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紛紛抬頭,夜幕中出現一點星光。
高陽輕輕點頭:「你們通過了考核,所有人都看過來,還有最後一件事要做。」
「這是【美夢】。」沙葉解釋道:「第一次進入【美夢】,會引發噩夢,然後才會進入對方為我們創造的夢境世界。」
「夢境?」張偉皺眉:「我們在做夢?」
禮堂內很安靜,沒有一點光,封著窗的小房間內,11人圍坐在一塊,中間的板凳上放著一盞手電筒,大家在昏暗中聊天、吃東西、休息。
「耐心點。」陳螢終於開口,「九嗣會履行承諾……」
沙葉點點頭,「高陽應該是想快速摸清我們每個人的底細,【美夢】確實是個不錯的辦法。」
月光下,破舊的禮堂布滿了枯萎的爬山虎,像是老人鬆弛皮膚下的毛細血管。
「咳咳!」
他不爽地咬著餅乾,咬到一半,餅乾一摔,罵罵咧咧:「媽的!我看九嗣不會來了,我們被耍了!」
高hetubook•com.com陽腦袋一歪,睡了過去。
高陽深吸一口氣。
大家紛紛圍攏。
他盤腿坐下,抓住張偉的手。
整整三天,他們幾乎沒離開過這。
「別怕,是夢,只是夢。」沙葉立刻安撫栗子。
——發動7級【美夢】。
夜空灰暗,沒有星月,腳下漆黑寂靜,波光粼粼,張偉仔細看了幾秒,才發現是一片湖……不,是海,無邊無際的海面。
沙葉旁邊忽然又出現了一個人,是栗子,她一臉驚恐地睜開雙眼,呼吸急促,渾身冷汗。
張偉從可怕的「噩夢」中驚醒,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個站台的長椅上。
狂風吹亂大家的頭髮和衣服,迫使他們眯起雙眼,回過神時,一隻龐然大物已經降落並匍匐在海面上。
「咳咳咳……」
「我倒不覺得。」霜霜躺在不周的懷裡,雙手玩著丈夫的手指頭,聲音慵懶,「如果九嗣真是衝著符文來,大可先騙我和圖書們入夥,再找機會把我們丟下,或者直接噶了……何必這麼麻煩。」
張偉站起來,驚奇地發現這個站台竟然懸浮在海面上,只有頭頂一盞昏黃的燈,看上去非常的孤獨。
一行人中,張偉的熱情和決心是最高的,可現在,他也是最失望和窩火的。
「霜霜說得對。」沙葉抱著熟睡的女兒,坐在牆角:「九嗣搞得這麼麻煩,正是想要招納我們,不得不謹慎。」
「你少吃點,就可以少拉點。」栗子打趣。
「你也醒了。」身旁傳來沙葉的聲音。
「啊!救命……」
張偉回頭,之前還空無一人的長椅上竟然出現了沙葉。
高陽從口袋掏出了一枚催眠瓦斯。
「螢姐,當初我們就不應該把符文給高陽。」張偉放起馬後炮。
高陽閉氣走進屋內,他將昏迷的人整齊地擺在地上並手拉著手。
幾分鐘后,霧氣消散。
浮生在一旁冥想,沒加入大家的討論。
……
蔻蝸hetubook.com.com負責巡邏,獵人也在黎明前去禮堂周邊布置了一些隱秘的防線,一旦有人靠近,能及時提醒大家——不過對擁有潛入天賦的覺醒者,效果其實不大。
不一會,高陽出現在大家面前,他一身黑衣,戴著帽子,半張臉藏在陰影下。
「奕——」
「哇!你,你什麼時候來的?」張偉嚇一跳。
它威嚴而古奧,用深邃的墨色眼珠審視了眾人一眼,接著緩緩收翅、歪頭,枕在海面上,慵懶睡去。
「妙啊,下次我得試試。」蔻蝸笑嘻嘻的,還是一副樂子人模樣。
所有人都呆住了,儘管知道這是夢,卻還是被這精密機械和血肉之軀的完美融合體給震撼到了。
催眠瓦斯炸開,瞬間充斥著整間屋子。
「流星」拖著長長尾跡,盤旋于夜空,整片海域都被染成金黃,掀起海浪。
那是一隻似龍似鳳、通身長滿烏金鱗片的古老生物,兩根白光凝固而成的龍鬚在朦朧的海霧中遊www.hetubook.com.com盪。
北雍區,11中禮堂。
「小聲點。」野峰提醒道。
「我們還在夢境中,不必在意不合理的細節。」沙葉說。
凌晨兩點。
栗子上氣不接下氣:「嚇、嚇死我了……我夢到,夢到自己變成一塊鐵,被人塞進火爐里,九嗣的人,用鎚子不停地敲我,他們每敲一下就問我一次『是不是內奸』,我說我不是,他們就是不信……」
古老、空寂的嘶鳴劃破了天地。
「倏——」
「啊!」
「可這也太謹慎了……」張偉一肚子氣:「每天拉屎撒尿都得在禮堂,再這樣下去,真要成野人了!」
「來了。」閉上眼的小天忽然開口:「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他們停下來,只有一個過來了。」
微微逆光的龍頭之上,出現一個高瘦的人影,他風衣獵獵作響,頭髮飛揚。
「砰——」
「等於說,我們還在夢中,這是……高陽為我們創造的夢境?」張偉明白了。
張偉撿起地上的餅和_圖_書乾丟過去:「你站著說話不腰疼,你反正隨便鑽到地里解決就行,都不用埋!」
屋內的人始料未及,全部中招,歪歪扭扭、陸續暈倒,包括高陽自己,不過他在幾秒后就慢慢消失了。
大家立刻警覺,紛紛站起來,一方面期待是九嗣的人,一方面又擔心來者不善。
「啊!催眠瓦斯!」張偉想起來了。
這座關閉多年的學校早已被人遺忘,荒涼而凄寂。
「高陽大哥!你可算來了!」張偉十分激動,完全忘了之前對九嗣的懷疑和抱怨。
接下來的十幾分鐘,大家陸續出現在站台,陳螢是最後一個出現的,她臉色蒼白,看到了一旁的小天,一把將他抱入懷中,一臉失而復得的慶幸。
「嗯。」沙葉點頭:「大家應該都進來了。」
星光越發明亮,化為一顆巨大的流星。
「啊對對對。」蔻蝸也笑。
「已經三天了。」不周也沉著臉:「還要待多久?」
「刷——」
「還記得你怎麼入睡的么?」沙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