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命運之鎖
第三百八十章 黑白之牆

高陽飛向一根很大的樹榦,垂直地懸挂在了一縷緩緩蠕動的頭髮絲上。
好大的一棵樹啊。
她有一頭柔順亮麗的黑色長發,一雙深邃動人的黑色眼眸,五官玲瓏,臉部線條流暢含蓄,一看就是個美人坯子。
高陽一邊感慨,一邊慢慢地飛過去。
與之對立的另一邊,也矗立著一面「漆黑之牆」,它看上去同樣無限高,無限長,表面涌動和沸騰著詭異的黑色能量。
大樹的根應該在河底,灰白色的樹榦長出河面,茂盛的樹枝上掛滿了長條形的樹葉,它們一簇一簇地垂落下來,像是懸崖之上的大瀑布,被崎嶇嶙峋的礁石分開,形成了無數條灰白色的小瀑布。
她約莫十三四歲,一頭海藻般的棕紅色長發,飽滿光潔的額頭,狹長的灰藍色眼睛,眼距略寬,透著一股純真的野性。
「嘶嘶嘶——」
「是么。」黑髮女孩敷衍道。
棕紅髮女孩一臉花痴地笑著:「他真的好帥啊!眼看著他就要吻上來,我緩緩閉上了眼睛……結果你猜怎麼著?」
「喂,醒醒!」一個女孩的聲音傳來。
「我夢到我是一個高中生,你知道高中生吧,就是人類在某m.hetubook•com.com個時代的學生……」
大多「人」只有一個模糊的輪廓,彷彿被一層厚厚猶如灰色薄膜的樹皮給兜住,而有些「人」,則突破了那層膜,能看到清晰的臉龐和身體,但是皮膚依然不完整,還能隱約看到鮮紅的肌肉和細小的筋脈。
感覺,比我之前在時空符洞中看到的那棵樹還要大上十倍,這哪是樹啊,這簡直就是一座樹城了。
儘管如此,還是可以看出她的臉蛋漂亮嬌俏,也是個美人胚子。
「吵死吵死吵死啦!」這時,兩個女孩下方的樹枝中,鑽出了一個女孩。
應該是夢吧。
高陽已經意識到,少女不是在跟自己講話。
沼澤看上去非常陰冷,可又呈現出沸騰的狀態,不時會「咕嚕咕嚕」地冒出噁心的泡泡,然後再「吧嗒」一下碎掉。
「愛說不說。」黑髮女孩懶懶地打了個哈欠,身體往後縮了縮,身體上的灰膜緩緩裹緊了她,她似乎打算再次隱入樹枝中。
他繼續扇動著翅膀,朝前方飛去,視野逐漸清晰,四周出現了光亮。
然而,這條河流就跟兩邊的「黑白廊道」一樣,無限延伸,沒https://www.hetubook•com•com有盡頭。
高陽鬆了口氣。
高陽努力揮動著翅膀,不讓自己墜向虛無的深處,他猛然意識到,自己不知何時變成了一隻白色蝴蝶。
樹枝上掛著的根本不是什麼灰色的長條形樹葉,而是灰白色的頭髮絲。
高陽嚇了一跳,他定睛一看。
棕紅髮女孩入戲太深,情緒越發激動,被灰膜束縛住的胸膛激烈起伏:「他,他怎麼可以這樣啊!竟然對我使用美男計!太狡猾了,覺醒者果然沒一個好東西!等我過去,要把他們全殺了!」
很快,棕紅髮少女旁邊的樹枝也裂開,另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探出頭來,她進化得更為完整,臉上光潔無瑕。
高陽努力撲騰著翅膀,生怕會墜入這條可怕的河流之中。
高陽一陣發麻,但更詭異的還不止於此,這棵樹的樹榦和樹枝上,長滿了人。
謝天謝地,前方的河流中央終於出現了一座島嶼。
「全校最帥氣的男神公開追求我,說對我一見鍾情,讓我做他的女朋友,我說我要考慮考慮。結果他根本不給我時間考慮,一把將我推到牆上,對著我就是一個壁咚,你知道壁咚是什麼和_圖_書吧……」
高陽側過頭,看清了,那是一面白牆,準確說,是表面不斷流動和跳躍著夢幻般的白色光華的存在。
「你們什麼時候滾蛋啊,整天就知道吵我睡覺!」金髮女孩沒好氣,兇巴巴的。
看來,在樹上棲息和沉入滿是眼睛和蒼白之手的河流中,他只能二選一。
仔細看,才發現那並非島嶼,而是一顆生長在沼澤之中的參天大樹。
除了密密麻麻的眼睛,沼澤之中不時還會有蒼白的手臂伸出來,絕望又徒勞地撈著什麼,像是溺水之人想要抓住救命稻草,最終不過是再次沉淪。
高陽飛了很久很久,他感覺越來越累,翅膀沉甸甸的,他只想找一處棲息之地落腳。
「嘿嘿,快了,馬上就輪到我倆啦。」棕紅髮女孩語氣頗為自豪,低頭看向脾氣暴躁的金髮女孩:「等姐姐們過去了,你可別太想我們哦。」
這些頭髮絲一簇一簇地纏繞在樹枝上,像蛇一樣緩緩地蠕動著。
不僅如此,沼澤上還漂浮著許多隻深紅色的眼睛,大小不一,大的可能有一隻鯨魚那麼大,小的則只有蝦米那麼小。
儘管年紀很小,但她臉上已經看不到少女的天真和稚氣,更多的和_圖_書是大人才有的憂鬱和沉穩。
說是河流不太準確,因為它的表面流淌著濃稠的深褐色液體,更像是某種充滿墮落和邪祟之物的沼澤。
「有事?」美麗的黑髮女孩聲音冷淡,還透著一絲淡淡的厭倦。
他的身體很輕,幾乎沒有重量,因此沒有引來任何的注意和攻擊。
這個女孩看起來十一二歲,一頭金色的中短髮,碧綠色的眼眸,她生長得顯然很慢,臉上大部分的地方都沒有皮膚,露出深褐色的肌肉組織。
兩座矗立在宇宙中的巨牆保持平行,組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宇宙廊道」,廊道中間則是一條非常寬廣的河流。
「知道。」黑色女孩打斷道,她不想再多聽廢話。
它看上去無限高,無限長,無邊無際,沒有盡頭,彷彿矗立在宇宙之中的一座長城。
她不斷地喊著,聲音興奮無比,聲音在寂寥的空間中盪開。
「哈哈,我心跳加快,噗通直跳!」
高陽從沒見過那麼黑的事物,眼睛盯著那面漆黑之牆,只覺得一陣恍惚,明明隔得很遠,卻感覺下一秒自己的身體和靈魂就會被黑牆徹底吸進去。
雖然,她的臉部還有一些地方沒有皮膚,露出了鮮紅的肌肉組織,和圖書但相比其他「人」,她的臉龐已經算較為完整的了。
它們的眼中倒映著黑白之牆,頻繁地睜開,又閉上。
很快,他吃了一驚。
身旁的樹枝上忽然朝兩邊裂開,一張少女的臉龐從縫隙中間鑽出來。
高陽這樣想著,內心沒有太多的惶恐和不安。
「我【嗶——】啊!」
「哎哎哎別呀,你聽我說嘛!」棕紅髮女孩語氣著急:
「誰知,我沒等到深情一吻,卻等來了一把刀!那個男神居然將一把刀刺進我的胸口,他還對我說:對不起,我是覺醒者!」
因此他沒做出任何回應,靜觀其變。
她一邊喊著,一邊奮力掙脫束縛,脖子以下的身體也漸漸從樹皮之中浮現,露出少女身體的輪廓,不過上面還裹著一層厚厚的灰膜,看起來無法完全脫離。
「知道——」黑髮女孩尾音拖長,表達著自己的不耐煩。
「喂!醒醒!醒醒!醒醒!」
高陽最終選擇在這顆大樹上棲息。
高陽越是靠近這棵樹,就是越是膽戰心驚。
他想掉頭飛走,可是,他實在沒有力氣了,感覺身體都要散架了。
「跟你說哦,我剛才又做夢了!」有著狹長眼睛、灰藍色眼眸的棕紅髮女孩興奮地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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