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的同學們離老師近,跳得很認真,後排的同學則稀稀拉拉的,手腳隨便甩動了幾下,完全跟不上節奏。
「水泥來嘍。」老喬提著一小桶水泥過來,「來,趁熱,趁熱。」
「唔。」灰雄摸著滿是鬍鬚的下巴,裝模作樣地分析起來:「首先,這個人,肯定是十八年前的李庄湖。但是他跟牛軒一模一樣,所以這說明什麼?這說明,他們之間必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高陽身為隊長,豈能承認自己的錯誤:「做戲做全套,我們現在這一身水泥灰,才像是真正的建築工人。」
「哈哈,感覺還行啊!」西燃用袖口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
五人準備了一下,走出建築工地,往操場方向走。
「隊長,你怎麼看?」西燃眼神迫切,希望高陽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媽媽。」高陽說。
一進屋內,灰雄就摘下不太合尺寸的安全帽,往桌上一扔。
高陽腹誹:別什麼都看我啊,我又不是百科全書。
「我現在也傾向相信這個猜想。」高陽說,「不過,獸肯定跟蜜蜂不是一個維度,我們假設,獸裏面也有『獸皇』,專門負責生產獸,這些生產出來的獸跟我們人類是有本質區https://www•hetubook•com•com別的,我們人類,每一個生命都是獨立的個體。」
曼蛇眼底閃過一絲幽光,他已經想明白了:「獸會重複。」
「所以有沒有一種可能,獸是被集體繁衍的。」高陽頓了頓:「就像,遊戲里的蟲族,它們有一個專門負責產卵的母皇,會批量的生產和孵化蟲子。」
「這……有點瘮人啊!」老喬聲音有些顫。
「是啊。」高陽也是第一次砌牆,感覺學到了不少東西,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哐當。」曼蛇將鏟子扔在地上,一臉低沉:「玩上癮了?」
西燃喝完一口,擰上蓋子,無意看著曼蛇和灰雄手中的水瓶,忽然眼睛一亮:「啊!」
高陽腹誹著接過水泥桶。
大家嚇了一跳,紛紛看過來。
灰雄停下腳步,倒吸一口涼氣,他已經確定了:「沒錯,那個領操的學生就是牛軒!」
這句話看似像廢話,其實不然。
轉眼間,一小面牆就砌了起來,雖然從布局來看,這堵牆完全沒必要出現在這裏。
高陽等了一會,確保大家跟上他的思路:「但是我們知道,獸每天都在死亡、在消耗,『獸皇和_圖_書』必須不斷生產新的獸來填補這個世界,維持社會的基本運轉。前面我們已經假設,『獸皇』能生產出來的種類就是450萬種,這就可能出現一個情況。」
升旗台上站著一個領操員,穿著校服,由於隔著太遠,看不清臉,高陽模糊覺得有些眼熟。
「禮堂不就有么?」譚老師皺眉。
高陽雖然不太能接受,但已經有了結論:「這人不是牛軒,而是牛軒的『前世』,李庄湖。」
其他人也是神色各異地沉默了,目光不約而同地看向了高陽。
灰雄和曼蛇將水泥和砂漿倒在地上,再混入一定比例的水,拿起鏟子開始攪拌,兩人你一鏟子我一鏟子,配合得十分默契。
高陽微微凝神:「目前我們已知的是,獸沒有人類的生殖系統,也就是說,獸是不能繁衍的,至少說,獸不是以我們人類的這種方式繁衍。」
「說風涼話也不能讓自己顯得更聰明。」灰雄瞪了曼蛇一眼。
「對,媽媽,媽媽我回來了,帶我走,不要拋棄我……」
是啊,一開始只是打算裝裝樣子,沒想到做著做著就投入進去了,這玩意真是有毒啊。
大家也看清楚了,臉色都很難看。
「媽的,真是邪門了https://m.hetubook.com.com!」
「他不是死了么?」西燃聲音有些發緊,「我們親眼看到了啊。」
「你們有什麼想法?」高陽決定先把問題拋給大家,這一招,也是跟斗虎學的。
高陽走到門外,操場那邊隱約傳來廣播體操的聲音,看來已經是上午第二節課後了。
「對啊!」坐在磚頭上的灰雄一拍大腿:「當時那個牛軒懸到半空時,嘴裏喊什麼來著?」
曼蛇視力最好,他微微皺眉:「那個領操員,好像是牛軒。」
「還真有前世啊!」灰雄很吃驚。
「我的意思是,就像這兩瓶礦泉水,他們都來自一個礦泉水加工廠,所以,他們之間才有很多共同點,甚至一模一樣。」
不遠處,高陽、西燃則拿著磚塊在碼一面牆。
灰雄轉身和大家交換了一下眼神,立刻朝教學樓的方向走。這樣,五人正好繞到操場的側面,離升旗台又近了一半的距離。
高陽看向大家:「我試著總結一下。」
「咳咳。」
「這不就是蜜蜂么?」西燃插嘴道:「母蜂、雄蜂、工蜂,大家各司其職,思想高度統一。」
「可是獸是怎麼來的?難不成真的是工廠里批量生產的,顯然也不是。」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驚了https://m•hetubook.com•com。
「那就去教學樓吧,得快,不然學生們都解散了。」譚老師並沒起疑,揮揮手離開了。
同一時間,未建好的室內籃球場。
「廁所在哪?」灰雄粗著嗓子問道。
很快,五人來到林蔭道上,透著茂盛的樹枝縫隙,可以看見操場的全貌。
「出去瞧瞧。」高陽戴上安全帽:「要是遇到人,就說在找廁所。」
大家紛紛看過來。
「你倆速度太慢了,必須在半小時內完成,不然水泥都幹了。」灰雄在一旁督促,已經完全代入了角色。
「但這些獸,某種意義上更像複製品。迷霧世界所有孤島上的獸約有450萬。我們假設,這些獸都是『獸皇』生產出來的,它能生產出來的類型極限就是450萬種。」
大家的腳步加快,臉色越發沉重。
「這不是說話的地方,先回去。」高陽也覺得毛骨悚然,感覺到一種難以名狀的怪異。
大家確實有些渴了,紛紛喝起了水。
灰雄重複著牛軒的話,他激動地又拍了一下大腿:「這說明什麼!這說明什麼兄弟們!這說明,他們可能都是一個媽生的啊!」
「這個猜想已經有人提出過,但無法得到證實。」曼蛇說。
「有么,沒找到。」灰雄理直氣壯。
一和*圖*書千多名學生,穿著藍白相間的校服,在操場上有序地排開,跳著廣播體操。
高陽頗為意外地看向西燃,其實他也在往這個方面想,他點頭,示意西燃繼續說。
——神TM的趁熱,你是要吃么?
大家都隱約感受到了它背後隱藏的真相,雖然還很模糊,但已有端倪。
大家一愣,紛紛反應過來。
五人立刻回頭,竟然是早上那位譚老師。
大家不自覺地加快了行動。
五人沒去廁所,趁著課間操結束之前回到室內籃球場的工地。
「接下來做什麼?」曼蛇冷笑著問:「要不要再砌一面牆?」
他和西燃一手拿磚塊,一手拿起砌牆用的小鏟子,舀起一勺水泥,往磚縫中間塞,再加上磚塊,壓平整、加固。
「說廢話並不能讓自己顯得更聰明。」曼蛇一臉鄙夷。
他還穿著運動服,胸前掛著一個口哨,應該是體育老師了。
迎面果然遇到了一位老師,不過他行色匆匆,心不在焉,擦肩而過時完全不在意高陽一行人。
西燃很激動地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有沒有這種可能!李庄湖和牛軒其實來自一個地方?」
「別吵了,來,喝點水。」老喬從補給包里拿出幾瓶礦泉水,分別丟給身邊人。
「你們在這幹嗎?」一個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