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俊語塞。
高陽跟青靈坐在後排,青靈歪頭靠窗,車外的夜色跟半透明的車窗玻璃融合在一起,青靈白皙的臉龐,淡漠的眼神,影影綽綽,氛圍感十足,如果是導演,一定很喜歡青靈,因為她長著一張很有故事的臉。
「你是說他們……」高陽尋找著合適的措辭,「值不值信任?」
「謝謝關心。」白兔看穿高陽的意圖,笑容自信,「不會出問題的。」
「行了行了,再矯情就過了啊。」黃警官指著副駕駛前的抽屜,「打開,裏面有三張4A紙,拿出來。」
「咚、咚、咚。」
「好,陽哥你說。」一路走來,胖俊對高陽是最信任的。首先,高陽智商高,而且從頭到尾都沒有放棄過胖俊。在古家村,他還領悟了火焰天賦,跟頭髮怪打得有來有回。在胖俊心目中,高陽已經是他真正的大哥了。
胖俊慌忙將王子凱拉下桌,黃警官用手捂住他的嘴。
……
吳大海笑了,「白兔別的不好說,跑路絕對第一名。」
胖俊拿著4A紙的手止不住地顫抖,他又想起高陽那句「論跡不論心」,再也綳不住,「哇」的一聲哭了。
「論跡不論心。」高陽說。
高陽湊過去一看:「序列表?」
「在白兔眼中,我們五個人的命,沒有符文迴路和*圖*書重要。」高陽得出結論。
「一個人想什麼、說什麼不重要,做了什麼才重要。」青靈冷冷地解釋。
「咚、咚、咚。」
「哦好。」胖俊在車抽屜里翻出三張4A紙,是三張密密麻麻的表格。
「也是我的!」胖俊轉身,把手放上來。
凌晨,警車行駛在車輛稀疏的馬路上,不一會就開上了青揚大橋。
白兔走到卡座外牆的「窗戶」邊,其實就是個漏風的大窟窿,夜風灌進來,她重新戴回棒球帽和口罩,壓住被風撩亂的頭髮,「回見。」
事實證明,這女人有個屁的故事,她滿腦子只有升級。
胖俊有些激動,揉了揉眼睛,聲音哽咽,「不怕你們笑話,剛才那一會,是我這輩子、這輩子……第一次有家的感覺……」
「記住!低調!」白兔強調。
高陽瞬間警覺,立刻翻身坐起,聲音來自卧室門。
白兔坐回卡座,語重心長地看向王子凱,「大哥,你雖然天賦第一,但也不能這麼囂張呀!你還需要時間猥瑣發育,正所謂明槍易擋暗箭難防,你要是被人針對英年早逝了怎麼辦,將來誰來率領我們成就霸業啊!」
顧客裏面有幾個覺醒者,似乎也看出來了,紛紛笑著表示理解,繼續吃飯、交談,氣氛重新熱鬧了起和_圖_書來。
大家不再說話,她那可怕的「跳躍」能力是有目共睹的。
吳大海跟高陽一行人還待半小時,又聊了不少關於覺醒者的問題。吳大海倒是知無不言,但也只是泛泛而談,一旦涉及到更深入更針對性的信息時,他也是一知半解——可能是他在組織級別不高,也可能是覺醒者們對獸的探索就止步於此。
「現在下結論還太早,」高陽伸出手,「不過,生存也是我的絕對底線。」
「只從我目前的感受來說……」高陽略一思考,「我覺得十二生肖不是一個壞組織,但是……也算不上好組織。」
「還有更好的選擇嗎?」高陽問。
此情此景,高陽十分欣慰,自己總算可以緩口氣了。
「沒問題,路上小心。」吳大海說。
「也是哦,」王子凱一聽覺得很有道理,他揮揮手,「我這不是一醒來就聽你們聊得起勁,有點激動了嘛,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回家路上,高陽給母親打了個電話,本想去醫院,母親讓高陽先回家,她跟妹妹在醫院守夜,高陽明天上午來替班就行,高陽一口答應。
……
白兔輕盈一躍,不見蹤影。
「黃警官!陽哥!嫂子!」胖俊的眼眶有些濕潤,「這些日子,你們好幾次可以放棄我,卻https://m•hetubook•com.com沒有放棄,嘴上嫌棄我,卻一直帶著我,你們對我才是真好啊!」
「你在想什麼?」高陽問。
「她說什麼你就信什麼?」黃警官問。
「好啦,」白兔站起來,「今天先聊到這,吳大海你把大家伺候好,我得回一趟總部了。」白兔壓低聲音:「畢竟身上還揣著寶貝,心裏有些不踏實。」
「要不,我們陪你一起吧?」高陽提議,一是不放心白兔一個人拿著這麼重要的東西,萬一半路被搶劫怎麼辦?二是他也想去總部看看。
「什麼?」胖俊沒聽懂。
深夜,六人離開十龍寨。
「可是……當時我們還沒加入組織呀,」副駕駛的胖俊小聲地插話了:「現在我們算是組織的人了,白兔也說了,她只對外人冷酷,對自己人很好的……」
黃警官開車送高陽、青靈和胖俊回家,吳大海讓王子凱開車送他回家,然後那輛車就給王子凱隨便開了,王子凱心花怒放,抱著吳大海一口一個好兄弟,就差沒親上了。
胖俊陷入短暫的思考,他大喊一聲,「嫂子,我悟了!」
他十分疲倦,沖了個澡,都顧不上研究序列號,倒頭就睡。他剛要進入夢鄉時,一個聲音出現。
「信任這個詞,太奢侈了,」黃警官目光老成又銳利,「你hetubook.com.com把十二生肖當成一夥雇傭兵吧,你認為,這伙雇傭兵,值不值得我們去賣命?」
「是的,序列號10位之後的所有天賦都在這,也是我知道的所有天賦信息了。本來打算完成第三次考核再給你們作為謝禮。」黃警官笑笑,「不過現在我們已經加入十二生肖組織,這份序列號對你們用處也不大了,但還是拿著吧。以後,我們都在同一起跑線了,相互扶持,共渡難關吧。」
但事實上……
「我、我沒那個意思……」胖俊臉一陣紅一陣白。
有人敲門。
「OK!低調!」王子凱保證道。
高陽到家時已經凌晨一點。
「也是。」黃警官嘆了口氣,「大魚吃小魚,我們哪有資格討價還價。」
「是。」黃警官目視前方,車子開到橋樑中段,兩邊是寬廣的離江,「有一點白兔沒有撒謊,這個世界,覺醒者可能比獸更危險。」
青靈微微蹙眉,「我不是你嫂子」這句話,她都懶得再說了。
「才見一面,胳膊就往外拐了,」黃警官假裝生氣地瞪一眼胖俊,「當初在王子凱的車庫,我就不應該留你的命。」
黃警官騰出一隻手,放上來。
「升級。」
「對!它可以罩我們,但也可以隨時賣掉我們。這一切,取決於該組織的真正目的,如果達成這個和*圖*書目的需要用到我們的生命時,組織恐怕不會手軟。站在組織的立場,它沒錯。」黃警官掏出煙袋,用嘴叼出一根煙,「但站在我們的立場,我們絕不想成為炮灰。生存,是我們的絕對底線,神聖不可侵犯。」
「它是我們的靠山,但未必是我們的同伴。」高陽接話。
青靈沉默片刻,也把手伸出來。
「知道就好。」黃警官很滿意,伸手拍拍胖俊的肩,「命運讓我們相遇,讓我們成為同伴,要珍惜這份情誼。至於十二生肖……」
「你別嚇唬他了。」高陽明白黃警官的用意,趕緊唱白臉,他身體前傾,拍拍胖俊的肩膀,「胖俊,我教你一個辨人方法,也不一定管用,你純當參考。」
四隻手疊在一起幾秒鐘,然後鬆開。
「沒錯。」黃警官很認同,「就拿白兔來說吧,長得人畜無害,實際上卻是吃肉不吐骨頭。說實話,古家村這次的行動要不是有胖俊和王子凱,我們根本撐不到頭髮怪出現。可是你發現沒,她是鐵了心要等頭髮怪出現才會來救我們……」
白兔立刻站起來,換上一副可愛笑臉,朝著眾人鞠躬賠不是:「不好意思哈,他是個白面(迷失者)。」白兔指著自己的腦袋:「這有點問題!」
「高陽,你覺得十二生肖怎麼樣?」開車的黃警官忽然問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