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位律師公事公辦的口吻，不明其中緣由的李旭一下子就明白了什麼。他臉色陰晴不定，似乎是在思考。

電梯前早有秘書等待，每天這個時候徐仁成都會乘坐這部電梯上到五樓，八點一刻，這時間正是徐仁成踏入電梯的時間，數年來鮮有延誤，就好像是某種不成文的規矩一般。

「時間還來得及，在這裏多等一個小時就有去中國的航班。」

林蔚然正如他說的一樣，數學很好，所以不可能算錯。

「因為這不是他的。」

徐仁成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不置可否，因為李旭早晚會被他如同熬鷹一般熬熟，所以他自然不會在意。相反，他喜歡李旭這種好像不分大小的性格，因為如果凡事都講先後，剛剛上線不到一年的Idol World豈不永遠都要屈居人後？

「你在哪？」

「出差？」

徐仁成嚴肅起來，他希望李旭狂妄，因為這種性格有助於Idol World的發展，但他必須知道自己不能對誰狂妄。

林蔚然回到高棉葯身邊坐下，沒覺得絲毫不拖，已經見識到這男人一部分實力的他當然不敢吐槽高棉葯的穿戴，也沒有感覺坐在他身邊有什麼不妥。

李旭臉色鐵青，眼神閃爍不定，他預想的晉陞之路就這樣被憑空掐斷，重新回到了那個寄人籬下的狀態。

「沒有能用的人，怎麼籌辦？」李旭輕聲說道，正是反駁。

李旭在韓國不是唯一的，因為還有一個林蔚然。同理，在世界上他也不是唯一的，當徐仁和圖書成完成了對Idol World的徹底掌控，那時的李旭和在SK電信時的李旭別無二致。

「為什麼？」

「申律師，上次我問你的事情怎麼樣？」

徐仁成看到秘書手中的東西，心下大定。因為那是林蔚然新起草的收購合同，按照他的想法，起草的一份三十億的合同。

他笑了笑，然後在秘書的指引下進了辦公室。

社交概念在韓國首次出現是上世紀99年，那一年Cy World正式成立，第一次把社交概念體現在網路上，但將其發揚光大的卻是Facebook的創始人馬克·扎克伯格，Facebook的上線時間是2004年，正是在Cy World成立五年之後。

手機響起，林蔚然起身到一邊去聽。

「對，他會賣。」

徐仁成老神在在，他又喝了口茶，胸有成竹。

「知道，但我要坐的是去英國的航班。」

在電梯旁等待的職員們早就習慣了這一幕，他們如往常一般對徐仁成鞠躬問候，然後注視這位社長大人踏上電梯，最後再轉過身繼續等待著屬於自己的那一部。

「申律師，李室長。」徐仁成停下腳，率先對兩人打了招呼，他春光滿面，讓人一看就知道心情不錯。

看清這個詞，翻譯這個詞，明白了這組韓文單詞是什麼意思的林蔚然眨了眨眼，大腦一片空白。

翻開合同，千篇一律，並沒有遞給一邊鼻觀口口觀心www.hetubook.com.com的律師，徐仁成想自己先品嘗勝利的果實。

辦公室門外已有兩人在等候，一人身穿阿瑪尼男士職業套裝，手中拎著名品公文包，戴著一副金絲邊的眼鏡，標準的律師做派。而另一人則是穿著白襯衫，沒打領帶，胸前掛著一張工作證，上面寫著他的職位和名字。

數學很好的林蔚然當然不會算錯賬，他在機場敲定這份合同，過程十分輕鬆。

「你到底和她說什麼了？」

「她……算了，這事兒不方便和你說。」

林蔚然報價五千八百八十億，正是他先前提出價格的十四倍。

一想到這點他就臉色鐵青，不可置信地說道：「三十億買下Idol World一半的股份？我不信，就算是現在四百二十億賣了的都是白痴。任誰都能看出這個項目走勢良好，如果分拆上市，這個價錢甚至連它的五分之一都買不到！」

徐仁成喝了口茶，平淡問道：「李室長，研究小組籌辦的怎麼樣了？」

徐仁成接過那疊傳真過來的文件，入手還有溫熱，就像是Idol World這杯茶，入手還有溫熱，等著他一口喝下去。

這單生意很賺，可以說是特別的賺。形同於搶，可以說簡直就是搶。

一個拿著甜筒的小男孩目不轉睛的盯著一個人，他坐在長椅上翹起二郎腿看報紙，身旁沒有別人。他穿著短袖T恤和花白的大褲衩，腳下還踩著一雙涼拖，在整個候機大廳「鶴立雞群」。

「黃仁成手裡的東西你準備ｈttｐs://ｍ.heｔuｂｏoｋ.ｃｏm•ｃom怎麼用？」

「恩。」

「機場。」

李旭點了點頭，跟著申律師配了口型，實際上卻是懶得說話。

簡單的一語雙關，李旭面色微變。的確，對Idol World來說李旭相當重要，因為韓國沒人更比他懂得新型社交網路的運營理念，「偶遇」系統就是最好的證實。

李旭皺眉問道：「林蔚然會賣？」

林允兒說完就掛了電話，留下滿腹狐疑的林蔚然。他沒有打電話回去追問，而是給韓唯依發了一條簡訊。

秘書直接走進門，拿著一份文件。

他翻動著那一張張尚有餘溫的文件，神情平淡，內心卻期盼看到那個三十億的數字，千篇一律的條款並不能引起他的興趣，只有那個數字能讓他興奮起來。

高棉葯不再發問，翻過一頁報紙繼續讀著，彷彿這些都不關他的事。

「李室長還是不太了解這個世道。」

如果徐仁成真的願意用五千八百八十億來買，白痴才會不賣。

「你不要企圖變成新韓和我之間的第三方勢力，從現在開始，這個格局就已經變了！」

李旭無話可說。

事先沒法簡訊，林允兒突然來電，語氣不善。掌握訊息不足的林蔚然剛想提出自己的第一個問題，卻又被打斷。

「徐社長。」申律師微微鞠躬還禮，語氣清淡，笑容可掬，既讓人覺得受到尊重，又豪不謙卑。

「一個平台、一份投資，類似你和林蔚然永遠都不會覺得這些有多重要。現在我需要你知道，你本身的才華是通過我提供給你的平heｔｕｂｏｏk.ｃｏm•cｏｍ台和資金才能發揚光大的，我可以接納你的建議，但你必須聽從我的命令。」

片刻后，韓唯依的回信賣起了關子。

背後這部電梯從八點開始就停止使用，是專門為了等待徐仁成，而近在咫尺的那幾部卻不時因為超重要走下人來，他們對這部空閑的電梯熟視無睹，就好像徐仁成一路走到辦公室，所有正在辦公的職員都要站起身來鞠躬問候一樣，好像某種習慣。

「還沒想好，到時候要看情況。」

「你到底和韓唯依那女人說了什麼？」

這種往難聽了說叫糟蹋，稍微好聽一點叫不修邊幅的穿戴的確引人注目，男孩的母親注意到兒子目光所及之處，立刻把穿戴的好像英倫小紳士的兒子帶到一邊悉心教誨，就好像他剛看到了什麼十九禁的東西。

就在此時，敲門聲響起。

他看到了，愣住了，緊接著不可置信。

候機大廳中人來人往，正值旅遊旺季，整裝出行的當屬一家三口居多。無論在哪個國家，能選擇出國旅遊的家庭通常家境殷實，穿戴自不會差，所以便出現了這樣奇怪的一幕。

Word是一款辦公軟體，大部分合同的電子版都是用這款軟體完成。在工具里選擇替換選項，然後在空白欄上輸入四百二十億又在下一欄輸入五千八百八十億，最後點擊全部替換，甚至連檢查都不用就可以發送出去。

「小處女。」

徐仁成微笑道：「公司里沒有，可以到公司外去找，韓國沒有，可以到美國去找。」

那的確是一個數字，不過卻多了幾位數。hｔtｐs://ｍ.ｈetｕｂｏｏｋ•ｃom•com

「啊？」

「Idol World的研究小組必須儘快成立，研究方向就從他的策劃案出發。但你要記住一點，除了我們，沒人知道他能看到那麼遠。就算是Idol World成為韓國第一的那一天，我們的功勞簿上也沒有林蔚然這個人。」

「我給她起了個外號。」

翌日上午，徐仁成按時到達公司，他步入大門，一如既往的接受下屬們敬畏的目光。

茶有三杯，秘書在送上茶水之後便躬身退出房間。徐仁成沒有選擇辦公桌后的那個位置，因為那樣會顯得他不平易近人。

「徐社長說了自己的意思之後我也做過一些調查，以三十億購買價值四百二十億的資產，這在法律上是很難被承認的。類似這種官司如果有人追究通常會拖上三到四年，但如果沒人追究，那很快便可以解決。關鍵在於這筆交易能否被新韓方面承認，只要承認一次，他們隨後再反悔我們也有了拖延的借口。當然最關鍵的就是這個交易人，如果找到這個人，我們又有被承認的合同在手，勝率會相當大。」

徐仁成開價三十億，正是林蔚然報價的十四分之一。

他關上電腦，走出候機大廳中的公用網吧，然後把那存儲了Idol World發售合同的U盤直接丟進垃圾桶。

一個人對一個行業的影響力可以擴大的一個恐怖的層級，這就是現代商業所帶來的特殊機遇。馬克·扎克伯格既不是社交網路概念的創辦者，也不是它的發起者，他僅僅是把數種概念融為一體，然後將其發揚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