在了旋轉的階梯下,又把沙發推了過來。
他卻接著喝道:「修養,吐納不是功夫,是基本功,養神的。心靜下來,感受天地間的力量。」
一道推門拉開,廚房和餐廳就連在了一起。劉逼推著摩托車到了餐廳里,拉著豆腐搬開了餐桌。
徐家現在沒人了。全在醫院里,半夜三更的也不會有什麼人道主義者來吧?
汽油貼著桶壁無聲而下。汽油的味道轉眼瀰漫了起來。劉逼看著豆腐:「再去找找。大點的器具。」
「電影上的。」趙鐵只好這麼說:「有點誇張,但是有真實的。流落海外,遍地開花
https://m.hetubook.com.com,放眼宇內,皆是兄弟。」
板板都有點心動了。他忽然敏感的發現了一個問題:「趙哥,大圈不是建立時間不長么?怎麼又一代代傳承?」
翻身把一條腿藉機挪了上去。劉逼終於完全的上了牆頭。牆頭雖然不寬,但是也不窄。
阿明和板板點了點頭。
窗台上的碎片,還反射著光。
「這是氣功么?」
劉逼進去轉彎就去了廚房,一眼就看到了煤氣灶頭,他隨即蹲身下來檢查了下,是管道的。點了點頭,堂而皇之的,劉逼和豆腐一起上了樓。
「這麼大,養不熟的。狗通人性,未必不知道是我們乾的,由它去吧。」劉逼轉了頭去。
書房內一塌糊塗,桌椅亂七八糟的放著。牆壁上都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鐵釘之類的東西鑲嵌著。
看著趙鐵提及自己的組織,那種自豪。
「那沒什麼。」阿明搖搖頭:「世界真是小,想不到我們素不相識,卻有這樣的緣分,偏偏也就這種機會才遇到。真是滑稽的很。」
「你紋玄武吧。朱雀玄武青龍白虎。朱雀嘛,有點女兒味道,白虎嘛,你知道什麼是白虎吧?白壁的女人也叫白虎,所以,你還是紋玄武吧。」
板板抹著頭上的水,裹著浴巾走了出來。趙鐵看了看板板寬厚的肩膀,還有那粗壯的有點異常的右手。
「現在才四點半。」劉逼看了下時間,對著豆腐道:「我們去看看,有沒有什麼易燃的。四處放放,最好他家裡有車庫,放了摩托車汽車之類的。」
青龍?
邊上,豆腐也下來了。
板板想去擋卻還是滿了半秒。半起的左手被腿壓到了腰部,趙鐵卻收勢站直了:「反應還行。你看呢,阿明?」
「那個啊,是啊。不是逃了出去了么,誰還知道他。」板板躺在了那裡,隨口答應道。
「走。」
板板剛剛要問。
這樣啊。
板板忽然覺得自己的人生,是不是從得到王瞎子的那個本事開始,一切就註定了?
板板吐了下舌頭,非常聰明地問道:「其他人紋關公什麼後果?」
「那些小混子誰問的了?至於真正能夠出人頭地的。隨便紋關二爺,那是找死。除了堂上的老頭子,沒人有資格紋。」
「有錢人啊,什麼好日子不夠過?」豆hetubook.com.com腐嘆了一聲。
徐家的狗還在那裡低低的嗚嗚著,卻是悲鳴。劉逼在牆外聽到了狗叫聲,卻不是很大聲的。
毫不客氣的打開了油箱。邊上就是方便的刷車桶。
依稀的,嗅到下面一點淡淡的血腥味。
阿明在一邊追問著:「大哥,那我紋什麼呢?」
嘿嘿一笑。再走向了隔壁。這個房間也遭到了襲擊,炸的一塌糊塗的。對面是客房,淋浴間……
板板強自先壓抑下好奇,和一點點興奮,先去沖洗了。趙鐵在外邊,手裡剛剛點燃的香煙抖了抖。
豆腐笑著道:「走,下面去看看。」
聽了趙鐵在那裡亂七八糟的忽悠著阿明,板板實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捂住嘴偷偷笑了起來。
看著對面的趙鐵,板板苦笑了下:「身體結實點的人多了,怎麼身體一好就必須出去混呀?」
點了點頭。
豆腐跑了出去,沒一會,又拎來了兩個水桶。
趙鐵冷笑了下:「那位邪教教主,最近是不是聽不到什麼消息了?」
他們這個家還有救么?
正砸在狗頭上,那條狗乾脆的在地上翻滾了下,躺了那裡繼續哼哼。
這種話板板已經不知道多少次聽說了。
「那種神棍,早就做了。」趙鐵淡淡的丟了一句出來。
煙灰落了煙灰缸內,浸了冷水,撲哧一聲。
「板板沒練過吧?」阿明沒頭沒腦的問道。
會咬人的狗是不會怎麼叫的。
趙鐵在燈光下的臉揚了起來:「我在圈子裡叫青龍。」
劉逼側過了點身子,身子已經趴的伏在了牆頭上。豆腐努力的向上,右手險險的,終於搭在了牆頭上。
他豁出去了。
豆腐聽話的推著另外一輛。
猛的劉逼也想到了,這個地方不正是自己丟下炸彈的地方么?什麼狗吃得消這樣的攻擊?
是啊。
劉逼和豆腐看到了微微的燈光下,彼此眼裡的欣喜。兩個人點了點頭。看了看高牆。
趙鐵點點頭:「這是當然。老師傅一生不會紋這樣的龍三條。那是一代代的手藝,也是我們一代代的傳承,至於其他的龍,圈子裡我的接班人就可以紋。我的緊跟兄弟,也可以紋,但是多一隻爪,少一焰珠。」
左手一動。
「進大圈的人,之前紋關二爺的,則必須去了。任何地方,都有自己的規矩。」
「不是誰也可以紋這樣的龍https://m•hetubook.com.com的吧?」板板道。
這下,劉逼的胳膊才減輕了壓力。
趙鐵%¥……
除非他腦殘。
「呃。」板板瞠目結舌了。
撲!
豆腐沒有異議,跟了他一起,從窗戶里跳了進去。
身子,努力的向上。再向上。探出頭的劉逼看著黑乎乎的房子,下面一隻狗正趴了那裡,勉強的抬起了頭來,卻又垂下了。
板板嗯了一聲:「只是耽誤你們了。」
嗚嗚的,努力發出吼叫。
一聲撲通的悶響,是天助劉逼吧,一聲入肉的聲音后,狗明顯的慘哼了一聲,再低低的嗚嗚起來。
那黑洞洞的窗口裡,隱隱看到前面客廳處,月亮灑進的光。劉逼滿意的一笑:「走,進去看看。戰果好像不錯。」
再回頭看阿明,也是這樣,只不過躺在了床上。
板板搖搖頭,知道他們說的什麼意思。這是問他有沒有鍛煉過格鬥之類的呢。趙鐵卻點點頭:「靠著本能,能夠這麼快的反應不錯了。板板,你這身板不四處走走,簡直浪費了。」
回頭看到趙鐵走了過來,隨意的向著沙發上一坐,淡淡的道:「好了,還有兩個多小時,大家把眼睛閉起來休息會吧。」
兩個人無聲無息的,推到了台階下面。邊上有一道斜坡,側著身子蹬了階梯,兩輛摩托車推進了客廳。
找了根軟管。
身下,有著一攤的鮮血,時間過去好久了,月光下,血色發黑。混著狗身上的氣味。劉逼厭惡的捂住了鼻子。
聽這外邊的唧唧歪歪。正再沖涼的板板差點沒把大牙笑掉了。他是打棺材出身的人。棺材上雕龍刻鳳,松柏祥雲,麒麟辟邪等等。這些古色古香的東西他還是知道一點的。
這不是他裝逼。而是生活習慣。
一個旋轉的階梯上去。
板板繞了繞頭,想了想,乾脆的也躺了那裡,學起了阿明的樣子來,跟著他們的呼吸節奏,正要學學。
不僅僅他知道,阿明也不是白痴。小青年就是打打電腦遊戲也知道這些。頓時在外邊氣急敗壞起來:「大哥,你這不是欺負人么?背後一隻烏龜?我忍者神龜么?」
正在那個時候,豆腐忽然低聲說不對。狗叫的很低,不是示威,而是種哀鳴似的。
劉逼後退,起跑,猛的蹬在了豆腐的雙手上,豆腐低低的叫了聲,向上發力。劉逼身子暴起,努力的又伸出另
www.hetubook•com.com外一隻腳,側向著下面蹬了一腳,手指頭,勉強的,夠到了牆頭。
劉逼咬牙切齒的,用手,帶著腳,半跨似的騎在牆頭上。玩命的拉了點。憋紅了臉。
踉蹌了幾步,落在了地上。前面不遠處,就是那條仰躺著的狗。人體落地的沉重聲讓它很憤怒。
劉逼解開了褲袋。垂了下去。自己死死的拉住了褲帶的頭。下面的豆腐後退,然後努力的跳了起來。
板板回了頭來。
說的是。
「這是xx功。」阿明在一邊壞壞的道。
阿明和板板互相對了個眼神,吐了下舌頭,兩個人偷偷笑了起來。
臉色暗淡了下來。劉逼甩了下頭,翻過身子,盡量的把身體靠了下去,然後,一蹬牆。
「你們有人紋關公么?」
手邊就是一排防盜鏈。鐵鏽了的倒刺在月色下斑駁,劉逼小心的懸著的隔壁動了下,然後伸出了手來,試探著拉著,鬆動的。
不是他們,不是這種事情,誰認識老連長的軍功章呢,難道滿大街的中國人全是特種兵退伍么?
阿明真聽了趙鐵的話,去紋只烏龜背脊上,一個龜|頭纏到了脖子上。那成什麼樣子?
「他們總不見得之前不紋身吧?就做到了老頭子再紋身?」板板疑惑不解的道。
「這個話問的好。正是因為這樣,歷代有的老爺子身上是其他的。不過現在可以洗紋身了。而且,有很多是白身的兄弟,我們是武將,圈內有文才。紋關二爺不是說老頭子就必須紋,而是除了老頭子,其他人沒資格紋!」
點了根香煙。
阿明在一邊放了一個屁。
耳邊傳來趙鐵的聲音:「舌抵上顎,渾身放鬆,什麼也不要想。」
狗不行了?
付出了三個,或者四個兄弟生命的劉逼,很快的在樓下大門邊的車庫處,找到了一輛汽車,二輛摩托車。
「我們的叫混么?」
劉逼存著死志,這不是一般的衝動熱血,而是刻骨銘心的仇恨演化來的,一心要了結一個心愿的毅力。
房間的燈啪嗒一聲關掉了。板板看著坐在沙發上的趙鐵,把雙手右上左下,放在肚臍那裡。低低緩緩的呼吸了起來。
劉逼竄著自己的褲帶,低低的道:「還好買的真皮的。結實。」
隨即他把摩托車停到了灶頭邊上。
地上的狗,翻了過來,一條鏈子拖在它的脖子上,一直到邊上的杆子上。它的身子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