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昏暗安靜，但無比熟悉，這正是高陽曾經那個家的卧室。
「歡迎光臨，想買什麼花……」歌姬轉過身，微微一愣：「副隊長？」
「我要金盆洗手了，然後加入海川團。」柳輕盈聲音輕柔，但語調嚴肅。
「今天讓你吞下那顆染血的糖，」柳輕盈頓了下，「是因為我有一事相求。」
「歌姬姐好！我叫靜書，也是實習員工。」靜書穿短款白色羽絨服，配牛仔褲和雪地靴，柔順亮麗的黑髮披在肩上，氣質文靜甜美。
「為了給小巴報仇我走錯了一步棋，這導致局勢發生了不小的變化，我必須不惜一切代價挽救。」
「衝動行為？買單？」高陽咀嚼著這兩個關鍵詞。
柳輕盈笑而不語。
「能得到你的讚美，真是榮幸之至。」柳輕盈揚起手，即將打下響指：「再見。」
高陽快速環顧四周，一時間有些感慨：「不知不覺，我都開始期待每次入夢后的別樣體驗了，會忍不住想，今晚柳大導演又打算上演什麼電影片段，而我扮演的又是什麼角色。」
「請說。」
「呵呵，說了你可能不信。」歌姬淡淡一笑，「我其ｗｗｗ•ｈetubook•cｏｍ•ｃｏm實很想當幼兒園老師，因為我很喜歡小孩子，可惜我的天賦不允許我講太多話。」
「雖然你變了許多，但有些地方還是一如既往的可愛呢。」柳輕盈似笑非笑。
「不用了。」高陽面無表情的婉拒：「感謝美意。」
「從今以後，也包括這次，我將不再跟你，還有其他任何客戶進行情報交易。」
三天後，大徐區向陽路，生如夏花店。
橫木在一旁插不上話，靜靜欣賞著店內的花卉。
「可以。」
清脆的風鈴響起，有客人來了。
「我還以為你有自己的組織。」高陽說。
「歌姬姐，實不相瞞，你一直是我的偶像。」靜書不好意思地笑了。
橫木穿斯文的西裝，戴深棕色眼鏡，容貌平庸卻讓人感覺舒服，他微笑著打招呼：「歌姬前輩好，我是實習員工橫木。」
「呵呵，沒關係，決定權在你。」柳輕盈說。
高陽暗暗一驚，確實有些意外。
「你好呀。」不開會的話，歌姬都待在花店，鍾赫帶人過來的事她當然知道，但這些人一過來就被斗虎接管，歌姬今天還是第和圖書一次跟他們見面。
「虎叔講話還是那麼粗俗。」歌姬無奈地笑笑：「廁所在裡邊。」
「為什麼？」高陽問。
「真的！」靜書認真地說：「大美女一個，開著一家漂亮的花店，唱歌又好聽，哎呀，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反正我小時候就希望過上你這樣的生活。」
柳輕盈穿修身的紅旗袍，身段婀娜，一頭雪白的銀髮鋪展在胸前，翹起白如凝脂的長腿，倚坐在一把略低的轉椅上，眼神嫵媚又迷離。
兩人相見恨晚，開心地聊了起來。
輕薄的窗帘舞動，冰冷的月光流淌進來，在房間橫亘出一抹灰藍色的光帶，一個女人坐在光帶之中，像是舞台上的獨角戲演員。
柳輕盈微微眯眼審視著高陽，幾秒后，她坦然一笑：「告訴你也無妨，反正你跟海川團是死敵，你的話他們一個字都不會信。」
他轉身推開花店門：「歌姬，跟我上樓。」
幾秒后，一對年輕男女走進了花店，分別是橫木和靜書。
斗虎上了個廁所，在店外抽了一根煙，見新老成員之間認識得差不多，他手指一彈，煙頭精準地砸在垃圾桶邊緣，火星彈滅后和-圖-書一個弧線落進了垃圾桶。
「是這樣。」高陽同意。
「叮鈴鈴——」
「我能問一下，你選擇在這個時間加入海川團的理由么？」
「啊？」歌姬受寵若驚：「你騙人的吧。」
高陽點點頭：「可以，不過即便真有這麼一天，我也不保證一定會答應你。」
月光中的柳輕盈消失了，一秒后，月光也消失了。
柳輕盈輕輕一愣，垂下眼瞼，喃喃自語道：「為什麼？是呀，為什麼呢……」
短暫的沉默。
「激將法。」高陽半真半假地說：「這樣下次你就會給我安排更加有趣的夢境。」
連續的陰天終於過去，一大早就見到暖陽的歌姬心情很好，一邊哼著歌，一邊拿著含有營養液的洒水壺澆花。
「行。」斗虎沒急著上廁所，轉身喊了一聲：「你們兩個也進來吧。」
「簡單說，我在你的潛意識中植入了一個夢境，可以維持半年左右。」
柳輕盈身體前傾，單手托腮，笑容越發的溫柔嫵媚：「長夜漫漫，還記得我初次跟你說過的話么，你要願意……」
只不過，這次柳輕盈的微笑中不再流露出魅惑感，而高陽，也早已不是和*圖*書當初那個沒見過世面的青澀少年。
「你也是我見過最有魅力的女性之一。」高陽說。
「再見。」高陽微微點頭。
「我加入海川團，是為自己的衝動行為買單。」
「呵呵。」柳輕盈也笑了：「我還以為九嗣隊長不喜歡我導演的那些夢呢，每次都板著一張臉。」
這一切，都和兩人初次在夢中見面一樣。
高陽輕輕苦笑：「沒想到啊，這最後一次，扮演的竟然是一年前的自己。」
很快，深層次的黑暗襲來，模糊了高陽的意識。
「柳老闆。」高陽猶豫了下，還是問出心中的疑惑：「其實我覺得你並不是個輕浮的人，為什麼要特意偽裝成這樣呢？」
高陽微微頷首，接受柳輕盈的補償和感謝。
靜書吐了下舌頭：「你要真當了幼兒園老師，你就知道熊孩子有多調皮了！」
「如果，我是說如果，」柳輕盈微微凝神，眼波流轉：「我死了，你很快就會進入夢境，那時，你就知道我的託付是什麼了。如果我沒死，那我們就當做無事發生。」
她抬頭，再次朝高陽拋了個媚眼：「高陽，你是我見過最有魅力的男人之一，真高興能認ｈtｔｐs://m.hetubｏｏk.com.cｏm識你。」
「什麼事？」
「嗒。」
接著，卧室的四面牆壁、地板、天花板、書桌、床都依次消失，像是逐步刪減的遊戲程序。
「你的話，讓我似懂非懂。」高陽坦白道：「可以再說詳細點么？」
柳輕盈下巴微揚，嘴角泛起一絲愉悅：「不過，能親手殺了塵埃，我一點也不後悔。」
斗虎穿棕色夾克、束腳褲、工裝靴，捲髮凌亂，滿臉短胡茬，他雙手插袋，弔兒郎當地笑著：「剛好路過，過來蹭一泡尿，最近膀胱不太好啊，老是有點脹……」
「不能再說了。」柳輕盈莞爾一笑：「要不是為了補償和感謝你，這些話我都不會說。補償是因為我把九嗣的情報賣給了海川團，雖然我感覺你正期望我這樣做。至於感謝嘛，極光鎮那晚，若沒你的提醒，我們未必能抓住塵埃。」
女人似乎沒有答案，又或者已有答案但毫不在意。
……
高陽睜開雙眼，正盤腿坐在一張床上。
高陽盤腿坐在虛空之中。
「你好呀，早聽虎叔說過你們。」歌姬笑著點點頭。
「呵呵，討厭。」柳輕盈嬌笑一聲，撩了下胸前的長發：「九嗣隊長，我開門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