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才去說服董事會是不是晚了些？」高明振語氣低沉，顯得興趣缺缺。
到此只是傳達公司對新韓股份的決議，除此之外韓泰酉別無目的。敵人被理想和熱血打動而倒戈，處於絕境中的主人公從而反轉並取得勝利……這終究只是帶有童話氣息的故事而已。
比起已經熱血沸騰的李明煥，高明振倒還冷靜。他看向桌上的那份厚實的計劃，依稀記起剛拿到時上面的油墨味道。
這一次來新韓的李東煥帶著橄欖枝，為了塵埃落定之後的和平。
「看過了嗎？」待高明振落座，李明煥開口問道。
「日本計劃，中國計劃，韓流計劃，他說以虛擬偶像為核心的新韓會成為韓流本身。一開始我沒相信。不過看了這些，我不得不信，而且還得出了一個讓我不想相信的事實。」
虛擬偶像是一隻生金蛋的母雞，即便拿著只屬於頂尖那一小撮人的學歷，初次接觸這個的李東煥也不知道虛擬偶像還能走到哪裡。
「那他能贏嗎？」
看了眼牆上的掛鐘，董事會議就要開始，今天之後便會塵埃落定，李東煥對此抱有絕對的信心。
「因為我比你父親年紀大，所以我叫你一聲智妍。智妍啊，這些不是你應該參与的事，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的這種行為哪怕只是小範圍傳開，你父親都會落入一個麻煩的境地？公司內部的事已經足夠他焦頭爛額，你不能幫他不說，又怎麼能因為這種事讓他淪為笑柄？」
本是以和-圖-書虛構曖昧為噱頭和賣點的一款遊戲，怎麼就能如此「溫馨」？
「這份計劃有讓衣戀召開臨時董事會的能力，對明年才掛牌的CJ-E&M來說，這份計劃對你們的所有戰略計劃都大有裨益。即便李東煥是李家旁支，也不值得我們放棄這麼巨大的利益。」
年輕女孩不懂事的話語或許嬌蠻。但誰都不能忽視這些伴著哽咽的真心。更多的話韓泰酉再說不出來，因為這本身就不是他能影響的事。
能牽動用戶情緒的網路社區。
「智妍吶，聽我一句勸，再等幾年你會見到很多優秀的男人，喜歡他們或許就不再是一件麻煩的事……」
「恩，小姐。」他應了一聲，從語氣中就知道他有多不樂意。
「可是我就喜歡他怎麼辦？」
退任之後成為新韓集團董事，集團本部長，常務理事，這一大串頭銜是李東煥伸給林蔚然的橄欖枝，如果他足夠聰明，應該知道良禽擇木而棲。
到了目的地下車，高明振和李明煥在董事會議當天相聚。這消息傳到新韓必定會引得角力雙方都忌憚不已。
把陌生的男人和自己安排在一起？
被一早就處於待機中的工作人員引著上了電梯，每次董事會都好像投票機的韓泰酉不值得人們泛起驚奇。他和往常一般低調的接受問候、低調的被人引領，周身都泛出一股濃濃的遲暮氣息。
「這份計劃要早些出來還行，現在只能是生不逢時。」他拿起茶和-圖-書杯，垂下目光看向滿溢的茶杯里，輕聲嘆息：「林會長昨天剛給我們這份計劃，是因為昨天這份計劃才徹底完成。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明明大敵當前，卻還能弄出這種東西。」
這計劃很好，好到只看了綱領便讓人動心。通過網路這種覆蓋面無可比擬的媒介與現實偶像產生共鳴，最大化其暈輪效應，並以此拓展產品知名度，甚至讓軟性植入的廣告宣傳效果可以跟硬性廣告比擬，加之韓國政府對韓流文化的支持，以及韓流這十數年來在整個亞洲奠定的龐大粉絲基礎，已經落幕的「韓版風潮」未必不能再臨。
喝了口咖啡，即便生活並未如同常人想象中那般奢華，李東煥也不打算再去嘗試。拿出手機，登陸虛擬偶像可不是為了遊戲，自從接受了徐仁成的提議，李東煥就開始研究林蔚然的作品，其中，虛擬偶像最具代表意義。
除了上午茶之外，桌上還放著一份林蔚然的提議，那足足有幾十頁厚的A4紙被密密麻麻的小字填滿，讓人見了便頭疼不已。
韓泰酉突然認真起來的聲音讓聽筒中一片寂靜，感覺是話說的重了，韓泰酉又嘆了口氣。
被工作人員安排在會客用休息室，身份敏感的李東煥對此不做異議，在約見徐永哲之後的第二天就提出了預約申請，與一家上市集團的會長見面沒有預約總顯得太過兒戲。只是
hｔtｐs://ｗｗw.ｈeｔuｂｏoｋ.cｏｍ.ｃoｍ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林蔚然卻欣然答應，而且還把時間確定在董事會舉行之後，也不知道此舉有什麼深意。
只是，門突然開了，隨之傳進來工作人員的聲音。
要說簡述還可以虛假空曠的漫無邊際，但這份讓李明煥研究了一夜卻只看到一半兒的計劃真是言之有物。特別是到看到林蔚然為新韓那個時尚節目提出的「反向宣傳理念」，其中細節更是讓他拍案叫絕，恨不得立刻撿起扔掉好幾年的煙癮，最起碼可以過過嘴癮。
從暗示到直接說服，李明煥對那個擁有同樣姓氏，卻註定會經歷不同人生的李東煥並不在意。作為韓國最大的制衣集團，衣戀要看的不是市值，而是其產品在韓國乃至於亞洲市場的佔有率。
沒有趙先生，跟現任偶像團體成員有染，涉黑，可能涉及大量行賄以及不道德商業行為，在有心有能力的人手裡，林蔚然到處都留下了把柄。
放下手機，韓泰酉又長長嘆氣，不知什麼時候起哀嘆開始多於欣喜，就像是對有能力後輩的欣賞開始變為恐懼。眉頭微皺著。他給高明振撥打了手機。即便知道這是在做一件無用的事。
通過偶像效應進行軟性植入的廣告宣傳，媒介是網路，免費的設定覆蓋了幾乎所有用戶群。每年的虛擬偶像演唱會，連接現實的服裝設計大賽，慈善活動，以及最新推出的見面會活動，甚至是一系列正熱銷的周邊產品。
和*圖*書
「對，今天就是決定一切的日子。」即便覺得麻煩，韓泰酉也沒用什麼敷衍的語氣。
「從衣戀的未來利益出發，林會長的想法雖然看起來有些冒險，但隨後的收益值得我們冒這個風險。」他用了我們，而不是衣戀，充分的暗示已經說明了他約見高明振的來意。
李明煥放下茶杯，神情中難掩鋒利。「如果讓林蔚然執掌新韓，並把此計劃實施。對衣戀的將來更為有利。」
「會長正在開會，請您在這裏稍等。」
在不久前虛擬偶像為90年代偶像設計了一組類似漫畫卡通形象，簡單的四頁漫畫，簡單的小故事，沒想到卻引起了一股回憶風潮，有媒體說虛擬偶像給所有已經進入社會的老牌粉絲們帶來了回憶跟感動，但誰能想到有朝一日會有無數人對著四頁漫畫流淚不止？
「看過了。熬了個通宵才看完。」看到李明煥和他如出一轍的黑眼圈，高明振微笑自嘲。
不知是不是錯覺，韓泰酉總覺得今天這幢寫字樓帶著點悲壯氣息，自從決定掐著指頭等退休之後便開始無用的多愁善感，越來越大的年紀也沒給他帶來獨特的融智。
聽到這個問題，垂垂老矣的韓泰酉立刻爆發出一股難言氣勢，微皺的眉頭上也多了幾分韓理事該有的凌厲。
「大叔。」韓泰酉接起手機，因為傳出的聲音而嘆了口氣。
韓泰酉的話被聽筒中傳出的聲音打斷。
一夜未眠雖然疲憊，但這種精神上和*圖*書的亢奮卻仍在持續，在今天約見高明振的李明煥並不是出來過「嘴癮」，而是真的想要去做一些事。
高明振抬起眼，最後說道：「現在李東煥那個人就在新韓，如果我們把這份計劃送到董事會，你說會是什麼結局？」
「即便知道麻煩，也知道他有女朋友……但我就是喜歡他怎麼辦？」
收回手機，並未與林蔚然交談過的李東煥自然不得而知，但卻對這個人產生了濃郁的好奇。金融專業出身，白手起家，中國人，沒有背景……這些因素好像都決定了他不能成為韓國社會中的成功人士。
被侍者引著到了包廂，一餐精緻的上午茶在高明振未到此之前便已經開始。看他到了，李明煥也並未起身相迎，只是舉起茶杯微微示意，然後便繼續坐在那裡。
意識到這一點，李東煥並不懷疑這是林蔚然在讓他噁心。
「大叔，是今天嗎？決定一切的日子。」電話那頭的女孩好像沒什麼「耳力」。
公司配備的商務車內，高明振放下手機，昨日跟林蔚然的會面沒改變任何事情，哪怕是他描繪的未來讓人很是動心。望著窗外的街景沉默不語。在剛剛的通話中他還是堅持了自己的決定，言下之意無非CJ-E&M的合作夥伴是新韓不是林蔚然，只要新韓傳媒保持框架穩定，換掉一個會長並不會損失公司的利益。
「太晚了。」
拿下一個新韓，大破天十億美金，如果讓韓版風潮重新吹起，那會帶來多大的利益？
這是一種怎樣的商業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