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叫他的聲音，男人立刻望去，「哲宇。」
「不用。」聽到那個他，林蔚然當即變了神情，在會長的位子上呆了一年多，他也有自己的自尊心，「就算是輸了我也能衣錦還鄉，到時候用不上幾年。也能東山再起。」
只要不休市，這裏就是火熱的夏季。
聽到這句，車范根只能無奈苦笑，電話那頭的偶像少女好像不明白，每天從這個時候開始。她辛辛苦苦賺來的錢會越變越少，其速度讓人髮指。
車范根搖頭輕笑，要說韓國最不注重前輩這種傳統的地方，大抵就只有這讓世人都熱血沸騰的金融中心。但離開這裏到論資排輩的投資基金去，車范根倒也不覺得可惜。對他來說，早一步脫離這大鱷都有可能在一瞬之間被吃掉的「都市戰場」算是明智之舉，畢竟誰都不能保證自己會一直贏下去。
一家上市公司如果不能穩定運營、穩定獲益，那它本身就喪失了獲得投資的資質。對客戶的投資行為車范根只能建議，但出於職業道德，他也要有自己的認知。
「沒有。只是有客戶被『套牢』了。」想起那個會給他打電話請教基礎金融知識的明星客戶，車范根難免一陣頭大。
「您好，是車范根小姐？」大概五分鐘后，電話那頭終於傳來了林允兒的聲音。
「而且我還可以叫他幫你。」
當年他還在金融中心的時候根本不碰科技股，即便也接觸了不少，但在這種時候卻很難保證自己建議的準確性。
拿出手機，林蔚然和_圖_書撥通了一個「陌生」的號碼，在此之前這號碼存在手機里也只是一個象徵意義，林蔚然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真的會撥打過去。聽著聽筒中傳來的一聲聲風音，向來很有行動力的他也開始有些不確定。
車范根瞠目結舌，完全不知道這位全國聞名的偶像女團成員，是從哪塊石頭裡蹦出來的四次元少女。
「前輩。」
此時正值上午八點，距離開市還有一個小時。但當男人踏進大門，便已經能感覺到這裏醞釀的火熱氣息。
「林允兒小姐，作為你的投資管理人我有必要提醒您，根據我得到的消息，如果未來兩天內您還抱有新韓傳媒的股票，將必定會面對更加巨大的損失。」
「是，情況很不好。」車范根粗聲粗氣。
江南金融中心。
初春的首爾依舊透著冬季的凜冽寒意，雖然天氣預報中的美女主播已經穿上春衣，但距離那真正春暖花開的季節還有一段距離。男人下了出了地鐵站口便跟隨著人流一起疾行，看到不遠處的摩天建築，方才從溫暖的口袋裡抽出手臂。
「你應該知道，媽走了，你想打電話過來隨時都可以。」
「對了，上次你給發到郵箱里的收益報表中有幾項我不是很明白，而且一家業績這麼優秀的公司……」
「那姐你看我贏。」
房門拉開。隨後出來的是高棉葯的身影，他看向林蔚然面無表情，也沒說給個訊號讓他安心。
「回來？你那邊沒問題？」
上午九點，股市開市。和*圖*書走出江南金融中心的車范根撥通了林允兒的手機。
「請等一下。」
「姐，以後每個月我都給你打電話行嗎？」當詢問脫口而出，林蔚然方才感覺這樣有些幼稚。尷尬、緊張中還夾雜這一絲忐忑，他跟林凌薇可不是那種親密的姐弟關心。自從到韓國之後，他與這個小時候崇拜的姐姐便開始拉開距離，而這種疏遠。從大學三年級的時候就已經開始。
車范根定睛望去，果然看到了關於新韓的消息。
車范根笑著打了朴哲宇一拳，道：「這是成了知名投資人，所以故意在這裏給我難堪？」
「韓國那邊全都是新韓的消息。你想瞞也瞞不住我。怎麼樣？聽你還能到中國來，應該是情況還行？」
「兩日後新韓董事會會議，各大股東將提交造成巨大變化的人士動議。」
「你輸得起？」林凌薇自問自答：「不，你輸不起，林家的男人都輸不起，你是、爸也是，而且我不需要一個頹廢的弟弟。」
說完這句話就放下手機，林蔚然面帶微笑，邁步向高棉葯的方向迎了過去。
被林凌薇打斷，聽到提問的林蔚然輕嘆了口氣，「姐，果然什麼都瞞不住你。」
因為這是一場決定命運的賭局，所以他必須盡全力。
他打斷了林允兒的話，甚至家中的語氣。
「那……不擇手段也要贏？」林蔚然問。
「沒問題。」林蔚然回答的輕描淡寫。
「蔚然？」手機接通，熟悉的中文，熟悉的聲音。
「這東西每個月會費就要千https://m.hetubook.com.com萬以上，一些消息貨真價實。」
「也對，前輩現在是看客戶收益分成了吧？這樣。我幫幫你。」
她頓了頓，又給出一個明知道不會被接受的提議。
「姐。」林蔚然應了一聲，面帶微笑，口吻中夾雜了一絲輕鬆的語氣。
「別逞強，如果需要錢我也能動用一些。」即便有意克制，但關乎唯一的家人也是唯一的弟弟，林凌薇的語氣還是透出一絲不耐。在她眼裡。林蔚然從不是林會長，只是那個當年在大學里頹廢，又因為不能接受現實而疏遠自己的弟弟。
這些基礎問題，車范根此時再聽不下去。
見他是這種反應，朴哲宇問道：「前輩是被套牢了？」
朴哲宇直起身嬉笑道：「怎麼可能？要說投資前輩可比我更有名，這裏的人都說前輩去了大韓投資是可惜，但誰知道您才用了這點時間就開始負責VIP？」
算算這都幾年了？
「在韓國怎麼樣？」林凌薇輕聲問道，語氣平常，就像是每個月這個遠在他國的弟弟都會給她打幾次手機。
兩人閑聊幾句便直入正題，雖然許久未見，但朴哲宇卻是車范根一手培養的後輩之一，人走茶涼這種事也有經歷，但剩下的，便是更是堅實的情誼。
這算是什麼問題？
「都是誰？」關於客戶利益，車范根必須謹慎打理。
電話那頭果然那沒了聲音，但林允兒卻並未如同車范根所想的那般糾結猶豫。
ｈｅｔｕbooｋ•ｃom.com電話里傳來一陣女孩的嬌笑聲。應該是年紀不大的丫頭們胡鬧在一起，在他的客戶群中，類似林允兒這樣的用戶還好只是唯一。
喝了口咖啡，朴哲宇繼續侃侃而談，「一跌再跌是必然，就算是新韓馬上結束內部糾紛。誰又知道會不會有大股東撤資？現在市場上的夥計除了做空頭都對它沒有興趣。前輩要是真要想投資的話，我可以介紹給你幾隻不錯的績優股，都是有真材實料的那種。」
聽筒中傳來林凌薇的回應，林蔚然微笑出來，不再如同小時候那般欣喜。他繼續說道：「姐，最近一段時間我會回中國去。在上海有些事要處理。到時候我們……」
新韓傳媒的情況不是從很久之前便開始不好了嗎？
林蔚然噢了一聲，提及母親，語氣難免有些消沉。如果她老人家有在天之靈，得知自從林蔚然回到韓國之後姐弟倆就沒有聯繫，一定會擔心他們這雙不成器的兒女。
林蔚然舉著手機沉默，半晌之後才吐出一口濁氣。回望那幢古物，門前掛著輔佐官名頭的男人還是沉默靜立。
聽到這個要求，車范根瞪大了眼睛，「林允兒小姐，這樣您的財產可能會遭受很大損失！」
「嘖嘖，這是要開始拚命了。」朴哲宇感嘆一聲，「這麼下去不管是誰輸誰贏。受損失的只有股民而已。」
「情況很不好嗎？」她滿是擔心的問道。
「還不是那幾個經常讓人跳樓的陰損傢伙？其實前輩也知道科技股升的快跌的更快，當初它十億的那個市值也只www.hetubook.com.com是有幾個大集團注資而已。現在鬧內部糾紛，消息都傳了一個多月。剛跌了不到百分之三十，那些股票被套牢的股民已經該慶幸了。」
朴哲宇話一說完便賊眉鼠眼的環顧左右，確認沒有熟人後便拿出手機打開一款軟體，輸入了賬號跟密碼，一邊搜索著新韓消息一邊跟車范根介紹起來。
朴哲宇小跑兩步跟了過來，因為是許久未見的親密前輩，所以心血來潮的鞠躬行禮，「車范根前輩，您好。」
「還行……姐，這個時間給你電話有沒有打擾你？」
「不擇手段也要贏！」林凌薇的語氣突然極度堅定。「因為我是女人，而你是林家現在唯一的男人，所以你輸不起。」
到了韓國之後，他方才發現當初的自己有多麼幼稚。
「新韓傳媒？」
「行。」
「是，是我。」車范根收斂無奈的神情，正想給出自己的建議，卻不想被林允兒打斷。
「不要緊。」林允兒回答的很快，「所以請您幫我盡量購入新韓的股份，最好能把賬戶上的錢都用上去。」
「那請您再幫我購入一些新韓的股份。」
朴哲宇打開一罐咖啡，想了想說道：「空頭限制的禁令不是在前幾天解除了嗎？聽說最近有幾個傢伙盯上他了。」
車范根苦笑搖頭。
林蔚然把煙放回盒裡，雙手插|進口袋深深呼吸。看似淡定，卻對屋內的女人會作何反應並不確定。他在面對一場充斥著風險的賭局，未來如何誰都不能確定，他和他的對手都在為自己想要的未來努力，在面對選擇時誰都不能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