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隻是一瞬的假象。
他看到了低熵陰影,那「秩序的陰影」,「人心的陰影」,如今高高在上,卻很不起眼,只是一團影子,但是這團影子在迷霧上輕輕遊動,給人致命而危險的感覺。
他看到,宮殿當中,橫躺著一個不可名狀,沒有確定身形,不斷沸騰翻滾的存在。
他此時不在歷史帷幕之內!
光是被祂們注視,蘇曉就感到恐怖的壓力和污染,也就是他位格極高,如今是大魔級邪物,如果稍微低一點,就會立刻崩潰瘋狂。
他看到了十重烈陽,那居然是一群黑色微小的蟲子組成的集群意識存在,只不過那些蟲子的細小程度和單細胞生物差不多,祂,不,祂們生活的周圍湧出無盡的熱量,溫度相當於太陽表面的耀斑。
因為歷史帷幕代表著的那億萬顆光球正在他的視線範圍內。
蘇曉不明白那些邪物是什麼層次的存在,他已經失去了基本的思考能力。
看到祂的第一眼,蘇曉就明白,祂已經死了。
那是億和*圖*書萬個光球之上的混沌迷霧,在那些迷霧中,利維坦們像遲緩的巨獸在遊動,那些是祂們的超越性,是祂們真正的,俯瞰歷史帷幕的「本體」。
一座無比宏偉,根本無法用人類的語言來描述的宮殿!它建造在這個更高維度的空間,建造在歷史帷幕之上。
在那棺材一般的宮殿當中,甚至還有邪物擊打起低沉瘋狂的鼓聲,吹奏著空無駭人的音調。
蘇曉的內心此刻正涌滿瘋狂,但他終於能擠出一絲理智,來思考一個問題:
這宮殿的巨大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它橫壓著整個混沌迷霧,「陰影」籠罩住了億萬個歷史帷幕,不,那些混沌迷霧,乃至下方的億萬世界,彷彿連接著這個宮殿,是這個宮殿誕生的附屬產品!
他這才發現,自己竟然站在一處夜空中的海邊,黑色的浪花侵襲著沙灘,淹到他的腳邊。
蘇曉的視線繼續「往上」。
他要活下來,然後步入利維坦的層次。
但它一口吞空了。
片www.hetubook.com.com刻后,這些力量擊碎了時空的凝滯,殺到了蘇曉身前。
而他剛剛所見到的,只是夜空中,那屬於群星的景象。
他連忙「低下」目光,不去看那位褻瀆,恐怖的主宰。
穀神的模樣則和現世里的祂完全不同,那是一扇漆黑的,漩渦般的門,宛若黑洞,卻不停地吞吐出各種怪模怪樣的生物,那些生物最弱小的也是權柄層次的王侯,像浮遊蟲一樣在混沌迷霧中游泳。
就連穿越重重障幕的時空扭曲也不在起作用,那吞噬之力也停在了蘇曉面前。
「下方那億萬個光球……就是所謂的歷史帷幕,所謂的無數個世界嗎?那麼這些利維坦級邪物俯瞰歷史帷幕,指的就是祂們飄在這些光球之上的混沌迷霧中?」
還有血池一般的血族始祖,惡念聚集,宛如黑泥泥怪般的深淵意志,還有那一塊石板模樣,雕刻著種種律法的混亂律令,也有如夢似幻,彷彿從夢境中走出,由觸手,眼睛和飄散不定的未和*圖*書知物質組成的拉維翁……
這個超脫一切世界的高緯度上,並非只有蘇曉在跳著盲目痴愚的舞蹈,在那些環繞著「鯨」屍體的地方,也有許多強大的邪物,正緩慢,愚笨的舞蹈。
周圍的時空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
蘇曉的目光逐漸下落,從更高的緯度往下降低。
「1,2,3……」蘇曉在內心默默數了一遍。
他感覺自己在墜落入世界中更深的地方,又感覺自己在抽離整個世界。
他抬起頭,那些從歷史帷幕之上投來的模糊目光,突然變得清晰可見。
以及,盤踞在紅色月岩上,擁有無數虛幻觸鬚的巨獸。
「我在哪兒?」
蘇曉很快想到了一個答案。
很快,蘇曉思考得出了結論。
蘇曉此時陷入了一個奇妙的境地。
右手上挑,手肘扭曲,手腕下折,左手下拖,手臂豎直,掌心外翻……
她曾經告訴過蘇曉,她想藉助夢族的「夢境之心」逃離歷史帷幕,去歷史帷幕之外的海洋,在那裡有一處「安全的庇護所」。和-圖-書
蘇曉看到了。
不在歷史帷幕內?那在那裡?
除了不可自證存在的空族利維坦級邪物「無形泡影」,以及在未來註定誕生的靈族利維坦級邪物「未來之主」,所有的利維坦級邪物都到齊了。
確切的說,他發現「宮殿」這個第一印象或許是錯誤的,使用「棺」會更好。
他自然地往上看,他想看看利維坦級邪物之上還有什麼。
在他和林莜莜一起掃蕩被遺忘大陸時,曾經遇到一個自稱阿絲赫達面相的女子,她是阿絲赫達殘餘力量核心所化。
祂是鯨!第一位主宰,鯨!
那是一座宮殿。
他的身體,思維,意識,還有所有的一切,都在升騰著,進入了更高維度的境界。
祂的力量真像霧氣一樣流淌出去,流到每一個世界,每一個生物,每一個確切存在的物質中,鯨落,萬物生。
「我許願。」蘇曉默默想道:「我要活下來,逃離穀神!」
蘇曉震撼想著。
蘇曉已然消失,不再在此世界當中。
蘇曉發現他剛剛的想法是錯的,混hetubook.com.com沌迷霧和萬千世界並不是宮殿誕生的。
他沒有許願擊敗或者擊殺穀神,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他的文明火花仍然是象徵層次,沒有到達超越性的層次,更何況就算抵達了超越性的層次,想靠單純的願望就去擊殺同位階的敵人,那也是幾乎不可能做到的事。
祂似乎剛剛從「下方」的億萬光球中升上來,位置相對其他利維坦級邪物較低,正冷冰冰地盯著蘇曉——雖然祂沒有眼睛,但是蘇曉就感覺得到祂在盯著自己。
望著祂的瞬間,蘇曉突然痴了,擁有木偶象徵的他,此時竟然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緒和身體,無法認真思考,只緩慢,笨拙地跳著一個舞蹈。
等他剛剛跳完舞蹈的起手式,一種電擊般的驚悚卻從內心中傳來,木偶的力量好像被激活了一點,讓蘇曉能勉強操縱自己的身心靈。
一張虛幻的大嘴出現,那是吞噬的超越性爆發力量時形成的異像,它一口吞下蘇曉,彷彿像之前吞下怪物之翅厄爾尼諾,讓一個大魔級邪物無聲無息消亡掉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