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若曦摘下頭盔，從床上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
「好了，今天的交談到此結束了，告訴了你這麼東西，想來你也需要消化一下。」
雖然沒有明說，但它處處都在暗示，這是蘇曉精心計算后的結果！
「呵。」
「恰好相反，當我們推翻人類文明，邪物反而會沉寂！就像歷史上無數次發生的那樣，邪物毀滅了一個文明，邪物自己反而銷聲匿跡了！」
李嘉圖：@蘇曉，快出來看新聞。
蘇曉不僅抱得了美人歸，還賺到了一大筆錢，吃到了紅崖觀的分紅。
不過仔細想想，好像也不奇怪，DSA里有著大量的黑客，他們可不是沒有文化的普通村民，都是有腦子的，甚至有許多高智商技術天才，不會輕易被洗腦。
蘭若曦長大了嘴，問：「所以……我們DSA的最高宗旨『自由』，是推翻文明嗎？」
……
「是的。」王陽明說：「推翻人類文明，才能解放全部人類，給全人類自由。」
「文明，不僅是禁錮人類自由的枷鎖，也是一條走不通的和_圖_書死路！古老者文明，先行者文明，瑪雅文明……都被滅掉了！你以為，我們現在的地球文明，能有例外？」
一片片金黃色的麥田環繞著純白大理石築造的神殿。
「等一下！」蘭若曦咬著嘴唇，問道：「我……我原本以為，DSA只是一個反對物聯網，反對監控群眾的組織……」
「是的，這是祂教導我們的。」王陽明回答：「當然，不止是這些話語，我們還看到了證據。」
「古老者文明的證據。」王陽明回答：「在南極冰封的廢墟里，一部分考古證據證明，是它們主動放棄了自身的文明和技術，回到了最原始的狀態。」
蘭若曦抿了抿嘴，問道：「守仁姐姐，你的意思是，文明是一種枷鎖？它剝奪了人類的自由，壓抑了人類的天性？」
羊羊：……
在「南瓜之劍內部絕密討論群」——不知道是誰改的名字——里，她刷到了一條消息。
蘭若曦看著他們的交談，很好奇，點開了李嘉圖轉發的文章。
「為什麼文明發展到強和_圖_書盛的現在，邪物也恰好這麼昌盛，這真的是巧合嗎？」
李嘉圖：抱得美人歸，還賺了一大筆，我酸了！好歹請個客啊！
看著看著，她感覺怎麼讀，怎麼不對味。
「如果你還願意加入我們，那之後我們再談一次，我會告訴你更多東西，甚至給你看看證據。」王陽明說。
羊羊：營銷號的文章，你也信？動動腦子。蘇曉的女朋友你不是沒見過。
「看來當二五仔還蠻簡單，蠻順利的嘛……」蘭若曦小聲嘀咕著。
這篇文章，把蘇曉前往秘境內紅崖島救援的事，描述成一見鍾情后，奮不顧身的英雄救美，最後又寫道，紅崖觀這次得到的利潤很大，紅利很高，蘇曉未來若是娶了紅崖觀觀主洛飛雪，那些紅利分配后，可能就是他們的夫妻共同財產了。
「但你自由嗎？」王陽明打斷了她。
「可是……」蘭若曦說：「文明發展到現在，已經變好了很多呀，我們很多人都能吃飽，都能穿暖，都能……」
王陽明冷笑，說道：「你以為，邪物是現www.hetubook.com.com代才出現的嗎？」
王陽明每說一句話，便朝著蘭若曦靠近了一步，蘭若曦連續退後，被她逼到了牆邊，無路可退。
「那個強大的，擊敗多個邪物族群的古代文明最終仍然選擇了放棄文明，這或許才是正確的道路，他們雖然失去了文明，但他們得到了自由啊。」
「而現在，人類居住在一個個山洞般的屋子裡，把自己和親朋好友的關係變得淡漠，追逐著共同幻想出來的一個個符號……在狩獵與採集時代，一個人一天只用工作六個小時，就能得到好幾天的食物所需，可現在呢，什麼996，715，無盡的壓榨著大部分人。人類那從狩獵和採集時代進化的身體，完全不適應現在的社會環境，只能從中感受到無盡的痛苦，疲憊，麻木和空虛。」
「原來是這樣……」蘭若曦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這些痛苦或許沒有被野獸的爪子撕破血肉來的快速直接，卻是長年累月的鈍痛，消耗著一個個心力和生命，一個個龐大群體里的個人，把和圖書自己作為柴薪，獻祭給虛無縹緲的共同想象，燃燒成所謂的『文明』。」
王陽明說著這話，語氣中有一絲淡淡的嘲弄和哀傷。
「你這麼想也不算錯。」王陽明點頭。
「先不說組織內部的紛爭了，呵呵，但大家對萬物互聯，對大數據推送，對無數『小老弟』構成的監控網路，態度是很一致的，這些會加劇對『人類』的異化，對人類自由的侵害不可估量，它把人類從一個還有點自由的個體，完全變成物聯網的終端。」
她都沒想到，自己這次潛入進來，能得到這麼多爆炸性的消息！
虛擬世界里。
「記住！人類的身體和大腦，適應的是兩百多萬年的狩獵和採集時代！那才是符合人類自由天性的時代！」
王陽明回答道：「是的，畢竟，推翻人類文明，重回原始時代，這聽起來太過駭人聽聞了，即使是組織內部，也有許多人持有反對意見，有些人認為，可以控制人類文明的發展水準，讓人類文明的發展停滯……」
蘭若曦有些激動地問：「如果推翻了人類文明，hｔtｐs://ｍ•hｅtｕbook•ｃoｍ•cｏｍ那邪物怎麼辦？沒有文明，沒有集體，如何對抗邪物呢？」
這算是立功了吧？
「你有在網上聽說過一些小道消息嗎？像……邪物，以文明為食。」
「這是……『艾塔』告訴你們的嗎？」蘭若曦問。
「在文明沒有發展起來的時候，就沒有邪物嗎？」
她喝了口水，把虛擬世界里記錄的消息發給了同組的同事，把分析處理資料的事交給他們，隨後，蘭若曦打開南極圈，刷著各個群聊。
只有自洽的，且能引起共鳴的「教義」，才能說服他們，心甘情願的加入，為了所謂「自由」而戰。
「證據？」
是顧軍發的，一條營銷號轉發的文章。
她傻眼了，沒想到這個邪教的教義，竟然有一套理論體系支撐，不是靠傳銷和迷信的那種。
李嘉圖：我知道啊，但蘇曉安全回來了嘛，總得慶祝一下，是吧@蘇曉
「獨立，只有獨立，才能談自由。可身處龐大社會的你，早已被社會拘束，被集體束縛，像被一層又一層密密麻麻的蜘蛛網裹挾，成為了龐大社會機器上的一顆螺絲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