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神秘故人

一說到這,林曄也是一陣後悔,他應該要楚鈺先請他吃一頓中飯再離開。但事實上,楚鈺幾乎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辦完事就離開,更別說坐下來吃飯。
居正良卻笑笑道:「慕容教授,這位會員確實沒有給我們詳細的信息,但是他卻擁有豐富的心理知識和高超的催眠技巧。」
「桐彤?」整個辦公室就他們兩個人,除了許桐彤還能有誰在看他?「你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
「居會長,請問這個『奎部』是什麼人?為什麼有關他的基本信息什麼都沒有?連一張照片也沒有?」
「林曄,這是你買的紫羅蘭嗎?」
他努力嗅了嗅,才勉強睜開雙眼。
「我也不知道,算了,或許是我媽的老朋友吧!」
利用化名的原因無非就這麼幾種,第一是因為名氣過大,擔心被媒體或者好事之人拿出來,另一種就是他希望用一種更為特殊的名字吸引他人的注意,才會改用化名,但眼前之人很顯然符合第一種。
因為催眠的弊端過多,而且社會上許多居心不良之輩利用催眠干出的壞事數見不鮮,催眠在行業里已經不溫不火,如果它再和命案牽扯上干係,只怕他管理的這個催眠協會也會徹底崩解。
居正良扶了一下眼鏡,餘光瞥見慕容芸的臉,雖說之前他有猜到慕容芸此行的目的,但是此刻當她真正說出口的時候,他卻變得有些猶豫。
居正良點頭,「不錯!」
催眠殺人的犯罪手法並不多見,囿於技術的難度係數較大,而且夾雜有數不清的不確定因素,如果不是擁有豐富經驗的催眠師,很難做到這一點。而以這一特徵圈定兇手,那搜索範圍必定大大縮小。
趙楠進了電梯,林曄和許桐彤站在電梯外興奮到不能自已,這是林曄這段時間聽到的最好的消息!而許桐彤也是真心為林曄感到開心。
居正良從抽屜里拿出一本厚厚的牛皮封面的筆記本,遞給慕容芸。
林曄所言非虛,楚鈺已經找到了王斌留下的密碼箱,而且他手裡也有鑰匙,只需要找到六位數的密碼,就可以解鎖取出他想要的東西,而這些以楚鈺的行事風格https://www.hetubook.com.com,他絕對不會透露給林曄,唯一的解決途徑就是帶著所有的線索和秘密消失,所以,林曄斷言,這一次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正午陽光直射,眼前的場景卻又是另一片溫暖,突然之間,整個病房充滿了熱量,瀰漫著一種希望。
話題似乎終止了,辦公室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杯中剩餘的咖啡還閃透著某人的雙眼,林曄自然知道她在擔心自己,他卻沒法向她解釋什麼。
林曄興奮地點頭,「謝謝趙老師!」
他不希望別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究竟是好?是壞?
林曄輕輕地打開門,母親還是一如既往得躺在床上,林曄坐在她的旁邊,替她掩好被角。而這時,許桐彤卻注意到病房外面的陽台上多了一盆鮮花。
「只不過什麼?」
「那你這裡有沒有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催眠師的名單?」
慕容芸看出了他的猶豫,直言道:「居會長不必擔心,我此次前來只是調查,所有的調查內容都屬於機密,絕對不會向外界透露半分,所以您大可不必擔心這會影響到協會的名聲。」
居正良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從抽屜當中拿出了一沓厚厚的試題,「這是入會的基本考試,只有完成其中百分之八十的人,才有資格入會,而且這些試題並沒有標準答案,所以從網上百度沒有任何作用。但真正讓我們同意他入會,是因為他曾經給我們發過一篇他關於催眠應用於心理治療的相關文章,這篇文章從各方面都超脫于現在社會上存在的治療方法和現實意義,這是不可能抄襲的,所以我們才最終同意他入會。」
紙張用塑封保存的十分完好,可見居正良對其重視程度,她小心翼翼地翻開第一頁,出現的人物竟然是本市著名的心理專家,南新師範大學心理學教授,梁宇盛。他在南新市乃至全國的影響力也是舉足輕重的,慕容芸曾經多次聽過他的講座,無論是梁老的為人,授課風格還是教授的內容,給慕容芸帶來的無一不是震撼。
慕容芸的疑問陡然上升,繼續問道:「可是,你們連和圖書他面都不曾見到,基本信息都不了解,如何能夠知道他是個優秀的催眠師?」
「不,如果被催眠者處於一種精神層面比較混亂或者極度專註的狀態下,也很容易被催眠。但這對於催眠師的實力要求很高,一般的催眠師做不來。」
「奎」姓之人在全市很少見,而「奎部」這樣的名字初聽便像是編造的,或者筆名。更重要的是,整個冊子上的人,除了梁老這般重要人物,剩下的也基本上都是各大名校的教授,或是民間小有名氣的催眠師,然而這個「奎部」,慕容芸卻著實沒有聽說過。
王培傑跳樓自殺掀起的波瀾,早已經在眾人視線當中淡去,取而代之的是連港區的兩名混頭被殺,而風頭正盛的恰好就是犯下一系列罪行的兇手——「清道夫」,城市當中,不少人推崇他們為城市正義化身,替天行道,同樣也有人指責他們利用私刑,為非作歹。其中之一便是慕容芸,對於白狼等人的行為,她也同樣痛恨,但這並不意味著能夠縱容兇手胡作非為,更令她不能容忍的是,他們竟然以一個莫須有的罪名,殺害了她的老師。
大學時期,慕容芸在修讀宏觀心理學的時候,曾經聽她的導師講過這麼一個協會,裏面魚龍混雜,不乏有一些心理界的翹楚,同樣摻雜著許多不務正業,居心不良之輩。
聽慕容芸這麼說,他再次扶了扶眼鏡,立即換了一副嘴臉,「哎呦,慕容教授這是說的哪的話,能夠幫助警方破案,實屬我等榮幸,至於協會的名聲問題,暫可拋在一旁,只不過……只不過……」
「居會長,對於催眠殺人,您了解的程度有多少?」
病房在走廊的最盡頭,那裡相對比較安靜,故而立於修養。
林曄尚且沉浸在母親即將醒來的喜悅當中,若非許桐彤提醒,他還真沒注意到病房當中多了一絲香味,而香味的來源正是窗檯的紫羅蘭。
這一下,慕容芸眼睛一亮,「既然如此,那類似於催眠殺人這一類手法的難度係數就更高了吧?」
「唉,林曄,我正巧要找你。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媽媽的情況有所好轉了m.hetubook.com.com。」
她站起身,準備離開,「今天還是很感謝居會長肯抽出時間,這份資料我可以先待會警局研究一下嗎?」
「你先冷靜一下,你媽媽現在的情況雖然有所好轉,但是昏迷指數還是在三和四之間波動,只有跨過了四,才能下結論。不過,這是一個好現象!你要有信心!」
上一次他來的時候,就發現病房的床頭柜上擺放著一束紫羅蘭,但那是韓叔送的,他已經在信中提及到了。
林曄顧不上這些,他此時此刻只想緊緊抓住母親的手,將他這些年的思念全都傳遞給深睡的母親意識當中,他一直希望母親能夠醒來,再叫一次他的名字。
梁宇盛顯然就是這樣的存在。
不過,許桐彤卻抓住了另一個關鍵詞,「又?難道除了你,還有人送過嗎?不對啊,阿姨喜歡紫羅蘭,不是只有你我知道嗎?以前也沒聽說過你們家有什麼親戚,那這花是誰送的?」
居正良的反駁不無道理,慕容芸知道再問下去沒有任何意義。
慕容芸繼續往下翻,最前面的幾頁全都是堪比梁老的人物,然而,當這本冊子就要結束的時候,一個奇怪的名字出現在最後一頁上——【奎部】。
「唉呀,慕容教授,您怎麼有時間蒞臨指導我們協會的工作?很久之前,就想和您接觸看看能否舉辦一次犯罪心理與催眠結合運用於破案方面的交流,只可惜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時間……」
聽完居正良學術性的長篇大論之後,卻還是沒能回到正題上,慕容芸轉而又問道,「是不是只有被催眠者主動配合催眠師才能發揮更深層次的催眠效應?」
「唉,好了好了,」林曄不得不打斷許桐彤的話,否則她對於一個不滿意的人的評價可以一直說到明天早上,「你放心吧,這是最後一次採訪,之後我們也不會再見面了。」
慕容芸接過他的名片,上面赫然寫著:【南新市催眠協會會長居正良】。
許桐彤一屁股坐在旁邊的塑料凳子上,將身上的背包卸下來放在一旁,「怎麼?那個記者都沒有請你吃頓飯嗎?看你這狼吞虎咽的樣子?」
頭腦清醒了一陣,林hetubook.com.com曄拿起筆開始記錄病歷。
「那你們不擔心他是個壞人嗎?」
慕容芸將冊子放回車上,腦子裡全是那個「奎部」,他究竟是誰?為什麼他要用化名加入協會?
但是這一次又是誰送的?
許桐彤端著一杯速溶咖啡站在他面前,咖啡的香氣於他的誘惑力的確很大,他從抽屜里拿出一個麵包,就這熱氣騰騰的咖啡,暫時性的解決了溫飽問題。
「只不過,您是了解的,很多心理專家本身就是優秀的催眠師,還有一些心理諮詢師,或者民間的一些催眠師,光在我們協會等級註冊的催眠師就有三千多人,這些人數過多,恐怕很難篩查。」
林曄起身,許桐彤也跟了上來,「我也好久沒去看看阿姨了,剛好和你一起去!」
兩人乘坐電梯到達十二樓,電梯門打開的同時,恰好碰見林曄母親的主管大夫。
「慕容警官,您這個問題未免太過於幼稚了,在催眠上能夠有這等造詣的人,就算他做任何事,都不會受我等局限,就相當於造武器的人,難道你會因為擔心他會是壞人就不錄用他了嗎?更何況,其中從心理學的角度而言,每個人內心都存在這罪惡因子,這是與生俱來的,只不過那些真正變成罪惡的人,他們難以抑制因子,但這些我們又怎麼知道呢?」
她看了一下時間,已經下午四點了,不知不覺,她已經待了兩個小時。
「真的嗎?」林曄激動的抓著趙楠的手臂,「我媽媽是不是快要醒了?」
「資深的催眠師應該不多吧?」
居正良這次十分慷慨,「沒問題,不過,裏面的內容還請慕容教授保密,還是那句話,我們有義務有責任協助警方,日後有問題,歡迎交流。」
慕容芸當即開車前往位於市中心的一棟大廈內,在那座大廈當中,有一個南新市著名的心理專家和催眠師組成的催眠協會。
「好了,趁著主任還沒來,我去看看我媽。」
「好了,林曄,我們快進去看看阿姨吧,只怕阿姨也是迫不及待想要看見你了!」
「嗯?怎麼又有一盆紫羅蘭?」
心理學界對於催眠師的存在本來就十分芥蒂,雖然大多數的心理學和_圖_書家或者心理治療師或多或少都是催眠的行家,但是他們卻十分排斥單純的催眠。
慕容芸仔細在腦海里搜索了一遍「居正良」三個字,終於找到了零星半點痕迹,半年前,她還在學校任教的時候,的確有一個協會的負責人曾多次邀請她出席一場交流會,只可惜她當時心情不佳,所以推辭了。沒想到對方竟然還一直「記恨」著。現如今她自動送上門求人幫忙,自然免不了受一頓冷嘲熱諷。
由於事先打過電話,慕容芸出電梯門之際,催眠協會的現任會長正在門前「恭候」。
同樣的大太陽,同樣一摞厚厚的病歷擺在辦公桌上,同樣的疲倦不堪,林曄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完成真正意義上的睡眠,黑眼圈又向臉頰部延伸了幾個毫米,困意席捲而來同時,一股濃烈的香味闖進他的鼻腔。
數分鐘的官面話之後,慕容芸直接切入主題。
既然被發現了,許桐彤也沒有躲閃,直接開口道:「林曄,你以後不要和那個記者來往,我總感覺他那個人不懷好意,而且像他們這種職業的人,總是喜歡歪曲事實,添油加醋……」
「沒想到梁老竟然也加入催眠協會……」慕容芸心裏暗自顫然,不過並沒有表現在臉上。但是轉過來想想,一個協會能夠真正生存下去,它必須有能夠震得住場面的人。
「左老師!」
對方顯然是早有準備,娓娓道來:「慕容教授,其實就研究人類心理而言,你我的工作本屬同根,只不過你們屬於外延性的研究,而我們則屬於侵入性的研究,我們研究的方式就是催眠師向被試提供暗示,以喚醒他的某些特殊經歷和特定行為。通過這樣一種方式,就可以以我們的一種主意識進入被試者的大腦當中。而催眠的方式有很多種,包括用特殊催眠術、被試者處於相對放鬆的狀態,或者使用單調刺|激,最終的結果便是使被催眠者自主判斷、自主意願行動減弱或喪失、感覺、知覺發生歪曲或喪失。」
「吶,快喝了吧!你這個狀態怎麼上班啊?」
慕容芸脫口而出的這個問題,她自己也覺得過於幼稚。
一雙眼睛卻時不時地向他瞧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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