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時遲那時快，右腳後撤半步，彎下腰同時甩出槍對準蛇的七寸部位射出。
同一時間，林曄因為樹根絆了一跤，正躲在山坡下方。
林曄點頭，兩人就這樣相互攙扶著朝山下的路走去。
「砰！」
洞口之外漆黑一片，但洞內卻有了光亮，最裡面竟然還有電燈的影子。
或許有些擔心林曄，他的動作加快了一些。
此刻他的腳傷反而不痛了。
「楚鈺，你……你真的沒死！」
正當他對弈這個神秘人的身份疑惑不解之際，那幫守住洞口之人立刻朝周圍動靜方向追了過去。
在他倒下去之前，他勉強又開了一槍，卻沒有命中藏在黑暗之中的人。
「噢，對了，剛才那……」林曄才想起剛才弄出動靜，幫他渡過危險的人是誰。
「一時半會解釋不清，邊走邊說。」
「我的命，恐怕沒那麼容易別人拿走！好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裏。」
「李警官！」
從這些聲音當中大致可以判斷，對方的人數約摸有五六人。
他的聲音有些顫動，有氣無力得說著。
他踏下的每一步，在小路上總能留下一個不深不淺的印記，以為他知道，他的每一步，都將是負重前行。
可是他又想起了自己的任務，他不想前功盡棄，因為那是許多人共同的努力。
他尚未反應過來，一把槍從男人身後露了出來。
在那人經過大樹之下時，他終於看清楚了那張臉。
hｅｔｕｂｏok•ｃoｍ.ｃｏｍ不過，他並沒有在意，直接朝無名山深處走去。
他稍稍鎮靜了片刻，慣性作用從身後掏出槍，槍口直指蛇頭。
李淼攙扶著楚鈺朝洞口外面走去，那些追出去的人還沒回來。
那幫人拿著槍，上膛的聲音讓林曄頗為驚恐。
他攙扶著虛弱無力的他。
他儘力壓低步子朝裏面走進去，沿途有幾個岔路口，果然有人守著，但皆被他一槍幹掉。
「這個時候，還有誰？」
他繞過一棵大樹，並且爬了上去。
待他轉過身，看見的那張臉幾欲讓他熱淚盈眶。
兩聲槍響過後，他倒了下去。
突然，窸窸窣窣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那條氣勢洶洶的蛇，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摔落在地，拚命扭動了片刻之後徹底靜止了。
快到洞底之際，他終於看見此行的目標。
可就在靠近被綁在架子上的人的時候，他突然愣在原地。
夏季的蟬鳴自然少不了，咿呀的聲音如果放在平時他反而有些煩，但是現在無疑能夠放心平定心情。這也是大自然給他的唯一饋贈了。
那條蛇似乎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嚇到了，忽而弓起身作進攻狀。
「想不到，來救我的竟然是你，李警官。」
但所謂的善，不過是大多數人的標準，所謂的惡，便是少數人的異徑，在統一化的時代，那些過度的行徑，只會被看作是不容於世的存在，所以出現了道義，出現和圖書了規則，出現了法律……
就如同太極圖案當中，黑白魚之間明明界限清晰可見，可是黑中有白，白中有黑。
如果陳威海在這裏，一定會大肆誇讚他的槍法終於有了不小的進步。
果然，林曄跑過去之後沒多久，那些人便追了過去。
倒下的他「騰」得一下翻轉，從地上跳了起來。
可是，第二聲槍響遲遲沒有到來。
楚鈺勉強轉身，可是身形還是不穩。林曄也察覺到他的異常，「你受傷了？」他急忙上前扶住楚鈺。
他的身形很快，快到守住洞口之人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他兩槍擊中倒地。
他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他們所見識到的善惡，從來都是涇渭分明，沒有可以模糊的地帶，尤其是站在他的身份而言，但如果真的有，那為什麼會有善良的謊言，卻又有罪惡的真相？
可就在他準備衝出去決一死戰之時，那些人竟然離開了。
「現在不是說話的時間，我們得趕緊去救林曄。」
林曄再次驚呼，他沒想到因為自己的一時「興緻」，竟然同時見到了楚鈺和李淼。
「林曄！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完蛋了，我今天難道就要交代在這裏了嗎？」
子彈射穿它的身體，擊中了幾片樹葉，恰好慢悠悠的掉落在它的身體上。
這個偷襲的人露出了半個身子，慢慢走向倒下的他。
原來，這兩人早已經串通好，剛才他倒下去打出的那一槍，給綁住的他www.hetubook.com.com鬆開了繩子，趁著黑衣人出來之際，兩人聯合攻擊，將他制服。
「怎麼回事？林曄也跟來了嗎？」
「殺了我吧！」
局勢瞬間逆轉，剛才還偷襲成功的人此刻正被一隻腳死死得扣住脖頸之處。
「你……」因為被扣的緊，他的臉被勒的通紅，「你竟然沒事！」
「去死吧！」黑暗裡走出來的人拿著槍指著他的頭。
他低著頭，彷彿沒了生息，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見再無逃跑的可能，他只求一死。
一聽到林曄出事，原本虛弱的楚鈺突然來了精神。
「我也沒想到所救之人竟然是你，楚鈺！」
他吃驚之餘，還是將身體往樹枝之間藏了藏，以免被那些追兵發現。
他一個槍托打中黑衣人的後頸，黑衣人瞬間暈倒在地。
他將手電筒朝遠處照了照，只見一條翠綠色的蛇頭正吐著信子，一雙幽綠的眼神閃著寒光，它的身體正在樹上一點點纏繞，長長的頸延伸著頭部正朝著他的方向爬來。
從反射的光線看來，洞口處正站著兩個人，一人一邊。而洞口前緣還有四個人分別巡視著四方。雖說是巡視，但他們閑談的時候顯然多於巡邏。
親眼看見他倒了下去之後，黑暗裡終於響起了的腳步聲。
山間路口微微濕潤，看起來山間內的水霧稍稍重了些。
一個人正被五花大綁著架在一個木架子上，就好像內釘死在十字架上的耶穌。
黑衣人這話不僅僅是對著他說ｈｔｔps://wwｗ•hｅｔｕｂｏoｋ.ｃoｍ.ｃom，也是對著被綁在架子上的人。
「砰！」
「噼啪！」
可是，即使是惡，也是人，他們只不過比善良者更為軟弱，更缺乏自信，更不懂得展現自己而已。
他站在南新市的上空，他仔細凝望著城市的夜，過去的他，從未認真看過這座城市的夜晚，即使有時間，他也不過自詡為這座城市的過客，忙碌在其中，但沒有聽清她的吐息。
「是李淼！」
消音器距離它的信子只剩下不到一尺的距離。
林曄只覺得這聲音十分熟悉，給他一種莫名的安全感，他攥緊的拳頭不由自主的鬆開了。
「怎麼會……怎麼會是你？」
瀑布落下的水聲蓋過了他的腳步聲，不過卻掩蓋不了對方的「歡聲笑語」。
一股鮮血縈繞在空中，劃出一道不算優美的弧線。
沒錯，被綁在架子上，藏在山洞之內的人，正是消失了好幾個月的楚鈺。
他開始有些擔心林曄，畢竟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怎麼斗得過一幫拿槍之人。
他緊張的心總算落回了胸腔。
就在他還在憂心，該如何將這些人引開的時候，泉水的另一邊突然有了動靜。
這個世界真的有善惡之分嗎？
「林曄，你一定要堅持住！」
是輕踩在石瓦礫上摩擦的聲音。
或許早期世界本就是混沌不明，就好像剛出生的嬰兒，沒有善惡之分，直到他們成長的環境於他們有所改變，才有了善惡，有了區別。
距離他的目的地只剩下不到一百米和-圖-書
的距離，他重新掏出槍，仔細檢查了一下周圍，確定沒有異樣之後，他彎腰朝洞口走去。
他們手裡竟然全都拿著槍！
雖說樹林間的繁枝細葉將月色的大部分全都遮蓋住了，但是樹下的這汪清泉，卻起到了一個很好聚光作用。
他再次穩定心緒，厭惡地將這條蛇踢飛，重新將槍收回自己的腰間。
他握著這把槍，心中才有了些底氣。
他立刻警覺地轉身，只看見深不見頭的黑夜，五米之內的距離全都被黑影吞噬，身邊的大樹因風而起，呼嘯而過，製造出怨女一般的哭鳴聲，音調雖低，但震動至耳膜之間，還是免不了讓他打了幾個冷顫。
下一秒，那條蛇鬆開了纏繞在樹榦的尾部，如同一隻離弦的箭筆直射出，它張開的獠牙，清晰可見。
夜裡的空氣當中帶著一絲泥土的氣息，明明沒有下雨，卻總能被一種溫暖而潮濕所包裹。
「放心吧，他好歹也是刑警大隊隊長，對付這幾個毛頭，還是輕而易舉的。我們不要給他當累贅就行！」
「噓，別出聲，是我！」
那人顯然沒有預料到這種情況，急忙朝他的方向跑了過來。
最終，他還是咬牙朝洞口的方向跑去。
他蹲下來檢查傷口，一雙腳突然出現在他的身後，他還未來得及反攻，一雙手直接捂住了他的嘴鼻。
雖然他很想從這個人嘴裏得到什麼有效的信息，但是現在林曄的安全更重要。
那群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壓倒的草叢聲音讓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