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五嶽真形
第三百八十章 靈骨筆

他看著九兒道:「這,成嘛?」
「丁震丁老闆唄,」那鋪子老闆嘆了一口氣道:「哎,算了,去就去吧,橫豎都是惹不起。」
那老闆一看九兒手機里的相冊,這臉刷一下就白了,這不明擺著嘛人家是兩口子。但九兒叫他不必多想,畫的越像越好,那老闆心裏是五味陳雜,這自己到底是闖入了一個多大的漩渦裏面。
那老闆說著又拿出一個小木頭匣子,匣子打開后,裏面是一支白底泛黃的毛筆,一方銀元大的硯台。他又道:「必須得靠這筆和硯,那丁震也不知道從哪得知我會這門手藝,就……」
出了巷子往南就是殯葬街,查文斌這才問九兒道:「那個老者在這裏擺攤很久了嘛?」
「哎,你們就別亂打聽了,免得給自己惹事兒,快走吧。」
他好心提醒道:「老闆,東西掉了。」
「靈骨筆,漆砂硯!」查文斌做夢也沒想到,今天居然會在這麼一家不起眼的小店裡見到這麼兩件寶貝。靈骨筆,顧名思義是用和*圖*書人的手臂上的橈骨所制,原先查文斌的師門中也有一根,取的就是師祖凌正陽的橈骨,但後面已經失傳。
那老闆進去擺好貨物又轉身出來,他接過那查文斌的元寶就拿出打火機燒了,就蹲在自家店門口,燒完之後還不忘對著那堆餘燼拜了拜。
九兒輕聲道:「他是丁啟仁的大兒子,也算是我堂哥。」她又問那老闆道:「他叫你幹嘛,你這麼不情願的?」
「你說那個算命的?」九兒搖了搖頭道:「這條街上像他那樣的人太多了,不過在這兒擺攤都得有個登記,回頭我讓人查查。」
九兒掏出一張燙金的名片遞了過去,上面印著一隻威武的麒麟,麒麟的背上托著一隻墨綠色的圓盤,圓盤的正中寫著一個大大的「丁」字,除此之外再無其它。接過名片的老闆掃了一眼,又抬頭看了看九兒,醒悟過來的他有些驚恐的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哆嗦道:「丁,丁,你是丁大小姐……」
這靈骨筆並非一般人的hetubook.com•com骨頭都可以制,須得是一個門派的開山師祖,在其生前留下遺言,死後由人取出其常畫符一側的手臂橈骨,再取其頭髮做成筆尖。如此一來,這筆便有祖師爺的靈力留在其上,後世徒孫以此筆作畫,自然事半功倍。
黃昏時分,街上已經沒什麼生意了,商家們都在陸續往回搬著擺放在外面的貨物。這兒的店面都很小,為了儘可能的多囤點東西,每個鋪子都被塞的滿滿當當。一個老闆正扛著一堆香燭紙錢在往屋裡搬,大概是太忙了,兩個金元寶掉了下來恰好滾在了查文斌的腳跟前。
畫完,這天也黑了,那老闆又叫來一輛小貨車,一行人開始押著這紙人往那丁震給的地址送去……
「好眼力,」那老闆道:「我祖上是個道畫師,據說是青城山張素卿的嫡傳弟子,後來這東西傳到我這一代早就沒了昔日的榮光,只能在這開個小店度日,實在不想招惹那些麻煩。」
他拿起那支筆道:「以此硯台和_圖_書做墨,以此筆作畫,在這紙人勾勒出這照片上的人。在子夜時分,以鏡子照之,鏡中之人與鮮活模樣的無異。若是一個遺像也就罷了,他弄來這個紙人,擺明了是想做一些什麼歹毒之事,你說我這……」
這丁姓也是大姓,這天底下姓丁的多了去了,幾人倒也沒在意,卻又聽那老闆在身後嘀咕道:「我不去,那是個惹麻煩的事兒。」「你不去,你敢不去嘛?這條街都是丁家的,我們惹不起……」
「這年頭做生意的不容易,它們也更不容易。這人間都有要飯的,這陰間還不也一樣嘛,我看這位師傅仙風道骨的模樣,怕也是個行家吧?」
九兒這才回頭道:「你們說的是哪個丁老闆?」
查文斌沒有再多話,只是笑笑。剛要走,卻聽裏面老闆娘叫道:「快點啊,丁老闆那邊可別耽誤了。」
那老闆回頭看了一眼,笑了笑道:「掉了就算了,不要了。」
接過那照片一看,九兒頓時腦子「嗡」了一下,查文斌也湊過去和-圖-書一瞧,這給他氣的,原來這照片上的人正是躺在病床上的胖子!而顯然,這個老闆並不知道他就是九兒的丈夫,他又繼續道:「這天底下會作畫的人很多,但我們家與別家都不同,做的畫能通靈,只是現在都用照片了,知道我會幹這個的也就沒多少人了。」
九兒道:「我不會讓你為難的,如果不願意說你就別說,但要是丁家有人找你麻煩,你就把這張名片給他看。」
查文斌道:「你心腸不錯,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這樣吧,你就用一支普通的筆照著這人像畫一個,待會兒你就帶著我一塊兒去送貨。」
九兒點頭道:「你就照他說的做,這張照片拍的太丑了,你就照這我手機里的這張畫……」
查文斌想起身給他撿起來,又聽那老闆道:「不要撿了,掉了的就留給它們,這是我們這裏的規矩。」查文斌聽明白了,這裏說的「它們」自然是那些「阿飄」,這做死人生意果然是講究一些。
內屋,有一個紙紮的人,身子衣服www.hetubook.com.com都已經做好了,唯獨這五官還沒描上。那老闆又拿出一張照片道:「我們家祖傳了一門手藝,以前老爺子還在的時候,就是替人畫遺像的,遠近聞名,我也就跟著學會了。他們叫我把這照片上的人給畫上去,這一瞧就不是什麼好事,要不然也不會找到我……」
而這漆砂硯的來頭就更大了,原產地是揚州,自宋代以後,這漆砂工藝便已失傳。現今能見到的真宗漆砂硯多是宋以前留下來的,這東西除了做工精美考究之外,還有一個妙處。這尋常道士所用的硃砂是紅色的,但這方硯台,確是黑色的,但其作用、成分卻又和硃砂十分接近。
不過他還是給撿了起來遞過去道:「不是誠心燒的,在它們眼裡這就是個紙,留著吧。」
那老闆拿著那名片沉默了好一陣,與那屋內的老闆娘對視了幾眼后一咬牙道:「好,也罷,我說怎麼瞧您這麼眼熟,當年丁老爺子在世的時候對我們這些小販都很照顧,今天就豁出去了。丁大小姐,您隨我進來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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