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才問。應該是現在才知道。
林允兒應了一聲，拿起相機擺在臉上的時候還想著，因為這個，她會突然愛上攝影也說不定。
「我又學到了。」
聊天結束，林蔚然突然覺得他好像有必要再見一次金泰妍。
見林蔚然沒有反應，他明知故問，調令上讓他回來是趙先生的意思，實際上就是林蔚然的意思。
林蔚然的第一個反應是震驚，然後便是身為男人的五味參雜。
黃仁成望著林蔚然漸行漸遠的背影。眨了眨眼，突然輕笑出來。
那是一張人事調令，黃仁成並沒有在新韓辦理離職手續，而新韓也沒有開除他，這張調令的手續便沒有絲毫問題。調令中他被「降職」為新韓廣告創意總監，按照韓國企業的論資排輩就是那些電視劇中的本部長，是實打實鑿的高層管理。
金泰妍出演假想結婚綜藝？
林蔚然皺起眉頭，語氣越發嚴厲，他陰沉著臉的模樣讓在場的所有員工都彷彿被石化的雕像，沒人敢與他對視。
其實在這之前，發信處是這個地址的粉絲已經送來了不少昂貴的禮物。
林蔚然微微張著嘴，被李秀滿的手段震驚到了。這款軟體會製造一片覆蓋整個偶像領域的陰霾，讓偶像只憑藉姣好面容便能出道的慣例被徹底打破。
採訪間歇，可以休息五分鐘的林允兒找到鄭浩彬問：「認證照還拍嗎？那麼貴的東西，快點發認證照上去比較好。」
撲哧一聲，看到這內容的一瞬間，金泰妍直接笑了出來。
拿出手機放在桌上，林蔚然的一隻手放在桌上不停的敲打，四根手指依次起伏，考慮了能有三分鐘之後，他給金泰妍發了一條簡訊。
再聯繫那場遙遠的黑色海洋，這就是S.M對整個韓國偶像圈的報復。
他回到辦公室，長出了一口氣后回到辦公桌后，按住答話機問：「朴振英社長的時間預約到了嗎？」
思考片刻，他按動了答話機。
他喜歡這種感覺，因為這是廣告的影響。
一舉改變了媒體風向、偶像製造側重，乃至於撼動了現在所有偶像團體的根基。又把WonderGilrs問鼎韓國第一女團的路封死，而自身的數個團體卻憑藉優秀的質量獲益……李秀滿的手段。當真了得！
第一女團需要沒有弱點。
這款消音軟體是S.M的作品。
連接被打開之後彈出了一個頁面，頁面上有不少視頻，分別被標註著消音后的字樣，林蔚然看到了東方神起、SS501，自然也能看到少女時代和WonderGilrs。
一月十六日。少女時代首次登台，隨之而來的Gee熱潮讓她們繁忙起來，而急著收網的林蔚然自然也沒時間去關注少女時代的每個日程，也沒什麼精力去搜索她們的新聞。更沒偶然的看到《我們結婚了》這檔綜藝節目。
收到這樣的禮物，林允兒也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
所以她回復：「我結婚了！」
不過，它卻是個極具話題性的www.hetubook.com.com綜藝節目，網路點擊率更是居高不下，雖然未在收視時段佔據主流，但仍然有著固定的觀眾群體。
林蔚然抱起雙臂，神情嚴肅。
對這幾乎改變了偶像製造機制的舉動，林蔚然想要拍手稱讚，他甚至拿出手機給李秀滿發了一條簡訊。
只能假唱的偶像，算的上歌手么？
林蔚然想起了李秀滿對他說過的這句話，然後點擊開了少女時代的視頻。
公司內的八卦漸漸把林蔚然神化，甚至有人說他是趙先生的私生子，就算鄭恩娜不想承認，但這位平日里看上去好像很普通的林代表，如今再看似乎真的是煥然一新起來。
林蔚然想了想，再次發送簡訊。
林蔚然站起身，語氣清淡的宣布：「公司不會派車來接你，我覺得機場大巴也不錯。給你兩天時間準備在首爾的生活瑣事，然後到公司上班。」
人們會唾棄投機取巧成功的人。會唾棄不值得那座舞台的人。更會唾棄那些明明假唱，卻還要欺騙粉絲真唱多麼辛苦的人。
兩天後，當黃仁成重新出現在新韓廣告，公司上下瞬間草木皆兵，所有人都覺得黃仁成的歸來會掀起新一輪的權利爭鬥，就連鄭恩娜都從《我們結婚了》那邊特地趕回來，意思是堅定的站在以林蔚然為中心的新韓一邊，黃仁成什麼的就是昨日黃花，她完全可以不予理睬。
他搖了搖頭，低聲呢喃：「這麼幼稚幹什麼？又不能讓你多賺一分錢。」
李秀滿如此回復：「這不是我想教給林代表的。」
鄭恩娜點了點頭，幾乎一步一回頭的退出辦公室。待房門關上。林蔚然這才把面前的T-ara製作策劃放在一邊，同時打開電腦，登陸Naver進行了搜索。
「老夫少妻？」
如果這是一次虛擬偶像證明自己的機會呢？
三天前。剛剛參加完第一次劇組綵排的林允兒趕往CeCi進行下一個拍攝日程。《你是我的命運》還有大熱餘溫，而林允兒則成為了相當有名氣的新人演員。雖然日日劇的主要收視群體並不是時下的年輕人，但作為突破了百分之四十收視率的大熱劇集女主角，林允兒的人氣足以讓CeCi這種韓國助理時尚雜誌對她做一次專訪。
演唱的是Gee，這種沒有伴奏的音頻實際上比清唱的效果還要差。因為消音之後受損的音頻文件會發出烏突突的滑音，聽上去就像是被攪亂的磁帶一樣。
但這兩種形象，是會被相互影響的。
「為什麼叫我回來？」
偶像雖然不應該是完美的。但卻必須是讓人挑不出明顯弱點的。因為粉絲們是會攀比的存在，當其他粉絲手上的玩偶都擁有好聽的歌聲，而你的玩偶卻只能閉上嘴跟著音樂搖擺，心中的落差是顯而易見的。
在林蔚然這種數據控手下當助理？鄭恩娜想想就不寒而慄。如花一般www.hetubook.com.com的年紀便和那看不完的報表打交道，這得讓她長多少皺紋？
虛擬偶像是很好的策劃，它的每一步都取得了巨大進展。但是，運營組人員不熟悉林蔚然的運營理念，更不能透徹了解林蔚然的想法，所以他們都是木偶。必須要被林蔚然操縱。
林蔚然仔細聽著，眉頭越皺越緊。
點開之後，林蔚然才知道自己這段時間都錯過了什麼。
點開之後，就是這些團體被消音之後的舞台現場。
他離開位子，彷彿突然想起了什麼，提醒黃仁成說：「忘了告訴你。你的職位變了，不是創意總監。而是執行副社長，創意部那邊的事兒自然也歸你管。」
兩天後，仁川國際機場。
難道自己以前看的那些商場小說都是騙人的？
接下來的話，林蔚然便聽不到了。
不過十幾秒后。再知道了鄭亨敦姓甚名誰。看到了他到底是個什麼模樣之後，他心情居然莫名的好上了幾分。
林蔚然對這檔節目的了解僅限於韓唯依的一些介紹，由於第一季幾對情侶下車導致的收視率低迷。原本的外包公司決定出售這個企劃，韓唯依接手之後雖然加入了偶像這個時下的流行元素，卻依舊無法阻止持續下降的收視率。
「林代表、林代表？」看到林蔚然突然愣住而且臉色有些僵硬，鄭恩娜走上前輕聲叫著。
「實際上你是在擔心，因為如果我走了，你就再沒這麼輕鬆的助理工作了吧？」
如果因為此次事件整個偶像群體都被定性為只會假唱的歌手，那虛擬偶像便會受到難以想象的重創。S.M的偶像團體在此次事件中雖然得以倖存。但虛擬偶像的存在並不單單針對S.M旗下的偶像組合，而是針對整個韓國偶像的市場。
如果沒有那些策劃案，林蔚然就不會加入娛樂圈，也就可能不會發生後面這些事……林蔚然輕笑了一下，突然覺得諷刺，一個把他養來當替罪羊的人，居然一手把他帶進了這個圈子。而這個圈子，則成就了他現在的事業。
因為每個人身上都有自己的廣告，而這種人的廣告，則體現了一種價值。
《我們結婚了》是MBC的一檔綜藝節目，以明星假想結婚為噱頭吸引觀眾群，至今已經放送了將近一年。
【消音】
「明天上午……」
「金代表，T-ara的製作計劃，我覺得要麼放緩，要麼就要做出人員調整。我需要她們的音頻資料，清唱，無修飾。」
林蔚然看著簡訊輕笑兩聲，然後便不再去管。他按照半個月前的日期搜索了一下新聞。發現JYP果然動用媒體對少女時代進行壓制，而隨著時間的標籤，或者說是隨著這款消音軟體的熱度升高，幾乎所有媒體都收起了對WonderGilrs的讚譽，甚至於不再用兩個團體進行對比。
看到那幾個象徵著努力的卡通表情，林蔚然想問一個假想結婚節目你到底要努力什麼？他又看了一眼屏幕上的鄭亨敦和*圖*書，自信心得到些許穩固，裝作不在乎一般發送：「如果有問題，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林蔚然沒賣關子，也不故作強勢的問黃仁成想不想知道他還活著的原因，而是直接拋出了自己的問題。
這是有粉絲匿名送來的禮物，按照少女時代現在的程度，類似這種昂貴的東西公司一般是不會收的。經紀人為了表示感謝這位粉絲的支持，甚至帶了林允兒的簽名畫報跟感謝信找了過去，卻發現這地址居然是假的。
很糟糕，這是一個客觀的評價。即便林蔚然對這幾個女孩的印象不錯。但卻仍然做出了結論。
林蔚然看到簡訊一愣，這才明白為什麼工作努力在男女關係上並不是什麼好品質。但「我是誰」？
這是一隻不成熟的團隊，可以說是平庸的團隊。
林蔚然靠在椅背上，長長的出了口氣。如果說當初少女時代跟虛擬偶像搶奪關注還讓他心存芥蒂，那現在的他卻覺得這學費交的很值。
鄭浩彬手中提著一隻相機盒子，而裏面的傢伙則是價值不菲的最新單反相機。
如果它能成為類似挽回偶像形象的公關渠道呢？
假唱曾經在韓國風靡一時，是大眾眾所周知的事實，但知道不代表會去想。去想也不代表會去追究。這款軟體給了大眾追究的手段，同時讓他們開始思考這件事。
但，結果還是好的。
她拿著手機想了想，如此回復：「節目很不錯，有時間的話好好看看吧。我會努力拍攝的！」
心中有鬼的黃仁成表面古井無波，他拿起咖啡喝了口，動作自然，好像不怕林蔚然這句表面上的威脅一樣。但心跳陡然加快了不少。
「運營組的每個人都要給我交一份檢討，三個副組長全部取消今年的休假，這樣的事情我不允許有下一次。」
他現在才知道？
「《我們結婚了》？」
他拿起手機，撥通了金光洙的號碼。
但，沒人會唾棄努力的人。
看著來去匆匆的旅客比候機大廳那扇直達天穹的落地窗更有意思，即便站在那扇窗前能望見那廣闊無垠的停機坪，注視著一架架碩大的波音飛機快速的沖向跑道，但黃仁成始終堅持著自己的觀點。
林蔚然這才反應過來，笑著說：「沒事了，你先回去吧。」
「我翻了翻以前我做的那個百分之二純凈水的廣告策劃，發現我每次給你的成稿都有被修改過的跡象。創意組那邊說這些計劃都是由你親自完善的，為什麼要這麼做？」
成立至今已經十余年的CeCi擁有相當成熟的團隊，採訪完成的既快速又輕鬆，而雜誌社方面的提問也明顯經過了篩選，根本用不著他的出現。
不過在鄭浩彬眼中，這個日程來的有點莫名其妙。因為就算林允兒的人氣沒有問題，她本身的形象卻並不適合CeCi這種風格成熟的時尚雜誌。而且憑藉CeCi的名頭，那些更有話題性的大牌都採訪不完，又怎麼會來採訪林允兒這個新人？
「幫我預約朴振英社ｈtｔps://wwｗ.hetｕｂoｏｋ.ｃｏｍ•ｃｏｍ長的時間，即便他在美國我也要和他開一次電話會議。」
黃仁成回到崗位上之後努力工作，僅此而已。
「恩，少女時代的金泰妍和鄭亨敦……」
金泰妍「呵」地乾笑一聲，直接回復：「你是哪位？」
鄭恩娜立刻拒絕：「唯依姐說那邊沒了我不行。」
「這種事我覺得你需要通知我。」
「這東西我也不會用，太貴了……」
「好久不見了。」
這種廣告只針對同檔次的異性，比如黃仁成拿著速溶咖啡的那隻手，他手腕上有一塊兒貨真價實的江詩丹頓若隱若現，這個廣告讓幾雙差不多有一千美金的高跟鞋在他面前走來走去。
好在有韓唯依一直帶著她，而林蔚然似乎也有心思把她往製作方面培養。
林蔚然只是留下了這樣的一句話，然後便讓鄭恩娜從哪來回哪去。鄭恩娜抱著忐忑的心情回到了製作組，呆了三天後又覺得自己這樣實在沒義氣，結果她又回了公司，除了一些八卦之外，居然真的什麼問題都沒有。
「MR消音軟體，這東西從一月出來，現在已經是Naver搜索排行榜的首位，WonderGilrs等數個偶像團體被指責唱功問題，不知道幾天後會引起媒體關注，不知道幾天後會引起電視台關注，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發展成國民性事件，為什麼我從今天才知道這件事兒？！」
有個男人直接在黃仁成身邊坐下，只看那表情便知道他很不愉快。
黃仁成率先打了招呼，毫不尷尬。本以為被放逐在英國的他只想拿到自己的一份並安度晚年，反正因為兒子的關係有了卡，本身對英國也沒什麼水土不服，只是沒想到一紙傳真的到來打破了這本應該寧靜的生活。
引起鄭浩彬注意的是一個年輕男人，他從一開始出現在採訪場地周圍，目光的落點也是場中的林允兒。男人看看美女沒有什麼，但這個男人的氣質卻是讓鄭浩彬在腦海里敲響了警鐘。
差不多一個月過去，林蔚然這才發現自己錯過了多少。
「喂，你實在沒什麼事兒就回公司上班，那幾個新來的實習生都快讓我操練的不行了。」
特別是當他看到這個男人和CeCi總編輯宋美珍站在一起有說有笑的時候，心中隱約有了不好的預感。
男人的手錶、女人的皮包；男人的皮鞋、女人的高跟鞋；男人的錢包、女人的首飾。帶著高檔手錶的男人身邊肯定不會有背著運動包的女人，而穿著一千二百美金高跟鞋的女人身邊也肯定不會有一個穿著耐克運動鞋的男人。這些裝飾品就好像一個個光鮮亮麗的價格簽，人們用自己錢包里的錢在上面寫下價格，同時也給自己做了廣告。
黃仁成回答：「你做的那些是構想。不是廣告策劃，反正我閑來無事，就改了幾筆。」
看到了金泰妍的回復，林蔚然皺起眉頭。他看了眼電腦屏幕上金泰妍跟鄭亨敦的情侶宣傳畫，認真的又發了條簡訊。
「不用擔心，什麼問題都沒有ｈtｔｐs://m•heｔｕｂook.ｃｏm.ｃoｍ。」
新韓廣告沒有三星廣告的財大氣粗，它在業界的地位也不足以吸引那些海歸精英的加入，它自身的規模限制了它的發展。這些林蔚然知道，卻無法立刻做出改變。因為這種屬於一家公司的底蘊是需要時間去沉澱的。
隨著搜索選項出來的還有幾個視頻連接，還沒等林蔚然點開，他就被搜索排行上的一個陌生名詞吸引了視線——
如果當偶像形象受損，虛擬偶像這個第二形象或許可以補救呢？
自己不知道還怪別人不通知？
「我知道了，攝影開始了……」
「國大華死了。你沒死。」
如果不是鄭恩娜，林蔚然還不知道自己錯過了這麼多，機會稍縱即逝，所以他必須全心全意的重新投入工作。但有些錯過的，卻是他不知道的。
鄭浩彬拿起數碼相機道：「準備吧。」
林蔚然重新考上椅背，閉著眼睛仔細思考。李秀滿的動作的確給他帶來了不小的麻煩，但這並不意味著沒有帶來機會。
鄭恩娜無法想象一位社長屈居於一位代表之下，而且這還是黃仁成經營了五年的新韓廣告，而林蔚然才剛剛來了一年多而已。
「知道了。」
退貨無門，有些禮物又不方便穿戴，所以便用認證照的方式打消這粉絲公司會截留禮物的誤會。
嘭地一聲，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見林蔚然心情不錯，鄭恩娜才得瑟一句：「不出現就不出現，反正我們那來了一對老夫少妻，挺有趣的。」
所謂「消音」是一款可以消除背景音的軟體，操作簡單，上手自然沒什麼難度。這款軟體被發布的時間是一月，登上搜索排行卻是這幾天的事。
「要給你買房子、車、鑽石的男人。」
「我說過，我們虛擬偶像要在年末之前成為粉絲、經紀公司承認的偶像第二形象。對這個第二形象的概念，我已經跟你們不止說過一次了。」
畫面上正在播放的是WonderGilrs的NoBody，被消音之後的音頻不具備任何價值，但卻突出了歌手本身的聲音。
林蔚然笑著應允：「那你就別老出現在我面前。」
林蔚然毫不留情的揭露讓鄭恩娜直接鬧了個大紅臉。的確，不用在公司跑來跑去，每天至少穿著高跟鞋步行幾公里的特別助理，鄭恩娜也算是頭一個了。
五分鐘后，他放下手機，走出辦公室，把一位路過職員手中厚厚的資料都拿過來，然後直接丟在地上。
或者說這是李秀滿的報復。
偶像被用來製造美好和完美的概念，這個所謂第二形象則是把他們生活中的模樣塑造完整，通過劇情拉近粉絲和偶像的距離，再聯繫現實的一些相同點，為粉絲們製造一場和偶像們生活在一起的美夢。
林蔚然不是嚇唬人，只是闡述了一個事實。對黃仁成這樣經歷豐厚的大叔任何伎倆跟話術都很難行得通，所以必須要簡單，而且直接。
正在《StarKing》後台待機的金泰妍感覺到手機震動。看了眼簡訊的內容和發信人，心思也很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