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蔚然和她對視一眼，她立刻移開目光，不久后卻又將目光轉悠了回來。
「林代表。這就是T-ara現在的成員。」金光洙介紹著，然後對面前的女孩們吩咐道：「你們自我介紹一下。」
李孝利和金鐘國都沒有插話，接下來的談話自然是兩個代表之間的問題。金光洙沉吟了下，他借用李孝利和金鐘國對林蔚然的試探並不成功，最起碼沒有摸出這個年輕人的深淺，這讓他心中沒底。
這是豹女？
林蔚然無視這話中的吹捧，直接道：「金代表所說的變化太遙遠，我想拉近一些。」
金光洙的腦子一時間有些脹，因為伴隨著林蔚然的這個提議，他能想象到的影響太多也太巨大了。
代表了從這個平台整合FC完畢的那一天起，虛擬偶像就會成為繼三大電視台之後偶像們最重要的宣傳平台。它不再只是一個提供娛樂消遣的遊戲平台，而是一種全新的媒體，由偶像們最重要的資源粉絲們組成的媒體。
得到了回答的朴智妍頓了頓，似乎是在思考，然後回答：「我想出道，我想出名。」
「和金大叔一樣？」
與此同時旗下還有經營偶像推廣、策劃的分公司，而CCM就是最新成立的一個。
「朴智妍。」
身為藝人。金鐘國和李孝利自然知道FC的重要性。它作為一種專屬粉絲的聚集地，象徵著藝人的人氣，說是偶像們的生命線也不為過。
一個類似揶揄的笑話讓場間的氣氛活絡了不少。幾人臉上的笑容雖然多了，但林蔚然思考的也多了。
眼睛狹長的朴智妍反問：「您是誰？」
「智妍，你再這樣我就罰你！」金光洙一聲大吼，讓朴智妍立刻退出了門去。
「T-ara在虛擬偶像出道的那一刻起，官方FC要在虛擬偶像的全新板塊上建立。而且廣告分成形式不再拘泥於所謂的代言費用，而是根據FC人數按照一定比率給CCM分成。」
她直接回答：「金泰熙前輩，如果我出道的話估計會被叫做小金泰熙吧。」
林蔚然有對這些女團成員提問的習慣，這是圈內關於這位的傳言之一。現在看來似乎所言不虛。
金光洙客氣道：「林代表何必這麼說？進一步豐|滿偶像形象是韓娛圈大勢所趨，林代表不過是推波助瀾而已。如果T-ara在虛擬偶像出道，那虛擬偶像就會成為T-ara的第二形象，而且在這之後。相信虛擬偶像也會完全不同。」
終於進行到最後一人，林蔚然仔細打量了一遍面前的女孩，卻還是沒想到她到底是像誰。
會議室很大，女孩們站的位置距離這邊有一段距離，看清場內的陣容之後幾乎是所有人都半低著頭。本部的李孝利，大前輩金鐘國，代表兼製作人的金光洙，還有一個面相陌生，看座次卻很大人物的陌生男人。
林蔚然出聲制止，然後問金光洙道：「不知道我可以提一些問題嗎？」
這是一隻韓國娛樂圈的大鱷，讓觀眾們耳熟能詳m.hetubook.com.com的韓國演員大部分都出自CJ旗下的眾多子公司。當然，林蔚然此時面對的CCM僅僅是本部Mnet旗下的一個全新子公司而已。能動用的資源並沒有那麼恐怖。
林蔚然暗暗點頭，這叫朴智妍的女孩很是聰明。甚至有點讓他亂了陣腳，他一時興起，追加了一個問題。
林蔚然自然聯想起當初林允兒在自己面前展示的小貓舞，本能的看了一眼金光洙。
林蔚然看到李孝利時並不驚訝，雖然CCM和Mnet有分公司和本部之分，但在這種時候必定會有大牌站出來為自家人助陣，作為《家族誕生》的關鍵組成部分，李孝利的到場的確是讓林蔚然感覺到了親切，但金鐘國的出現就讓他難免尷尬了。
林蔚然話音剛落，會議室內的人們表情各異，李孝利和金鐘國沉默的同時又從表情中表達出認同，而金光洙則是單純驚訝于林蔚然對偶像這個行當的理解。
她回答：「如果想出名算是夢想的話。」
金鐘國有些問難：「恩，話倒是這麼說……」
林蔚然搖了搖頭，公布答案：「是玩偶。」
本來已經有點打瞌睡的李孝利瞬間清醒過來，就連金鐘國也看向這個口出不遜的女孩表情驚訝，金光洙不再細細咀嚼林蔚然提出這些問題的用意，轉而看向朴智妍，表情有些無奈。
林蔚然卻插口道：「酷的話孝利姐一個人酷就好了，因為我們不酷，所以才顯得你特殊。」
很亂，這是林蔚然應金光洙之邀來到CCM的第一個印象。
她輕聲說：「S.M、JYP、DSP、YG，只自掃門前雪，除了音樂風格和推廣偶像的方向之外完全沒什麼指向性。李浩楊和寫出了Gee的E-Tribe都是靠自己的音樂才在圈子裡成為明星，但林蔚然這樣好像能點石成金的製作人圈裡多少年都沒出現過了，那些人的追捧您應該能想象到。如果真的讓T-ara在虛擬偶像提前出道半年，林蔚然的同意就變相證明他很看重T-ara，這會讓圈內人認定她們是下一個少女時代也說不定。」
「粉絲們想看到你們光鮮亮麗的出現在各種場合，重事業、重感情。和漂亮的女明星是閨蜜。交往的也只能是帥氣的男明星；看客們迫不及待的等著你們犯錯，然後等著你們痛哭流涕的道歉，最後站在道德制高點上接納改過自新的你們。
「林蔚然，胃口真大啊。」
那手上的爪子是……「貓」？
敲門聲響起。有人開門進來。
「我是個代表。」
林蔚然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讓平均年齡不過二十歲的一隻偶像團體玩這種性感，韓國還遠沒開放到這種程度。
「恩，很長時間的老交情了，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金光洙訕笑著回答，轉而正式提議：「林代表覺得怎麼樣？T-ara在虛擬偶像出道。」
當然，在李孝利和金鐘國的那個時代網路還不盛行，而如今和-圖-書
的他們自然也不用追求FC人數來當做自己人氣的證明。
林蔚然沉吟了下，繼續問：「那地位呢？既然已經不是第一天在這個圈子裡了，演員和歌手之間的地位差距、認知差距，還有活動壽命差距等等，這些難道不足以讓你做出更聰明的選擇嗎？」
難道不是嗎？因為虛擬偶像的關係現在偶像製作這一行都亂了套。暫且不提少女時代的黑色海洋和Wonder Girls美國行對行業造成的影響，單單是林蔚然本身就已經成為風向標一般的人物了。
會議室中又想起一陣輕笑聲，林蔚然徹底合上手中的簡歷，正準備宣布提問結束，卻沒想到朴智妍又問：「您又為什麼要問我們這些問題？這些都是我們不願提起的。出身好也不全都是好處，寶藍姐的父母是演員和歌唱家。單單是成為偶像對她來說就已經有很大壓力了。恩靜姐的那些電視劇和電影也都是自己爭取的，又不是別人送的，她現在想當偶像，又有什麼不對？」
林蔚然謙虛了下，然後便推動了話題的進行，甚至隱隱把握住場上的主動。
李孝利的話直接打斷了金光洙的思路，今天被請來幫忙的她本不應該在這時候插嘴，但受人之託，自然要忠人之事。
稱呼這種東西實在是讓人很頭痛，就比如現在的氣氛明顯應該是先生來、小姐去，一旁的金光洙立刻笑道：「林代表隨意一些就好，CCM還是剛成立，沒有那麼多繁文縟節，大家換個稱呼。親近一些也好。」
姑且把CCM算做Mnet的一部分，Mnet作為韓國最大的音樂娛樂公司，擁有眾多經紀公司不可能擁有的優質資源。首先就是其旗下的多個電視頻道，其次是其在韓國傳媒領域的巨大影響力，再者是其上層集團CJCorporation在影視界擁有的雄厚資源。
林蔚然定了定神，對那樣的女孩他本不想傳達如此憂鬱的訊息，但良藥向來苦口。
「金代表謬讚了。其實投資少女時代在很大程度上是看重S.M的推廣跟策劃能力，要說眼光真沒有外面談論的那麼誇張。現在想想。距離上次見到金代表的時候也過去三個月了，關於T-ara在虛擬偶像出道的問題你我也電話談過幾次。我想今天雙方應該把各自準確的意向交換一下。」
「撲哧」一聲，是李孝利輕笑出來。韓國歌壇有好多人被稱為李孝利第二，被這麼稱呼的人卻沒一個像這小姑娘這麼坦率的。
他緊接著道：「鍾國啊，你比林代表年紀大吧？」
「代表，T-ara到了。」
「恩。」剛剛踏出一步的女孩點頭回應。
朴智妍試探著回答：「明星？」
林蔚然問：「你覺得偶像是什麼？」
「官方FC……」
「我一直覺得你長的像一個人。你覺得是誰？」
一路進行下來，林蔚然發現CCM的人才儲備更傾向於科班出身，比如成員全寶藍就是祖上三代從事演藝事業的演www.hetubook.com.com員世家出身，成員樸素妍曾經是少女時代的候選成員之一，成員朴孝敏多次參与過MV拍攝。相比之下，另外兩名成員楊智媛和李智雅的簡歷則要單薄許多。
「條件？」
含恩靜愣了下，好像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她看了眼坐在林蔚然旁邊的金光洙，只發現公司代表對這個問題似乎也很好奇。
這個媒體的導向就是虛擬偶像各個登陸團體的劇情，是粉絲們除了看綜藝，看偶像網路留言之外的造夢機器。
有了李孝利的加入。談話進行得很愉快，卻也難免無關緊要，金光洙有意提及少女時代的成功，變相稱讚了林蔚然的眼光，此舉和當下圈內對林蔚然當初選擇少女時代的談論不謀而合，都是說他慧眼如炬。
在場的大部分人都皺起眉頭，除了金光洙和林蔚然。
作為《家族誕生》的投資人之一，對於這位去年九月才加入攝製組的前韓國歌王林蔚然並不熟悉，雖然知道他隸屬於旗下分公司Synnara Music，但怎麼都沒想到CCM和新韓的合作計劃，居然會讓金光洙把這兩位前時代韓國歌謠界的重量級人物都請出來。
擺出這種排場的金光洙目的絕對不單純，林蔚然因為韓唯依和劉在石的關係和李孝利算是熟悉，即便不是在《家族誕生》的拍攝場地，偶爾出席一些活動的時候也見過幾次。正所謂熟人好說話。林蔚然今天應了金光洙的邀請就是為了商談CCM旗下團體，T-ara在虛擬偶像出道的具體事宜。
「林代表？」
林蔚然略一沉吟，點頭應允。
林蔚然輕聲提問：「童星出道，至今為止參演過三部電影和六部電視劇還有多部MV。作為模特的成績也不錯……為什麼要來當歌手？做演員不是更好嗎？」
「什麼意思？把FC建立在虛擬偶像上？」
林蔚然又道：「我需要你們找到夢想以外的東西支撐你們站在台上，不用那麼理想化，也可以是單純的錢，這樣最起碼當你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不會一下子成為粉絲們的陌生人。」
女孩們面露疑惑，林蔚然的形容很貼切，他說的也對。但還未出道的她們卻還是不願意全盤相信這種說法，因為那實在有些殘酷。
偶像低齡化果然是大勢所趨，但林蔚然始終想不起這個女孩到底像誰。
「好了，你們回去練習吧。」金光洙終於發了話，女孩們很快便反應過來，魚貫的走出門去。
就算是有S.M的人情在其中，林蔚然也不會冒著砸掉自己名聲的風險挺她們。
坐在會議長桌邊上的李孝利這才放下手機，毫不猶豫的吐槽：「酸死了，真是酸死了。」
呵。挺有意思。
林蔚然直接給了金光洙一個台階：「金代表和她的父母認識？」
只有一人例外，正是那個讓林蔚然感覺面熟的朴智妍，她看到李孝利和金鐘國非常驚喜，一雙狹長的眼睛里甚至燃起淡淡的憧憬，然後便是好奇的看著自己，似乎ｈeｔubooｋ.com.ｃｏm是督促他站起來自我介紹一樣。
簡歷翻閱至下一章，林蔚然又看到了那個很面熟的女孩，資料顯示她叫朴智妍，是九三年生人，現在只有十七歲？
林蔚然暗暗點頭，翻過含恩靜的簡歷，示意提問結束。
金光洙喃喃的重複著，被林蔚然這個要求有些嚇到了。
如此的陣容。難道是出道前的最後一次審查嗎？
「您說對了，同時她們幾個會登陸Idol World，展現她們出道前的每一個時期。因為少女時代的黑色海洋跟Wonder Girls的美國行，現在推出的偶像如果沒有質感。那就是沒有競爭力。粉絲們已經不滿足於單純讓他們幻想的偶像了，而是要讓他們憧憬的。」
她問：「就沒有其他解釋么？比如芭比娃娃之類的？」
Mnet是亞洲最大的音樂娛樂公司，隸屬於CJ集團，是這個構架在韓國娛樂之上的大型商業化集團旗下最重要的贏利點之一。
她舔了舔嘴唇，誠實回答：「聰明的選擇人人都知道，但不是人人都能選。」
不管關注還是不關注，認識還是不認識你們，你們面對的就是這兩種人，他們喜愛你們的同時又給你們穿上各種各樣的衣服。擺弄著你們做出他們喜歡的樣子。如果是單純的夢想，當你們意識到你們的夢想是這個樣子的時候。你們就已經失去了做偶像的資格，因為那時候你們會看重名利。進而忽略了傳達美好和幻想的本職。有些東西就算努力也沒用，因為坐在電視裡頭的你們，是能夠向電視外面傳達真誠的。」
「同意，還是不同意？」
「含恩靜對吧？」
金光洙躊躇著說：「我知道，但如果我開了這個先河……」
「林代表輕便。」金光洙直接應允。同時很是好奇。
林蔚然微笑道：「金代表的意思是，我林蔚然多事了。讓現在出道的團體都必須在經歷上下功夫了。」
「或許，您是見證了韓娛圈的新世紀也說不定。」李孝利半垂著頭，一根手指沿著會議長桌的邊緣向前慢慢滑動著。
「這一定會造成話題，而且會引起部分韓國粉絲的好奇，虛擬偶像方面可以利用本身優勢把她們的形象傳遞給粉絲，從而凝聚人氣……金代表的計劃不僅如此吧？」
「恩，一樣。」
「不用了，我看照片就好，能對的上人。」
「貓耳、貓爪，這些也源於日本ACG文化，林代表的虛擬偶像給了我很多啟示，比如就這樣把動漫中的元素通過現實展現出來。」
林蔚然一愣，有點反應不過來，前面的幾個女孩都會老老實實的回答他的問題，到了這個，似乎被反客為主了。
他到底在李秀滿那都學了什麼？
更何況，這裏的劇情不都是取材自偶像的真實生活么？
看著他那不亞於健美選手的粗壯手臂，身為男人的林蔚然心情有些微妙，他和金鐘國握了握手，不等對方開口，就主動寒暄起來。
林蔚然微笑了一下，然後繼續翻閱簡歷。
林蔚然合上www.hetubook.com.com手中的資料，看著魚貫進門的幾個女孩。她們現在還是練習生，不是偶像。
「我出去打個電話，金代表請好好考慮。」林蔚然直接起身，繞過同樣有些震驚的李孝利。直接出了會議室的門。
「為什麼傷心？金泰熙前輩是韓國第一美女來著，小的話。就當是韓國第二唄。」
「有演技經驗，出身優渥……為什麼要做偶像？甚至都不用好好學習，只要讓父母送出國去留學一圈，回來之後不就有更好的人生了嗎？」
這代表了什麼？
身為偶像製作人。金光洙直接抓住了林蔚然此舉的用意，T-ara應該只是他的第一步。而整合韓國所有粉絲團體的FC則是他的最終目的。
林蔚然笑了，接著問：「無關夢想？」
從Wonder Girls開始到現在的少女時代，在女團方面林蔚然的名氣可真不小。經歷了那種情況的少女時代如今都能翻身，作為當初第一個力挺他們的製作人。林蔚然自然得到了慧眼如炬的評價。
「您問我們這些的問題不是為了聽到更好聽的答案，是想聽到更真實的答案。」
林蔚然和金鐘國都是一愣，李孝利卻站起身走到兩個男人身邊，輕飄飄的一問題就讓這有些生硬的氣氛緩和下來。
含恩靜回答：「首先我不是單純的歌手，而是偶像，過去的經歷只證明了我多棲發展的潛力，而不是我一定要成為演員。」
站在林蔚然右手把頭位置上的女孩看起來有些經驗，踏前一步就要開口。
朴智妍的聲音傳來，林蔚然抬頭看去，發現是她趴在門口。
「不如我們先見見T-ara的所有人吧，在選擇Wonder Girls和少女時代的時候聽說林代表都是親自到場選拔，今天既然到了CCM，正好也方便林代表親自看看她們。」
「你不是要叫我孝利小姐吧？」
「喂。男人的話就酷一點。」李孝利出口打斷，明顯是胡攪蠻纏。
這個女孩原來不是韓恩靜，而是含恩靜啊。想起第一次見到她們時的模樣，林蔚然的記憶雖然有些模糊，但也隱約的能想起一些東西。
不久，一名助理走進會議室，先是把七份資料分別擺放在在場的四位面前。這是T-ara現有成員的個人簡歷、背景調查，甚至還有一些類似專輯主題的概念照片，大部分都是甜美可愛的主題，只有一張比較特殊。
李孝利直接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就連金鐘國這個肌肉男都必須抬起手擋住笑臉。
不是。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蔚然身上，似乎是等著他說出答案。
「直接用夢想這個詞兒不好么？更好聽一些。」
和偶像們生活在一起，哪怕知道是虛擬的，又有什麼不可以？
「沒什麼，林代表客氣了。」金鐘國微笑起來，果然帶著那雙電視上經常能看到的眯眯眼。
在場四人包括金鐘國和金光洙都被她逗笑出來，林蔚然繼續問：「被人這麼叫不傷心嗎？你明明不是金泰熙。」
「金先生的身材真是讓人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