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進注射室。

說完，她掏出手機，上面確實顯示昨夜八點左右有一條從她丈夫手機里發出的消息：【我今晚睡在診所，不用等我。】

更重要的是，雖然他與慕容側寫的兇手在性功能方面有一定的相似度，但無論是兇手的性格還是他在生活上所取得成就，完全不符合。

女人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啊？哦，是的，它是我丈夫最喜歡的花，平常也都是他在照顧。」

「還有，你們幾個去旁邊走訪調查一下韓醫生的為人，」李淼突然湊上小周的耳朵邊，小聲說道，「聽著，最好調查一下他的私生活。」

「那不就夠了嗎？」

一個身影穿行於其中的街道，慢慢繞過大門，躲進小巷子里。時間一點點過去，直到十點，他才從巷子里走出來。

「我聽說你們已經抓到兇手了！」

「我有點事要問你，我們進去談吧！」

「好，最後一個問題，你和你丈夫有過孩子嗎？」

甚至死者用來自殺所服用的藥物的瓶子上，也只有死者一人的指紋，包括瓶蓋上也是完整的大拇指指紋和食指的中節。

「你們說他的家屬來了？」

整齊的辦公桌，流暢的遺書，安詳的面容，似乎一切都很順理成章，可是，留在李淼心裏的疑問同樣不少。

她涕泗橫流的坐在地上，引來周遭一片過來看熱鬧的人。

李淼接到小周的電話，立刻趕往和昌路301號，僅僅從街道外面看，韓翰兵的診所已經初具規模，開在和昌路這樣的熱鬧的街道，一年的盈利應該不算少，不然也不可能在海濱華苑買得起別墅。

「因為他平常下班大概七點左右，可是這些天都是八點和-圖-書左右回來的，我恰好在那個時候看XX台的電視劇，所以記得比較清楚。」

現場的一切全都指示他是自殺的，而他留下的遺書交代了他的罪行。

小周一臉失望的走過來，他們千辛萬苦找到診所這條線索，沒想到剛一查到就斷了。

「李警官，這和我丈夫的死有什麼關係？雖然他確實有毛病，但是這並沒有影響我們夫妻之間的關係。」

死者前方的辦公桌上留有一張疑似遺書的紙。

「請問，你是韓太太嗎？」

林曄也跟著李淼來到現場，現場十分趕緊整齊，沒有找到類似於打鬥搏鬥的痕迹，死者留下的遺書根據死者書寫的診斷病歷已經死者的親屬辨認，確定為死者所寫。

坐在地上的一直哭喊的女人，抬頭看了一眼，雙眼無神，好像韓翰兵一死，她唯一的支柱就坍塌了一般。

誰知顧局根本不聽，直接擺擺手道，「李淼，枉你當了這麼多年的刑警隊長，這點意思都不明白嗎？公眾需要知道的只是一個結果，我們只要將這個拿出去，不僅可以堵住媒體的嘴，也可以讓社會輿論的風波暫時消退。這對於你們繼續調查有益無害，而且，如果韓翰兵不是真正的兇手，那我想真兇看見這個一定會自以為聰明，放鬆了警惕，到時候你就可以趁機抓住他露出的馬腳，豈不是比你們這麼窮追不捨來的更便利的多？」

她一聽到李淼的身份，李淼恢復了精神，拚死抓著李淼的大腿，哭喊道：「李警官，李警官，你一定要為我的丈夫報仇啊！他死的真的很冤啊！」

從跟著李淼進來到現在，林曄一直沒有說話，他似乎同樣在觀察整m•heｔｕｂook.coｍ.ｃｏｍ個診所的內部環境。

女人點了點頭。

一個將死之人，為什麼會改變往日的習慣，給深愛的妻子發信息？

既然下定決心離開人世，又為什麼要給那盆弔蘭澆水？

「有可能！小涵，這件事就交給你去了，把昨夜事發路段所有可疑的車輛的行徑路線全都調查出來，我就不相信他能藏到哪去！」

「林曄，你有沒有什麼發現？」

「一個小時？你怎麼這麼確定？」

「隊長，如果說韓翰兵是兇手的話，他現在死了，那是不是就說明慕容教授她……」

這份遺書簡簡單單不到三十個字，卻透露出很多信息，首先是三個被害者的名字，還有她們的死亡順次，而這些除了真正的兇手，其他人是絕對不可能知道。但是一切都太刻可疑了，從高其給出的屍檢報告，查到三位死者的共同點是懷孕不到一個月之後墮過胎，之後又根據戚曉棠家中搜出來的繳費單查到墮胎診所，可是警方一到，醫生卻死了！

許久，她才有些反應，點了點頭，「我是他妻子。」

「我問你，你丈夫一夜未歸，你就不擔心嗎？」

李淼似乎並沒有聽到小周所說的話，而是將放在桌子上的那份遺書重新審視。

他向中年婦人走過去，走近些才發現對方其實是一個十分漂亮的女人，鵝蛋大的臉龐。

「那這幾天你丈夫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小周等人推開門的時候，韓翰兵靠在椅子上，表情十分安詳，但呼吸已經停止。屍體表面溫度下降，有輕微屍斑形成。

小周領意，從後門走了出去。

李淼並不懷疑她所說的，從剛才屍體被抬出去的和圖書那一刻，她緊緊握住韓翰兵的右手，看著昨夜還躺在枕邊的人，結果今天就變成了冰冷的屍體，她罔顧形象地傷心落淚，那一份真摯的愛，絕對不可能是裝出來的。

「現場採證結束之後，記得封鎖，不要讓閑雜人等進來！」

「我明白了！」

房間內的格局沒有發生任何改變，但是他似乎並沒有關注這些，而是朝著大門口的吊蘭而去。

李淼大致也猜到了結果，「所以問題是出在你丈夫的身上了？」

女人回憶了半天，搖頭。

「他這幾天和平常一樣，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不過，要說和往年不同的是，這些天他回家的時間比之前晚了一個小時左右。」

她再次搖頭，「有的時候病人多了，也就差不多得忙到這麼晚，而且最近不是天氣多變再加上流感多發，病人多了也不奇怪，所以我並沒有多想。」

李淼放下遺書，開始在診所里勘察，門窗完好沒有任何暴力破損的跡象，診所內部腳印複雜，排除有人刻意打掃清理現場的可能。

「不會，他忙到很晚的時候，我已經睡了，考慮到我的睡眠質量不好，他一般不會在晚上發消息。不過，昨天晚上八點左右倒是提前給我發了一條，我沒有多想。」

「明白！」小周指派兩名警察分別站在門外，不讓普通市民靠近，也不讓媒體進行拍照。

李涵走了沒多久，顧局直接推門進來了。

死者韓翰兵，男，三十五歲，畢業於南新醫科大學，家住在海濱華苑21號，死亡時間據高其初步估計是十個小時之前，也就是昨夜九點左右。死因是鎮靜劑中毒劑量服用導致中樞神經抑制最終引起呼吸衰竭而ｈeｔuｂook•com•cｏm亡。

只不過因為過度傷心，滿臉的淚漬和披頭散髮不整的樣子暫時遮住了她的美貌。

「我是刑警大隊的隊長李淼。」

顧局一把撕下照片，正準備出門，卻被李淼一把攔下。

他接過李淼遞來的「遺書」，希望從中感應到什麼，可是不知為何，一切無果，他只好無奈地搖了搖頭。

上面隱約掉落的幾滴水，恰好滴在李淼的肩上。

「咿呀！」

「那這段時間有沒有什麼陌生人經常來找你丈夫？」

「這我不太清楚，診所這邊的事我不接觸。」

「那他不會給你發消息？」

夜不知何時爬上了枝頭，燈宵通明的和昌路，唯有一處被黑暗籠罩，它顯得如此孤立無助。

「慕容劃定的犯罪安全三角區域並不大，為什麼他們搜查了這麼久，卻半點痕迹都找不到？」李涵突然說道，「莫非兇手有車？他將慕容綁走之後，連夜送到了很遠的地方？」

整個過程發生的太突然，李淼尚且沒有反應過來，「等等，顧局，你說『夠了』是什麼意思？雖然他承認了罪行，但是此案尚且有很多疑點，怎麼可以草草結案？何況，他和慕容的側寫大相徑庭，可能不是真正的兇手！更重要的是，慕容都還沒有找到，就這樣結案，未免太草率了吧？」

李淼知道自己過於被動，一味的從罪犯的心理揣測，從來沒有主動出擊，這一回他應該要好好計劃一次。

「高其，將屍體帶回去解剖吧！我需要詳細的解剖報告！」

李淼不置可否，指了指白板上貼著的照片，「他自殺了，桌子上留有遺書，遺書上面承認了所有罪行！」

李淼不希望再繼續打擾她，只好轉身離開，但出ｈｅtｕｂｏok.ｃom•cｏｍ門之際似乎想起什麼，「門口的那株吊蘭是你丈夫養的嗎？」

這是李淼尚未見到死者之前，對他的第一猜測。

「好！」

第一批派出去搜查的隊員回來了，卻一無所獲。所有可能藏人的倉庫，地下室，暗房他們全都搜查了一遍，卻並沒有任何結果。

門被推開了一條細縫，他側身鑽了進去。

他急忙走過去，卻偏偏在門口不小心刮著一盆弔蘭。

女人慾哭無淚，她似乎想要辯解什麼，卻發現心裏愧疚和傷感交加在一起，已經將喉嚨徹底哽咽了，她極力緩了緩，才說道：「他有的時候會忙到很晚，為了不打擾我，他有時候會睡在診所。」

現場勘察算是告一段落，如今距離慕容失蹤已經過去了十二個小時，這無論對於警方還是慕容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不過，萬幸的是目前沒有接到其他地方的報案，他們唯一的希冀就是就慕容還活著。

「那你有問他什麼事嗎？」

小周不敢再說下去，在場的人無論是誰都不願意接受這個結果。

他逐漸靠近那扇貼上了封條的大門，雖是夜色，但是亮白的門框還是清晰亮眼，稍有一人經過必定會注意到這裏的動靜，故而他的動作異常小心。

「初步得出的結果，他是自殺的！」

這兩者之間的矛盾乃是絕對不可忽略的！

小周點了點頭，朝診所外面指了指。他果然在門外看見一個中年婦女狼狽的癱坐在地上，滿臉淚漬。

選擇用死來贖罪的人，為什麼要綁架慕容？

「是！」

這一切都太過於巧合！

「戚曉棠、何菲菲、雲倩，對不起，我願用死來贖下我犯的罪！」

一聽到這個問題，她的臉上寫滿尷尬，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