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蔚然覺得這個說法很有意思。他問：「黃仁成呢？」

林蔚然收起手機，認真回答：「高叔，我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

六月的首爾已經有些炎熱。比起弘大這裏年輕人們的清涼裝扮，西服革履的林蔚然看著便像異類。在韓國這些年不可能沒聽說過這個年輕人的聖地，除了初來乍到時抱著觀光的心態來過幾次，之後的林蔚然如非必要絕不會涉足此地。仔細算算。距離他上一次來弘大也有差不多整整一年了。

這是因為耳邊的音樂。也是因為臉上始終帶著笑意的人群。

不管林蔚然聽還是沒聽，楊賢碩慢慢把自己的話講完，中間沒給這位客人一丁半點的機會。和衣衫不整便是不禮貌的其他韓國男人相比，楊賢碩反倒是穿著低調，像是遇到中年危機然後嚮往青春的半吊子大叔，卻和YG本身推行Hippop風格沒有半點聯繫。

和善的幫她們買了水並不代表林蔚然會對她們留下印象，就好像看馬路上的流浪貓可憐蹲下身唏噓一番，再好心點可能會給買些吃的。林蔚然同樣望向舞台，卻沒什麼欣賞演出的興緻。

差不多曬了二十分鐘的太陽，楊賢碩這才說了正題：「林代表，不知道虛擬偶像製作一個團體的劇情大概需要多久？」

音樂響起，是電子舞曲，動感的旋律有一種讓人想要聽下去的吸引力。

新韓在七月的上市計劃依舊是林蔚然所有工作的重中和_圖_書之重，而虛擬偶像在七月即將登陸的新團體也被要求精益求精。事隔三天，一個CCM職員的到來表達了金光洙同意和解的意願，新韓作家團隊將在T-ara於七月出道之後派駐一名隨行作家，成為所有公開活動中，T-ara專屬團隊的編外人員。

大熱天的在外面曬太陽，赴了這樣約會的林蔚然沒發脾氣就已經證明了自己好涵養。他到附近的攤位上掏錢買水，想想乾脆把西服都脫了下來，然後又買了四瓶，用西服一兜就拿了回去。

韓國娛樂圈的異常發展為這個國家帶來了獨特的娛樂氛圍，而弘大則僅僅是一個縮影，剛剛擠過因為某不知名街舞團體的精彩表演而歡呼的人群，林蔚然的額頭上已經見了汗。終於看到不遠處拿著冰水獨自解渴，卻讓四個年輕女孩站在身前曬太陽的黑墨鏡男子。林蔚然還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要把見面的地點選擇在這裏。

「林代表穿這麼多不熱嗎？」

那消息明明是說YG社長楊賢碩請新韓廣告代表理事林蔚然來弘大看演出，卻沒註明是在六月的烈陽下看露天演出。

他本能的望向那座一直被他忽略的簡易舞台，看起來粗製濫造，連在梨花大舉行校園祭的那種簡易舞台都沒法比，而正上台的卻是楊賢碩沒有介紹給林蔚然的那幾個女練習生。

「算了，我自己去就好。」林蔚然打斷道。

舞台很簡陋，ｈｔtps://ｍ.ｈｅｔｕbｏｏｋ.ｃom.ｃoｍ自然也沒什麼印象設備，剛剛的樂聲陣陣都出自某些團體自行帶來的高品質錄音機。剛剛那被楊賢碩稱為「彩琳」的女孩正蹲在舞台角落，她回身看其他成員均已站位妥當，這才按下播放鍵，然後快速跑回到幾人中間。

沒有去最著名的夜店一條街，也沒有去劇場看極具韓國特色的搞笑舞台劇，他獨自一人穿過熱鬧的人群，往不遠處只允許步行的公園走去。一路上越走人越多，讓穿上西服就好像寒暑不侵的林蔚然也有些熱了起來。

「這是你的敗筆，你一直都沒有給他一個定位。」

第一段是Rap，被稱作「彩琳」的女孩就是Raper，當她開始說唱，林蔚然感覺好像一個鄉村女孩瞬間成為了站在舞台上的大明星，她的每個手勢，每個眼神，每次吐字都能帶來一種讓人忍不住應和節奏的舞台魅力。

來了。站在這浪費時間的林蔚然並不是毫無目的，東方神起即將解散，SS501從未大紅大紫，男團青黃不接的年代又要來臨，而此時人氣正好的BigBang則是未來最有可能問鼎男團第一的強力候補。

高棉葯不置可否：「知道和做到是兩碼事，你不單單要定位你自己，也要嘗試著定位別人，並通過你的定位去定位所有在你身邊的人。我是刀，簡單直接，卻功能單一；朴正昌和鄭浩彬是手套，做什麼都不和-圖-書會髒了你的手，但卻要完全受你控制；韓唯依是衣服，穿好了就光鮮亮麗，穿不好就遭人鄙視，但有時候人為了光鮮亮麗人又要受制於衣服，這女人要怎麼用完全看你。」

原韓國三大經紀公司之一DSP日漸勢衰，憑藉BigBang異軍突起的YG已經取代了DSP韓國三大的地位。獲得Mnet投資的楊賢碩迅速在韓國歌謠界開闢了屬於自己的領域，不同於李秀滿的偶像製作和朴振英的一人JYP，YG以偶像本身的才華獨樹一幟，最具代表性的便是BigBang隊長權志龍，其優秀的創作能力在圈內十分聞名。

楊賢碩環著雙臂，提問：「2NE1，YG在今年三月推出的女子偶像組合。」。

楊賢碩故作沉吟，最起碼在林蔚然看來就是這樣。點名道姓的把自己邀請出來，不是為了讓BigBang登陸虛擬偶像，又是因為什麼？

這個七月，將是新韓廣告成立至今最重要的一個轉折點。

「這就是我要請林代表看的演出。」楊賢碩望向舞台，雙臂環胸。

楊賢碩問：「二十天，劇情的質量有保證嗎？」

CD的開頭五秒是留白，看她熟練的模樣應該是已經這麼表演了很多次。

「有意思嗎？」從後視鏡中看到林蔚然又莫名輕笑，高棉葯突然提問。

扮演月黑風高殺人夜的男主角並沒有想象中那般愜意，說穿了也就是一把刀，只看在誰的手上而已。和林hｔtｐs://ｍ•heｔｕbｏｏk.coｍ.ｃom蔚然相處至今。高棉葯從這個年輕人身上看到了很多不錯的潛質，其中以他那份類似原則的執念最為值得欣賞。有堅持的人很多，做到的卻很少，能一直貫徹下去的則寥寥無幾，而對這些好像註定要站在金字塔尖上的人們來說，女人是他們唯一的大敵。

「一個月，急的話可以交給兩家製作公司分別製作上半和下半，二十天左右就能完成製作。」他簡明扼要，七月是關鍵，如果七月登陸虛擬偶像的團體中有BigBang，對接下來的融資計劃會很有好處。

林蔚然對YG只進行過簡單的調查，因為虛擬偶像數次對這家只有一組當家偶像的經紀公司發出過邀請，對方的回絕每次都十分徹底，即便虛擬偶像已經成為時下年輕人中的流行遊戲，YG方面卻依舊是不為所動。所以在林蔚然的印象中楊賢碩便是那種不走尋常路的人，更不是個商人。

「林代表覺得她們怎麼樣？」

四個女孩錯落有序的在舞台上站位妥當，當音樂響起，她們每個人的舞台都隨之一變，稚嫩的颱風撲面而來。

白色襯衫加上一條暗色系的領帶，這樣的林蔚然同樣有些扎眼，比如某些少年少女們那些好像看到機會的目光紛紛集中過來。楊賢碩好心的解釋說他們是把林蔚然當成了某家公司的星探，同樣又科普說韓國諸多舞團的伴舞甚至很多偶像明星也是在這裏收到了第一次選秀的邀請。在林蔚然把買來和圖書的水分給幾名第一次見面的練習生時，楊賢碩就用介紹弘大出身的明星代替了正式的寒暄客套，甚至連這幾名練習生都沒有給林蔚然簡單的介紹一下。

然後他聽到了這段Rap中不斷重複的一組詞「2NE1」，聽起來有些耳熟。

「我問的不是這個，CCM那聽說你前幾天去過了。」

林蔚然無奈輕笑：「高叔還是不信任我。」

聽他嘮叨的多了，林蔚然也在心中腹誹。

「允兒發來的簡訊挺有趣，說是因為鄰居家的狗，導演和執行製片都要瘋了。」

高棉葯頓了頓。意味深長的說：「如果有人的定位是玩具，那就切忌玩物喪志。」

「這要看團體本身參加的節目和留下的視頻資料，虛擬偶像是為了給粉絲們創造一個和偶像們生活在一起的世界，劇情相比綜藝台本要更類似偶像劇，生活化多一些，感情化多一些，笑料多一些。如果YG方面不放心，在劇情推出前的審核階段可以提出建議。」林蔚然客串了一把運營組的普通職員介紹。

就在林蔚然想要趁熱打鐵的時候，耳邊的音樂聲戛然而止。

林蔚然剛接近他們還沒開口。就迎來四道好奇的目光和一個找打的提問。

林蔚然被問的一愣，楊賢碩就立刻對他左手邊的一個女孩吩咐：「彩琳，去幫林代表買……」

這可別又是一個李浩楊似的技術精英。

「韓國人的固有觀念，我是不信任年輕。」高棉葯語帶唏噓，好像是想起了自己年輕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