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爺的性格,各位都很清楚,他們也很清楚。想要直接打垮他,那是做不到的,怎麼辦呢?對他這樣的人,自然採取攻心為上。這個心,便是我們這些他最為在意的人。只要查爺在,只要查爺穩,一切都不過是眼前的波瀾。」
超子壞笑道:「你想帶我們進去參觀參觀?」
「死沉死沉的!」胖子用繩索艱難的把它捆好,然後開始往上拉,只見那箱子的身上畫著各式的符咒。
胖子又指著那鬧市裡一棟並不起眼的紅色建築道:「瞧見沒?那個就是唐家的總部。幾年前,重選門主的時候,我隨著老爺子來過一次。這個地方別看著不起眼,其實就是個銷金窟,不誇張的說,住在那裡頭的待遇,比過去住在紫禁城裡的皇帝還要瀟洒。」
人死後,魂並不是往上走,而是往下走的。臟地,會加速腐爛,甚至包括鬼魂的戾氣都會被分解掉。
超子的這番分析,是最為透徹的。不過他又提議道:「雖然我們的對手很強大,可我們也沒必要一直被動挨打,完全可以學一學老前輩和_圖_書們的游擊戰術。採取,你打你的,我打我的辦法。如果,我們一直干坐著,那倒顯得有些太慫了。」
「我可帶不進去,」胖子道:「這裡是會員制,只有那些唐遠山用得著的大佬們才能進去,那安保比央行金庫也差不到哪去,在這硬拼,那是正好給了人落口實。不過,活人進不去,死人就難說了。咱既然有這查爺這條件在,就給他們玩一場不對稱作戰。」
「我就是最大的底牌。」查文斌端坐在那兒道:「只要我在,這盤棋就不會下偏到哪裡去。」
胖子道:「先開了箱子,把人弄出來,再點火不就行了。」
「攤牌?」胖子苦笑道:「連老巢都被端了,我們還有牌可以打嘛?」
查文斌環顧著四周,只見此處地勢低洼,怪石嶙峋,所過之處俱為形惡,臭味更是遠飄十里。這種地方,在風水裡,屬於下下勢,屬於典型的臟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查文斌安慰他道:「你要不回去,產業還留在那,不過是暫時換了個人給你照料。你www.hetubook.com•com
要回去了,興許就是人財兩空。我的意見是,哪兒也不去,就在這裏等著,等著對手上門來攤牌。」
傍晚十分,他們被帶到了市郊一個廢棄的垃圾場。
「那是必須滴。」那人接過支票,笑嘻嘻的走了。
「可查爺,那是老爺子留給九兒的全部家當啊!」
干黑道的,低端的,只能打打殺殺,高端點的要麼賭,要麼毒,要麼走私。憑藉著海路的壟斷,幾百年下來,他唐家到底攢了多少的家底,誰也說不清。他們也就是憑這個坐穩了龍頭的交椅,成了羅門在外頭的代言人。」
你想想,九兒他們丁家在關中道上刨黃土才掙幾個錢啊?你能和他們唐家玩海運的比?再說了,你的東西想去過國外賣高價,都得走他們的水路。
「你個狗頭軍師,」胖子來了精神道:「據我所知,羅門這些年能動的外部勢力,無外乎五大家族。也只有他們能在這麼短時間內,能對風氏全國的布局發動打擊。
唐家,最早時是靠鹽道起家。鹽,從古至今都是https://m.hetubook.com.com官家的買賣,福建靠海,最早的唐家人便是靠私鹽走水路往北獲取利潤。後來,他們的版圖又開始朝著海洋擴張,自有海上貿易開始,唐家便憑藉其地理位置,一度壟斷了自珠江口到膠州灣的整個海運。
最頂峰時,唐家擁有大小船隊百余只,擁有戰艦二百多條。其實當年所謂的倭寇海盜,就不過是唐家艦隊的一個擋箭牌。往往,一個艦隊里,真正的日本浪人只有兩三個,而真正的主力不過都是唐家的子弟罷了。
「最多三年,那個女子就會煙消雲散,這個辦法雖然簡單,卻歹毒萬分。她被困在這裏,日夜受那蛇鼠蟲蟻的啃食,親眼看著自己一點一點的腐爛,卻無可奈何。我想這具屍體當初一定被做過手腳。」
「慢著!」查文斌當機立斷道:「你們哪兒也不準去!起雲說的對,我們在明,他們在暗。如果他們真要動手,你們回去也是自投羅網。」
「查爺說的對,敵軍圍困萬千重,我自巋然不動。你們沒看出來嘛?這件事,其實是雷聲大,雨點小。他https://m•hetubook•com.com們的目的,其實就是為了擾亂查爺的心。
順著那堆垃圾,幾人用鏟子開始挖,雖然戴著厚厚的口罩,可那股翻湧上來的臭氣依舊讓人止不住的噁心。連續吐了幾次,超子更是連膽汁都快要吐出來了,終於是在下半夜的時候,出現了一個紅色的大號旅行箱。
「這是閭山派的符籙,」查文斌道:「要破符籙倒也簡單,只需把這箱子一把火給點了便是,只不過這箱子里的人就……」
「只要有倭寇海盜在橫行,出了事,就可以往他們頭上扣。」胖子笑道:「除了唐家的船,其它是寸板都不敢下海。養寇自重這一招,他們唐家是最先發明的。
「兩年前,有個姑娘在裏面被人下藥過量,死了。據說,紅樓里那會兒起就開始鬧鬼。唐遠山找了個高人,對方指點他把屍首埋在這裏便可無恙。」
福建的唐遠山,目前還是五大家族的門主。這麼多年來,唐家一直屹立於五大家族之首,被壓著的其餘四家也早有翻蓋他的想法,其心不會有那麼團結。我的意思是,擒賊先擒王。直接殺到福建,拿和圖書了唐遠山這隻猴來祭棋。」
臟地和凶地不是一碼事。凶在於煞,而臟在於形,這種地方是屬於神鬼都不來的。可千萬別以為髒東西就會喜歡髒的環境,相反,這種地方對於臟物有著十分明顯的克製作用,因為它的本質是「腐」。
查文斌別過頭去道:「那我怕你們會幾天幾夜吃不下飯,再說了,這是人命官司,我們只能做我們可以做的。」想了想,他決定在那箱子的一角鑽個孔,只見那箱子一破,裏面頓時便流出了一股又紅又濃的粘稠液體,剛才那些反胃的垃圾味道與這個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了。
兩年前這個人曾是那座紅樓里的安保之一,當然,他實則是丁家埋在這裏的一顆釘子。五大家族互相之間玩無間道,早已不是秘密,家大業大,便不免有漏洞留給其他人鑽。
而查文斌,居然把手透過這孔伸了進去,在那箱子里一頓摸索,一直到他抓到了一縷頭髮,這才把它從那孔里給拉了出來……
胖子從兜里掏出一張支票塞到那人的口袋裡道:「今天,你沒見過我,我也沒見過你。」
「石爺,就是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