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沒事,碎碎平安。」風起雲連忙上去包起新娘子的手,一邊又招呼河圖道:「還不趕緊拿個掃帚回來,也不知道你是從哪買來這麼個質量差的東西,改明兒再去給你師傅請一尊銅的來。」
「是你?」他回身,只見是風起雲,後者上前拿下他的酒瓶道:「現在給我回去!今天晚上就算是天塌下來,你也得睡在那張床上,和她一起!」
然後便是馬肅風的墓,對於無父無母的查文斌而言,這自然就是自己最親的長輩。二人跪地又是一通說道,還沒結束時,一旁的超子便拉著風起雲退到了一旁,用手捂著嘴小聲道:「你趕緊過來看看……」
「墓碑,墓碑沒問題啊。」超子道:「我剛才都看過了,這整一面都是好的。」
「他們?你是說樓言?還是說那個泥塑?」
「給你你就拿著,收起來吧。」
「沒追上,這傢伙就是來搗亂的,你別放心上。」風起雲安慰他道。
走到廳屋的查文斌看見了樓言留下的那壺酒,隨手就給拿了起來,他和圖書獨自一人來到了門口的小河邊剛拔下塞子準備狂飲,卻聽身後又人道:「新郎官不洞房,居然跑到這兒來喝悶酒,你這兒玩的到底是哪一出啊?」
「怪了,我記得明明就在褲兜里啊,可能是剛才走的時候忘記拿了,拉家裡桌上了。這他娘的怎麼辦啊,總不能找查爺要火摺子吧,你的呢!」
「把酒給我!」他想奪過那瓶子,風起雲不讓,查文斌捂著臉道:「為什麼?我結婚他們不讓,現在就連我要喝酒你也不讓,到底是為什麼!」
一抬頭,只見查文斌已經換好了那身舊長衫,當門關上的那一刻,她的淚如雨下。
看著查文斌下山的背影,胖子和超子心裏頓時鬆了一口氣,就在二人準備走時,超子掏出打火機又嘗試了一次,這一回只打了一下,火焰頓時便冒了出來。他和胖子是面面相覷,再度彎腰重新點上那殘香后,超子又拜了一拜道:「嫂子,今兒個是查爺大喜的日子,我知道您是善意得提醒,並非添堵。hetubook.com.com但今天,誰反對估計查爺都能接受,但唯獨您的她指定受不了,所以我倆就自作主張瞞了一下,您千萬別生氣……」
他一直在那輕輕的訴說著,好似面對的並不是一塊冰冷的墓碑,而是活生生的人。以前他孤寂的時候也總是會一個人坐在這兒和墓碑聊天,一聊往往就是一整天。
一看查文斌要過來,那兩貨也是急的不行,趕緊就把那香又給重新插了回去,並雙雙排成一隊用身體擋著。查文斌起先也沒在意,只是繞著墓地一圈,等走到正面時,他見兩人齊刷刷的站在那,還說道:「你倆讓一下,我看一下墓碑。」
回到堂室,查文斌要去取香燭,這東西就放在供桌的一旁。隨手拿起一把,一轉身剛想要離開,竟然是聽到「砰」的一聲。低頭一看,那尊剛剛請來壓著徵婚誥書的月老神像居然被自己的衣袖給帶到了,落在那地上摔了個粉碎。
後山,他的亡妻墓前,查文斌和冷怡然雙雙跪地,雙手持香道:「鈄妃,今天我和怡和_圖_書然結婚了,特意來和你說一聲,你和孩子在下面過的好嘛?我知道,讓我再婚一直是你的心愿,如今往後有人替你照顧我了,你也該放心了吧……」
「嗯,點吧。」
樓言的話猶如套在查文斌頭上的金箍,他何嘗又不是充滿了這般的擔憂呢?
「碎了就碎了,走吧。」
查文斌道:「是嗎,在哪啊?」
一看這景象,胖子立刻反應過來了,連忙翻找起來,可把全身上下都翻了幾遍,也沒找到打火機。
「媽的,什麼垃圾玩意!」他又只好看向胖子,小聲招呼他過來道:「借過火,麻溜點。」
都說人生有三大幸事:他鄉遇故知,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待這對新人回到房間后,他便褪下了那身喜慶的衣裳。坐在床邊的冷怡然羞的都把頭給底下了,雙手捏著自己的衣角不知所措。
「我他娘的打不著啊,見了鬼了!」二人正在說呢,那邊查文斌已經完事了,正要起身往回走。風起雲一看那兩人還在焦頭爛額的樣子,馬上攔著他道:「哎,查兄www.hetubook.com.com
,你看這馬真人的墓也有些年頭了,是不是該找個日子給它重新修一下,先前我看到那後面好像有條裂縫。」
「累了一天了,你先睡吧,我先去外面透透氣。」
河圖連忙接話道:「是是,都是我考慮不周,師傅您先下去,東西已經備好了。」
「那這個呢?」她指著那對手鐲和龍鳳余壁道。
聽到動靜的眾人都趕了上來,只見查文斌正在那滿臉的愁容愣著發獃,一旁的冷怡然連忙彎下腰去收撿,卻不料又被瓷片給割破了手指,頓時鮮血就流了出來。
「從今天起,我就可以有說話的人了,你安息吧。」他又把兩盒糖分給了兩個孩子的墳上,冷怡然也在墓前喊著姐姐,並表示自己將會承擔起她做妻子的責任和義務。
這一天,她已經等了太久了,她也已經做好了準備,成為他的女人,就在今晚。
「你倒是快一點啊!」
「啪、啪!」超子連續打了七八下打火機就是不著,有火星,氣也是滿的,可橫豎就打不出火來。
冷怡然見他臉色那麼難看,也小和-圖-書心翼翼道:「文斌,是我不好,沒看仔細……」
查文斌點了點頭道:「好,那就行,下山吧,你倆等下把東西收拾一下,別給弄亂了,鈄妃喜歡乾淨。」
「沒事,」查文斌又道:「怡然,隨我去拿兩把香,再把東西拿上,隨我去墳上看看他們。」
超子小聲道:「我的意思是我先給它重新點起來,免得查爺等下看到了心裏不舒服,這事兒就別告訴他了,你覺得呢?」
「後邊,後邊,你過來看。」風起雲想把他支到墓堆後方,好給那對活寶爭取點時間,可沒想查文斌卻道:「這個裂了,那下面估計也要壞,剛好一併查一查,到時候選個日子重新翻修一下。」說罷他就朝著下方鈄妃那墓走去。
「怎麼會這樣!」風起雲看著鈄妃墓前的那六根已經熄滅的香道:「難不成真被樓言給說中了,老天爺,你到底要折磨他到什麼時候啊!」
查文斌捂著臉沉默,很快的,風起雲便聽到了啜泣聲,心中感覺不妙的她剛想開口,卻又聽查文斌哽咽道:「我看到了,墳上的香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