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五道:「都是他單線聯繫的我,皮膚很黑,臉尖尖的,個子也不高,四十來歲。這位大哥,冤有頭,債有主。如果是你們要找黑鴉,那就去開封鬼市找他,前面幾次,他最後都是把東西帶到那邊去的。聽他的意思,他在那片是挺罩的住的。」
等警車來時,只發現了昏睡的簫五和留在他身上的那張紙條,以及那包贓款。兩個小時以前,還沒有來得及踏上回程路的裘隊接到了超子的電話,給了他一個地址。
男人轉身進了小樓,五分鐘后,他又折了回來,把名片遞還給胖子道:「不認識,你們走吧。」
「幾位在這稍後。」
「好,好,我認栽了!是黑鴉的人找的我,又讓我給他們找幾個生面孔。」
說起開封鬼市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宋代。在這裏,買賣古玩有一種特別的「地攤文化」,半夜開市,拂曉散市,所以老開封人都管它叫鬼市。
到這兒的,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叫做三不問:不問來源、不問真假、不保質保量。至於買賣的東西嘛,那更是五花八門,從西周的到上周的m•hetubook.com.com都有,全憑自己的眼睛。
「等等!」那男人果然是追了上來,他繞到胖子跟前再問道:「你們真是陝西丁家的人?」
「這是什麼東西?」很顯然,他並不認識這個名片的意義。胖子笑道:「你把它拿給黑鴉看看就知道了,如果他不識貨的話,以後也就不用在這條道上混了。」
「你說的我聽不懂,」那人道:「如果你們是來找事的,我奉勸各位,這裡是開封。你丁家再能奈,也是過江龍,除非你們不想活著回去!」
隨便打聽了幾家,還真就問到了黑鴉這個人。在一個小伙的指引下,穿過了幾條街巷,就來到了後面相鄰的一棟四層小樓前,很快就有人下來接應了。
附近找了個酒店睡了一覺,天黑前幾人這才晃蕩到那鬼市上。這地方,人雜的很,沒有固定位置,先來先到。可以是一塊布墊在地上,也可以是開輛車,敞開後備箱。
胖子這才鬆開腳,那簫五剛想站起來,就被胖子抽掉了他身上的皮帶,又將他的雙手牢牢捆住。
「想什和-圖-書
麼呢你!」胖子將他提溜起來道:「你小子手裡可不止這點事兒,不過,那些事兒我沒興趣聽,你留著你去告訴該告訴的人。」
胖子起身道:「我是。」
看著那條子上記錄的信息,裘隊抓起簫五的頭髮一比對,道:「行,這個人情算我欠你們的!」
簫五猛吸了兩口氣,憋著那張豬肝色的臉,也沒了往日的那股殺氣,低聲道:「敢問一下兄弟到底是哪條道上的,我又和你們有什麼冤讎?」
來人很警惕的打量著胖子他們道:「你們是誰介紹來的?」
起先,我跟著他們幹了幾趟小活兒,那幾次都是他們找的人。三個多月前,黑鴉叫我找人去外地做個大活兒,說是這趟幹完能分大錢。我就找了一些過去監獄里認識干過這行的,點是他們踩好的,掏上來的東西也是他們拿的,最後分了一筆錢給我。」
過了不多久,從房間的後面又開啟了另外一道門,從裏面走出一個身材矮小,皮膚黝黑的男人。這個男人的眼睛好似老鼠一般,下巴尖尖的,手裡捏著一對鋼球,看外形,的確和-圖-書與那簫五描述的一致。
單手捏著那簫五的喉嚨,隨著兩根手指的不斷發力,簫五的眼睛里也開始出現了一片片閃耀的星星。隨著星星越來越多,簫五終於相信自己再不妥協,就會恐怕就會飛到那片星星上去了。
從外面看,這就是一家再也簡單不過的鋪子,鋪子裏面還有人正在吃著晚飯。男人帶著他們走到二樓,用隨身的鑰匙打開了一道門,推開這道門,這才發現裏面別有洞天。
不多久,來了一輛麵包車,車子栽著他們在這開封老城裡轉來轉去。最後又到了一座不起眼的民宅前停了下來。民宅的外圍有一圈老式的店鋪,來到一家懸挂著灌湯包子的鋪子前,他們走了進去。
「你不會想把我賣給條子吧?」這句話問完,簫五已經被胖子用一記手刀砸暈了,而此時的那個女人呆在那兒也已說不出話來。
他用另外一隻手拍打著地面,示意自己投降了。胖子鬆開手,依舊是用胳膊頂住他的后脖子道:「說吧!」
胖子也不惱,收好名片放進兜里打量了一下那樓故意道:「哎,我還以為黑和*圖*書鴉是個人物呢,沒想到不過如此,走吧。不過,你帶句話給他,從今天起,黑鴉手裡的水頭,沒有人再會要了。」
一巴掌扇在那簫五的耳根上,胖子道:「輪得到你問我嘛?說,誰叫你乾的!」
胖子對她笑道:「知道包庇一個殺人犯能判多久不?你現在不跑是想等著跟他一塊兒進去嗎?」
正是因為三不問的規矩,所以它也就成了牛鬼蛇神們最為集中的地方。既然有這麼多人,那就更定有江湖,有江湖就必定有江湖人。
胖子笑道:「老子還用得著冒充嘛?你就是黑鴉?」
胖子懶得搭理他,繼續往前走,那男人停了片刻又追了上來道:「幾位大哥,恕小弟有眼不識泰山,你們真要找黑鴉,就請跟我來吧。」
只聽他一招手,從後面進來七八個大漢,手裡清一色的拿著傢伙,其中光是獵槍就有四五桿……
這裏裝修的考究與奢華與這樓下的鋪子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對比,隨處擺放著各式古玩,超子掃了一眼,真真假假的都有。
小個子男人又道:「以何為憑?」
「是他們找的我,」簫和-圖-書五道:「我出來后沒幾天,在安陽一個場子里耍錢輸紅了眼,跟那裡面的人幹了起來。他們人多,我就被扣了,那個場子就是黑鴉罩的。要麼剁我一隻手,要麼叫讓我給他干買賣,現在想想,那根本就是個事先設好的局。
「黑鴉呢?
「你們幾位誰是丁家的人?」
胖子道:「那可未必,前陣子南京那批貨你就做的很好啊。」
「這個。」胖子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燙金的名片,名片上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丁」字模樣的印鑒。
那人倒也沒有繼續追問,反倒是招呼他們坐下道:「那幾位找我有何事?據我所知,丁家人沒有親自下來收貨的習慣。更何況,我這裏的貨,在丁家人的眼裡也都是些不入流的。」
說罷,他扭頭就走。走了不多遠,剛拐過一個彎兒,就聽到後面有腳步聲。胖子知道,魚上鉤了。干這行的,但凡有點碼頭的,誰不知道他們丁家的能耐?他那句話絕非狂言,得罪了丁家,基本就等於得罪了這條道上最大的老闆。
「兄弟,該說的我都說了,要錢的話你們拿走,放我一馬,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