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看了看，忽然注意到方長攤子上那兩塊石頭。

當然，口頭上挑剔一番，儘力壓壓價格還是要的。

「客官慢用。」農夫將錢揣進懷裡，很高興地說道，接著他雙手握住獨輪車的車把，架起膀子微微用力，獨輪車的兩根撐桿便離開了地面，接著輪軸又嘎吱嘎吱地響了起來。

他對這兩塊石頭有些好奇，畢竟兩塊石頭擺在比較靠中間的位置，不像是壓住攤布所用，於是少年好奇地問道：「請問這兩塊石頭是做甚麼用的？是賣的么。」

「請問這紙怎麼賣？」

還有對此只是看熱鬧和樂子的人，互相咬耳朵，竊竊私語說「錢多了燒得」、「說不定是托兒」之類。

方長小攤上的這十來本舊書，來源很雜，類型也天差地別，不止單純的閑書。

「好。」方長點點頭，數出四個銅錢遞給農夫。

方長笑道：「裏面可是有璞玉啊。」

味道很是清爽，但不怎麼甜，果然就像農夫說的ｈｅtｕｂｏｏk•coｍ.coｍ那樣，只是「甜滋滋」。

少年又踟躕了下，他終於肉疼地打開了荷包，掏出一串錢。少年小心翼翼地數出了一百四十個，而後十分不舍地遞了過來。

獨輪車嘎吱嘎吱響著，上面堆滿了瓜，各個都有兩個拳頭大小，外皮淺綠色帶著些茸茸細毛，圓滾滾的很誘人。

下午直到申時，路過這裏的人才多了起來。

「好吧。」方長點頭道，便收了錢，將兩塊石頭遞給少年，「尋個首飾店鋪小心破開就是，或者你拿我攤子上這柄銼刀走，算是送的。」

傍晚時分，有位稍顯文弱的少年路過，看到方長這裡有書，便走過來蹲下，挨個翻看。

方長走回攤位旁邊，順手拋了個瓜給旁邊賣瓷盆的攤主，而後用手擦了擦瓜的表皮，張口便咬。牙齒破開瓜皮的聲音很清脆，馬上便有汁水涌了出來，瓜肉是白中泛著綠的顏色，瓜瓤則是鮮艷的橙色。

比平常的和*圖*書紙要稍微便宜一點點，畢竟這都是方長自製的紙張，他的手藝並沒有長年累月以此為生的製紙工匠好，自然造出來的紙張質量要差一些。而且這疊紙的形狀和大小都不標準，厚度更是不足，大約只有一刀紙的小半。

「請問瓜怎麼賣？你這瓜保熟不？」當獨輪車經過大樹旁邊時候，方長叫住了推獨輪車的農夫，詢問道。

少年痛痛快快地付了錢，將紙拿在手裡，不過他還是翻看了下那幾本舊書，臉上透露著猶豫。看裝束少年家境還算殷實，所以過了會兒，他終於還是選了兩本舊書，朝方長問了價格后買下。

見方長這裏物件便宜，雖然很多東西都有使用痕迹，但真箇有需求的人只會暗自欣喜。

「你確定要買？」方長笑眯眯地說道。

農夫的嗓門很響亮，也不怕吵到兩面民居里人們午睡。

這會兒天氣很涼快，有兩個人也在方長攤邊查看，還有人正在旁邊路過，捧著ｈｔtｐs://wｗw.heｔｕbｏoｋ•com.cｏm簸箕在聊天。旁邊賣瓷盆的小攤也有兩個人，正在用手指輕輕叩每個盆底，似乎正在挑選質地最緊密勻稱的產品。

「客官想吃瓜？絕對保熟，各個甜滋滋兒脆生生兒，天氣這麼熱正是吃瓜好時候。若是院里有井，在井裡泡上一泡，更是清涼解暑。」看到生意上門，農夫很高興，他將獨輪車支在旁邊朝方長誇耀，「來上幾個吧，一文一斤，絕對物超所值。」

旁邊人聽到了這邊對話，好奇並圍攏過來，看少年如何對答。

「嗯。」少年此時反而堅定了下來，「我自詡看人很准，所以不太認為您會騙我，加上我真的很好奇，想看看，所以買下來再說。」

「不不不，只是這塊石頭的有緣人，看上並願意掏錢買下，自然是和它們有緣。」

「嘶！石頭竟然也賣這麼貴？！」少年吸了口涼氣，似乎是被兩塊外表平平無奇的石頭，真實的售賣價格驚到：「有緣人？您和我么？和_圖_書」

「賣瓜哦，新鮮的瓜，吃著絕對清涼舒坦——！」

「寧娃子，你買這個幹啥，小心上當。」旁邊有街坊們勸阻道，他們倒是很熱心，也根本不怕得罪方長。

旁邊賣瓷盆的攤主見方長拋來個瓜，雙手一接，便將飛過去的瓜抄在手裡，他大大方方地說了聲「多謝老弟」，便也快速地吃起來。熱氣蒸騰的中午，吃上個爽快的瓜，能感覺身上毛孔都舒展起來。

熾烈太陽照耀的街道上，有農夫推著獨輪車經過，邊走邊吆喝。

仔細挑選了五個圓滾滾的瓜，遞給農夫，農夫小心翼翼地抽出秤，將瓜放在秤盤上，而後一手提起拎繩，一手將秤砣朝外面一撥。他很是實誠，秤桿翹得的高高：「四文錢，客官。」

「賣瓜哦，新鮮的瓜！吃著絕對清涼舒坦……」農夫重新吆喝著走遠。

方長點點頭，走上前去。

還有倆人也好奇地看了看攤子上的石頭，對方長說道：「裏面有璞玉？怎麼看也看不出來，店家https://ｍ.ｈeｔuｂｏok.cｏm.ｃoｍ您敢打包票么？」方長自是閉口不言，僅微笑著看向站在那裡，皺著眉頭盯著兩塊石頭的少年。

問話的人看方長不言語，大感勝利，於是上前摸了摸兩塊石頭，呵呵兩聲閃開在一邊，似乎已經探明了兩塊石頭內部什麼都無。

裏面有地方志怪，有學經筆記，還有和笑話。

「這疊的話……你給十文錢吧。」方長說道。

看了看，都不甚滿意，少年又看到了攤位上的那疊紙，他湊上來摸了摸紙質，還算滿意，於是抬頭問方長道：

方長看了看他的頭頂，笑道：

「嗯，擺在這裏自然是用來賣的，七十文一塊，它們正在這裏等有緣人呢。」

最受歡迎的，竟然是方長淘汰的工具，還有那幾件形狀不規則的玻璃器皿。尤其是那幾件玻璃器皿，賣的價格很便宜，所以大部分都是來旁邊攤位買瓷盆的人看到，順手買件玻璃容器回家。

剛剛還勸阻別人「寧買不值，不買吃食」的他，現在愉快地花著剛剛賺到的錢在買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