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這些年他如何不易，竟忘了他因為偷竊罪已經三進宮了。
「說吧，你是如何殺害何菲菲的？」李淼一開口，孫世濤一把抓住他的手，哭喊道：「李警官，不是我殺的，真不是我殺的，我頂多也就是小偷小摸，從不傷害人命啊！」
「如果說他之前選擇偏僻的小巷子是因為害怕，那這一次他明目張胆的行為更像是一種挑釁，從犯下第一起案件開始，警方一直沒有抓到他，這個時候他或許意識到犯罪並沒有想像當中的那麼複雜，又或許此刻他正在某個角落沾沾自喜，嘲笑警察的無能。」
李涵從來都不會避諱，心直口快得撕碎那些人的嘴臉，然後頭也不回的朝現場走去。
「不，雖然外表年齡都對上了，但是他應該不是兇手！」
「這小子還真有精力，這都喊了近兩個小時了，他就不累啊？」小周恨不得拿東西將他嘴巴塞住，卻只得拿棉花將自己的耳朵塞住，耳不聽為凈！
「因為兇手出手的動作乾脆利落，但並不是一個謹慎的人，他用了電擊器又何必和死者有過一番爭執之後引來路人呢？
說來這小子也背，警察突入大門的時候，他正準備將剛得手的贓物藏匿起來，沒想到就這麼被逮個正著。
「兇手呢？」
「今天早上清潔工過來清垃圾的時候發現的。當時她看見一雙鞋露在外面，就想撿起來，沒想到一打開袋子，裏面竟然躺著一個女人。立www.hetubook.com.com馬報了警！」
通往停屍間的路一片漆黑，可偏偏每一個人都需要走完這麼一段路，期間的內心煎熬還有接受與逃避之間的矛盾心理，將這段不過二十米的距離刻畫到半輩子那麼長。好像這個世上所有的生離死別全都集中在這一刻。
她重新快步走進審訊室，直盯著孫世濤，問道：「你剛才說你和何菲菲之間起爭執之後，引來了一個路人對嗎？」
李淼向來討厭接待家屬，並不是因為什麼，只不過他受不住那些親人之間的痛哭流涕。
經過法醫的初步診斷，死者，年輕女性，二十歲左右，已經出現較明顯的屍斑，根據肝溫測定初步推斷死亡時間超過五個小時，大約凌晨一點左右遇害。死因是頸動脈割斷造成的血液流失過多休克致死。
天陽路路口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群眾，警車差點駛不進去了，那些人沒有看見裏面的情況，只知道有人死了，然後有說有笑……這一幕在慕容眼裡，該是如何的可悲，她前一秒還看見那些因為至情之人離去而悲痛欲絕的眼神，下一秒卻又不得不強忍這些醜陋且令人厭惡的嘴臉。
慕容芸沒有否認，「家屬沒有來認領屍體，我們就只能將她放在裏面。案子結束之後，你們就可以領走了！」
「看來，天不絕我！」
「具體的情況還得等屍檢之後才能給出。」
「那你能推測出他的心理髮生了什麼改變嗎？」和-圖-書李淼問道。
「他這一次沒有選擇把屍體扔在偏僻的小巷子，而是放在隨處可發現的地方，這一點很不尋常！」
「你最好老實交代，否則這個門，你有進無出！」
兇手既然會出現在那條巷子，如果不是刻意跟蹤死者，那必然是在巷子附近居住，而在孫世濤一個小時的往返時間之內，兇手不僅姦殺了死者，還從容不迫得處理了現場，說明第一案發現場就在巷子的附近。
「怎麼不進去？」
房間里不斷傳出哭聲，揪在他的心裏，他始終不相信這裏面躺著的人會是他姐姐。
李淼和慕容芸從外圍一直走到垃圾桶，地上儼然出現一條十分細微的痕迹，看樣子很像是拖痕，但比一般的輪子小。
李淼可不信他這套，「如果人不是你殺的，那你的指紋為什麼會出現在她的身上？」
慕容芸盡量避開了他的眼神，警方沒有辦法給家屬承諾什麼，他們能夠做的只剩下儘力。
「為什麼？」
刑警大隊的審訊室里，孫世濤一直在喊冤。
值得注意的是屍體腹部右側的肌肉同樣被切走，一同丟失的還有死者的子宮。
李淼一拳捶在旁邊的大樹上，「該死的混蛋，專門禍害這些年紀輕輕的女孩！」
「怎麼回事？」
直到李淼和慕容芸坐在他的面前，他才終於閉嘴了。
面慕容芸暴風雨般強烈的「攻勢」，孫世濤終於撐不住了，低下頭承認道：「那天晚上，我的確是想……但是，我沒有，我和-圖-書
真的沒有，當時她大吼大叫，一個路人走了過來，我害怕被抓，所以就趕緊跑了。後來，我發現我的錢包掉在路上，準備找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她赤身裸體得躺在巷子里。她的死狀很恐怖，我很害怕，因為有人看見我們在糾纏，我怕他們以為人是我殺的，所以我就我就拿衣服把她身上的痕迹都擦乾淨了，可是耽當時我還是沒忍住，就摸了她一下，我發誓，我真的就只是摸了她一下，沒有對她做什麼。」
「你算是抓到了一個點，他的目標的確是那些年紀輕輕的女孩，不僅僅是她們有美麗的外表，更重要的是她們得警惕性太低，也是最容易出事的年紀。不過，我想她們之間應該還有共性……」
這二十米，慕容芸也走過很多次，只不過她每走一次，心境都不同，或許是麻木了，又或許是太痛苦了。
「什麼時間？什麼地點？還有那人長什麼樣子？全都給我說！」
「還沒有抓到！」
慕容芸所說的不尋常絕非危言聳聽，罪犯形成自己的一套行兇體系需要經過很長的時間，或者更多的操練才能逐漸成熟。但是，他一旦發生明顯的特徵性改變，所反應出兇手的心理也一定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或許是李淼的恐嚇起了一定的作用，孫世濤直接開始倒苦水，「李警官，真不是我殺的，那天晚上，我……只是想泡一下她，誰知道她那麼強硬，我只不過吃了點她的豆腐，她反抗那麼強烈，我就放棄了！」m•ｈeｔｕbｏok.com•ｃｏm
第二天一早，小齊就跑過來，說何菲菲的父母還有弟弟從四川老家過來認屍了。
慕容芸突然想到什麼……
走廊盡頭，一個影子一直靠在外面。
一份調查報告扔在桌子上，他小心翼翼的打開，可一看見有關屍體的照片，就立馬合上了，眼神也不斷閃爍飄忽，李淼問話的時候，雙手甚至不自主的抓撓大腿。
「你撒謊！」
「天陽路又發現了一具屍體！」李淼的聲音很低沉，嗓音帶著嘶啞。「我已經趕到了現場，你搭李涵的車也快點趕過來吧！」
死者生前同樣遭遇過性侵，陰|道處女膜破裂出血。
李淼笑了笑，招呼李涵過來，「李涵，待會記得去交通局把這個地方的監控調過來，我就不相信這麼多監控攝像頭拍不到這混蛋的臉！」
旁邊一個民警將現場的大致情況給李淼和慕容芸講述了一番，而那名清潔工顯然嚇得不清，語序錯亂，蹲在一旁哆嗦。
「她，就這麼一直躺在裏面嗎？」
慕容芸對李淼使了個眼色，兩人走出審訊室。
「嗯，沒錯！」
這種奇怪的表現，更加堅信了李淼對他的懷疑。
慕容芸繼續問道：「你前後隔了多久？」
「當時周圍只有他一個人嗎？」
「你的指紋出現在死者的乳|房和被頭髮遮住的耳垂後面，這兩個位置極其隱私，如果不是親密之人，根本接觸不到，你聲稱何菲菲強烈反抗，那你是如何在這兩個位置留下如此完整的指紋？唯一的解釋只有一個，那和_圖_書就是你強攻不成，盛怒之下，將她殺死，之後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慕容芸一拍桌子，勢氣瞬間暴增，連李淼也鮮有看見她這種狀態。
一片樹葉從樹上掉落下來，恰好落在李淼的身上，他們兩順勢往上看，一個攝像頭正架在他們的頭上。
「好！」
「怎麼了？」
「怎麼？你相信他所說的？你可別忘了，他符合你對兇手的的側寫！而且，這小子說話虛假不辨，很難讓人相信。」
孫世濤仔細回憶了一下，「我和她吵了一架，估計也就十一點二十左右，當時我是從巷子口跑出去的，他正好從對面過來，那人瘦瘦的，和我差不多高，當時天太黑了，加上我又有點害怕，哪顧得上看他長什麼樣子。」
「感情死的不是自己家的人，所以就可以隨便談笑風生嗎？」
等等……」
她本想安慰幾句，但手機突然響了。
孫世濤頓了頓，回憶了片刻，回道：「大概……一個小時左右吧。」
根據李涵的調查，李淼率人在距離旗雲小區不到五公里的一棟小平房裡，抓到了孫世濤。
他點了點頭，「他是從巷子那邊過來的，周圍一個人也沒有。」
聽到這裏，李淼算是明白了慕容芸緊張什麼，那個路人是出現在案發現場的第三人，也是見過何菲菲的最後一人，如果孫世濤所言不假，那那個路人就是兇手！他肯定見到了孫世濤和死者之間爭吵的一幕，只要他足夠小心將自己的痕迹清理乾淨，那這場嫁禍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