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陳姐

它們有時膽大,竟然直接站在他的腳上,試探他是否還活著。它們窸窸窣窣的動靜竟然沒能吵醒他,又或者他從來都是醒著的,卻和死了一般無二。
他一個人站在箱子深處,明明什麼也看不清楚,甚至辨不清方位,可是他總覺得這巷子十分熟悉。
原來還是會痛,心臟上某塊隱裂部位好似被撕開了一個口子,「原來,從頭到尾,在你的眼裡,我不過是一個記憶的容器,是你完成任務的目標罷了。既然如此,你們為什麼要殺我我媽?」
「好!」
他終於想起了這條巷子,竟然是他的父親遇害的那條巷子。
許桐彤還未說完,那名黑衣人一槍擊中她的右腿,因為失去著力點,她當即倒了下去。
空蕩的房間內,只剩下一張床為伴,高出一頭的位置有一個天窗,上面射下的光線偶爾能夠讓他睜開眼,這是他唯一一次感受到光亮,可是這光在他的心裏沒有溫度。
她突然命人將他抬走,他掙扎著起身,卻沒了氣力。
「想要找回你丟失的那部分記憶嗎?那就站起來!」
後來,父親死了,母親帶著他連夜逃離了老家。
她異常冷漠的聲音,已經完全脫離了兩人的想象。
「你……你怎麼跑出來了,你怎麼沒有逃……」
誠然,遍布在他手上的荊棘開始撤去,他感覺到自己的手掌重新匯聚了力量。
「開槍!」
他拚命追在父親的身後,突然,巷子的拐角處出現了另一個人攔住了父親的去路。
這正是他當時在書房默寫出的一小段方程反應式。
母親很生氣,竟然還打了他兩下,他第一次看見母親動怒,他忍不住的哭了。
她的身上披著金色的羽衣,緩緩得朝他飛過來。
「我已經把你媽火化了!」
他的眼睛動了一下,最後還是開口道:「有什麼好問的?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分的清嗎?」
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裏面只聽見兩人的呼吸聲。
林曄使盡全力,門把手卻紋絲不動。
然而,此刻,一聲槍響打斷了他的自怨自艾。
他瘋了一樣站起來,去追那束光,「不要走,不要離開我!不要!」
「爸……」
她卻毫不猶豫得說道:「全都是假的,從我見到你的第一面起,一切都是假的,這些年我刻意接近你,不過是為了監視你,監視你媽,然後從你們身上得到我們想要的東西。」
林曄苦笑道。
「什麼?」
然而,在林曄看清楚他的樣貌的那一刻,他的大腦突然一片空白。
他又往後翻了幾頁,一樣也是這些看似相同的數字和符號。
「小北,你瘋了嗎?你為什麼要殺他,他可是……」
他,被一束白光包圍著,竟然是如此的溫暖。
「不要!」
他翻完之後,竟然全都背了下來,忽然覺著有趣又在草稿紙上翻寫了一遍,這個時候,母親走了進來,他一臉驚愕得看著他,將手裡的文件袋搶了過去。
他暗自冷笑了一聲,臨死前享受一下別人得服務也是好的。
但他也只是皺了皺眉,仍然不說話。
可是,接下來的一幕又不的不讓他心有所驚。
林曄聽從他的命令,站起,轉身,看著漆黑的巷口重現光明,一束光直接將他引導到遠方。
那個聲音又出現了,「相信你自己,只要你想救你的父親,你就可以。」
子彈擊中的方向竟然是陳姐和-圖-書的右肩。
他的雙眼清晰的看見那顆子彈就這樣穿透自己的心臟。
林曄的淚珠滴落在手掌間,它們就這樣直直的落下,連同林曄心中唯一的寄存。
可她卻擒住他的頸部,將他直接提拎起來,壓在牆上。
他當即和李涵趕往城南老街。
最後一縷陽光消融在他的指尖,他徹底倒在地上。
「你到底怎麼回事?怎麼還不動手?」
童日孤兒院的大門,杜琴院長站在門外四處張望的身影,後山里玩耍同伴的影子,還有一對夫婦那溫如陽光的笑臉。
她踢翻了他腳邊的飯菜,裏面都有一兩隻蒼蠅四處飛轉,好似在抗議她粗魯的舉止。
一個接一個的場景湧入他的腦海里,他坐在父親的書房正讀著他喜愛的童話故事,父親走進來,摸了摸他的頭,將一個黃色袋子匆忙塞進書架最上方之後就離開了。
「林曄,你的面前將會出現一道門,你只需要推開這扇門,就可以看到你自己想要看到的東西。」那個聲音再次出現,「現在你的手已經放在門把手上,輕輕轉動它!」
林曄像瘋了一樣沖了出去,在她倒地之前將她接住。
「何三華!」他嘶吼道,雖然十幾年前的何三華顯得更為年輕,但他的臉部輪廓,林曄自然還是記得一清二楚。
他脫口而出,眼眶濕潤。
丁海英再次加速,油碼盤不知不覺已經飆破百。
她關門之後,順手摁下一台老式的播放器的開始鍵。
何三華消失在雨夜裡,他跪在地上,看著鮮血蔓延至一片。
「怎麼樣了?」門尚未打開,李淼架在鐵欄杆上問道。
「很好,現在我數三聲,你聽到第三聲的時候,你就會醒來……」
「你還不明白嗎?所有人做的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為了你腦袋裡的那份記憶。只不過有的人是為了保護它,有的人,是為了挖掘它。」
身體墜地,骨頭衝撞的聲音十分強烈,就好似這一具屍體已經被她徹底弄散架了一般。
林曄明明已經知道了答案,卻還是想再問一次。或許,他想確認自己真的是否不會心痛。
黑色的轎車一點點駛出大門,他趴在後窗看著童日孤兒院的大門在落日餘暉當中逐漸消失,他突然哭了,他還能看見小奕和小美追在車尾,可是他卻沒有勇氣下車。
「你就這麼想死嗎?」
槍聲突然在走廊外側響起,守在門外的保鏢還沒來得及鎖好門就跑了過去,結果再也沒有回來。
他們從後院翻牆進入,但院中的狀況並非像他們所想的那般戒備森嚴。
許桐彤和林曄同樣詫異地看著眼前的女人,竟異口同聲道。
內屋忽然走出來一個女人,她站在小北的身邊,指著地上的許桐彤和林曄說道:「快點,殺了他們!這一切就全都結束了!」
丁海英一邊駕車,一邊給他解開手銬。
可是,諷刺的是,他現在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心臟處的槍口不斷淌血。
她離開了,房間內只剩下林曄一個人,四周的白色,成群結隊的站在那裡,他們好像在嘲笑他的懦弱無能,不僅僅保護不了自己的親人,還落得這樣一個被人利用的下場。
丁海英點了點頭,「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
丁海英指著牆角的幾具屍體,似乎是正在院子里巡邏的士兵。
「你們想幹什麼儘管來吧,最後讓我死了就好!和*圖*書
「所以,他確信你一定知道那份資料剩餘的內容,就在這時,我出現在你的身邊,目的就是為了得到這份完整的資料。只可惜,你因為受到了巨大的刺|激,過去的記憶基本所剩無幾。」
「不行,我開不了!我開不了!」
她跑到門口,將一個人扶起,林曄隔著窗戶隱約能夠看見那個人的模樣,竟然是剛才那個老者,也就是許桐彤口中的「柳先生」,也正是這十五年內發生的所有事的策劃者。
她突然提了這麼一句,他竟然像一隻炸了毛的獅子沖向她,他死死揪住她的衣領,不肯鬆手。
一個小孩就偷偷躲在一根電杆的背後,他看見何三華徹底消失之後,他才敢跑出來,直接撲在父親的懷裡。
直到最後一個符號落下筆尖,他滿意的笑了笑。
可是,他卻沒有任何疼痛。他愣在原地,只聽見身後傳來父親倒地的聲音。
槍聲是從右邊的房間傳過來的,他小心翼翼的靠近,但只聽到許桐彤的聲音在嘶吼。
他能夠從她的身上聞見熟悉的氣息,他空洞無神的雙瞳忽然出現來了精神。他掙扎著起身,看著她一點點靠近。
「從今往後,我們就是你的爸爸媽媽,你說好不好?」
他卻聽不到他的聲音。
他突然很害怕眼前的一切,像個受了刺|激的含羞草一樣將自己包裹起來,躲得越遠越好。
他再次遵從了那個聲音的指令。
只可惜,等著他的卻是許桐彤的一記后旋踢。
突然,他的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沒過多久,奔跑的聲音越發強烈。
半個小時之前……
力量的懸殊已經讓他徹底絕望了,他放棄抵抗,重新蜷縮在角落裡。
北狂躲進了最近的房間內。
「陳姐,你竟然……」
「讓開!不然你也得死!」
他隨手將播放器里的錄音磁帶裝進口袋裡。
林曄本不想管這些,但心中還是隱隱有些擔心。
那張臉,不正是小時候的自己嗎?
但離開之際,她還是停駐在門口,說道:「因為你,因為必須讓你自己的潛意識徹底放棄抵抗!」
「你難道什麼都不想問嗎?」
「為什麼,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你們殺了我媽,為什麼連她的屍首也不肯留給我……」
她坐在他的旁邊,一塊白色的方巾鋪在他的臉上,上面滲出一股淡淡的腥甜味,沒過多久,他只覺一陣昏昏沉沉。
也許是過於激動,他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他的力氣很大,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是她的對手,她一個反扣就制服了他。
他突然明白,自己的一生不過是他人俎上的魚肉,任人宰割。既然如此,那麼索性來的痛快些不是更好,有的時候人總是愛受苦,美其名曰磨練心性,只是純粹的無能罷了。
這個時候,那個聲音又響起了,「現在在你的手邊會出現一支筆和幾張紙,把你看見的那些數字和符號都寫下來。」
她一生氣,直接將他甩了出去。
他閉上眼,睜開眼,全都是黑暗。
他按照那個聲音嘗試著,果然他的腳出現了一點挪動的跡象。
「一……二……三……」
趙叔躺在林曄的懷中,喉嚨里不斷淌著鮮血,身體不停地抽搐著。
就在柳先生以為所有的研究的成果都毀於一旦的時候,他卻得到消息,陳世清在死之前見過你的父親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面,並且把重要的研究資料交給了你的父親,之後的事情,你已經全都想起來了……」
他看見了那個一閃而過的身影,竟然是他的父親。
但他眼角的淚痕卻還在。
「林……林曄。」
丁海英行使自己特別專案組組長的權利,將李淼提了出來,兩人快速跑出警局。
林曄拚命的搖頭,不是這樣的,「趙叔叔,你沒有失諾,你一直都在我身邊我都知道。」
北狂難以躲藏,朝著李淼的方向涉及兩槍之後,朝大門口跑去。
之後,他只記得父親懊悔不已的蹲在院子里,將那些資料丟進了火盆里,一邊燒著,他還一邊責怪自己。
可是,她突然鬆開了他的手,羽衣慢慢散開,她接著陽光逐漸向遠方退去。
他看見那個人掏出槍,對準父親的胸口。
他突然感覺到無窮無盡的溫暖,他寒涼的心似乎也開始重新跳動。
在她說話的同時,他的記憶也契合到了很遠。他原以為自己會心痛更甚,卻發現只不過是難受了一陣,原來他也並沒有那麼在乎她!
她又撫摸了他前額,將他皺起的眉頭一點點撫平。
「還是在這種磁帶里放出來的效果,才最有年代感。」他竟然忍不住得感慨了一句。
「那,我們趕緊追過去吧!」
一連續的槍聲近乎將那根藏人的柱子打成蜂窩。
她走進來,將門帶上。
他追尋著聲音跑過去,終於看見了那個急速移動的身影。
「誰讓你亂翻這些東西的?」
他想也不用想便知道是誰來了,繼續躺下。
兩人下車之後,丁海英將一把槍遞給李淼,「雖然不符合規矩,但現在我們已經沒了選擇。」
「我回來了!」
然而,他們已經無暇顧及這些,趁著北狂扶著陳姐之時,躲在暗中的趙叔衝到三人面前,許桐彤和林曄將柳先生托起,趙叔殿後,四人小跑到院子當中。
他殷切的懇求。他以為她會同意。
夜無比空寂,小巷外的燈紅酒綠凸現出的繁華,讓他反而覺得內心無比的落寞。
他習慣性蜷縮在某個角落,昏沉度日,牆角的腐敗氣息已經將他掩埋,偶爾還有一兩隻小生物陪他做伴。
他那個時候只是很享受那溫暖的笑臉,懵懂的點了點頭。
「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丁海英和許桐彤眼神之中詫異又帶著疑惑。
他盲了,心盲。
許桐彤走到門口,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他感覺的出她在害怕他的眼神。
李淼將他反扣在地上,銬上手銬,「你被捕了,北狂。噢不對,我應該叫你,白延楓才對!」
「那份記憶到底是什麼?」
咫尺之距,她伸出雙手捧住他的臉,羽衣慢慢張開,逐漸延伸,最後將他包裹住。
「不!」那個聲音加大了力度,「你想想你身邊的親人,那些為你而死的人,白敬山、你的父親、韓翰兵、王斌、童奕、楚鈺,還有你的母親,他們都是因為你丟失的那部分記憶而死,你必須找回你的記憶!」
「知道了!」他也只是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這樣散漫的態度,讓她盛怒。
丁海英急匆匆得跑到看守所,李淼同樣在那等得有些焦急。
「柳先生的手下在你家的書房找到了這個碎片。」
裏面竟然是他最喜歡的老歌《送別》。
「呵呵,所以你一直呆在我的身邊,就像剛才一樣,和圖書利用催眠想從我的腦袋裡拿到你們想要的東西?」
他想要快速移動到父親的身前,可是他的腳卻根本移不動。
「你……你……還是……記起來了。對不起,」他的眼角突然濕潤了,「我……沒有保護好……武哥,辜負了他的囑託,沒有……照顧好你和你的母親。對不起。」
「因為他已經沒有時間了,從昨天你告訴我林曄失蹤之後,我就知道他已經沒有時間了。」
許桐彤看著護在自己肩部的那隻手,那種感覺很熟悉,她有些高興,但轉而又變成了憤怒,她想把林曄趕走。
那是一束陽光,從天窗射下,陽光里,竟然藏著一個人。
「像剛才那樣的事,你一定做過很多次吧?小昊之所以會忘了在倉庫里的記憶,也一定是你做的吧?」
「趙叔叔……」
林曄突然有一種暢快淋漓的感覺。
那個持槍的黑衣人,正是之前讓他心感異樣的保鏢,他開槍殺了柳先生,如今他又直指護在他面前的許桐彤。
「媽!」
「這是怎麼回事?」他還是問出了口。
「砰!」
林曄慢慢睜開眼,四周還是死一樣的寂靜和蒼白。
「衝過去!你就能救下你的父親!」
就在這時,他的耳際突然傳來一陣聲音。
門,一瞬間被打開了……
「果然,過去還是不能改變嗎?」
林曄木然的看著許桐彤,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怎麼知道他一定會出手?」
他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槍從手中脫落。
「砰!」
「你是說,他們已經拿到林曄的記憶?」丁海英略微有些吃驚。
終於,在開槍的前一刻,他擋在了父親的身前。
他偷偷爬上書架,將那個黃色袋子打開,裏面竟然也是「一本書」,只不過這些書都是密密麻麻的數字和一些他看不懂的符號,不過,他習慣性的將那些數字全都背了下來,還有那些英文字母,儘管牙都不認識,但他的記憶力卻是天生的好。
「帶我一起走吧,不要再留下我一個人了!」
李淼和丁海英跳入房間之中,李淼做了一個手勢,丁海英會意,兩人從房間的東西兩側鬧出動靜,然後同時向前攻擊。
「不好!」
趙叔用身體替林曄擋下致命的幾槍,而此時李淼和丁海英及時趕到。
「砰!」
「砰砰砰!」
「很可能,他們做了這麼多,為的就是這一天,我擔心只要他們拿到了這份研究數據,就會潛逃出國。倒時候就很難再抓住他們了。」
柳先生強忍著胸口的疼痛,怒睜雙眼,看著女人,他的咽喉腥血充盈,鐵鏽味刺|激著味蕾。
老者滿意的點了點頭,「哼,老二和坤武藏了一輩子的東西,最後還不是讓我得到了!哈哈!」
他依然渾渾噩噩,不回答,也不睜眼看。
說完,他便由身邊的保鏢攙扶著走出房間,而那個保鏢竟然在出門的前一刻,回頭看了一眼林曄,眼中充滿了各種複雜。
「這是怎麼回事?」
他極力搖頭,「不,不行,我做不到,我的腳動不了。」
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又是無窮無盡的黑暗,那種深觸地獄的孤寂和痛苦在他的腦袋當中來回遊盪。
可是,他們的速度終究敵不過子彈,數聲槍響之後,趙叔倒在血泊當中。
老者坐在他的面前,許桐彤將那寫滿整整十頁紙的公式方程式和各色符號數據的資料遞給老者。
突然間,一種久違的和_圖_書溫暖觸及他的手掌,他竟然睜開了眼。
黑夜當中風雨交加,霓虹燈還在不遠處亮著,光彩奪目,但是那鮮紅的顏色林曄尤為反感,因為它總給林曄一種鮮血噴涌的景象。
他拚命捶打自己的頭,那個聲音再次出現了……
他有打算昏睡過去,無意間發現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雙腳。
槍聲從西北角傳了出來。
南新市刑警大隊
「不錯!」
所有人再次震驚,陳姐竟然是小北的母親。許桐彤只知道「北狂」是組織的「清掃人」,他是組織第二代「清掃人」——高言章,訓練出來的殺手,無父無母,可如今,陳姐竟然是他的母親。
翻過前面兩頁,一張圖片突然從裏面掉了出來,他撿起來一看,竟然是一個人躺在床上,他的肚子被剖開了,裏面空空如也。
「趙叔叔……不要,你不要死!」林曄已經全部都記起了一切,他記得在他小時候,父親經常帶幾個好朋友來家裡吃飯,而其中就有趙叔,他的原名叫趙翔。每一次他來,總是會帶上他的侄子,趙震麟。
她的聲音很溫柔,卻像一絲電擊觸動了他心中最脆弱的部位,他的雙眼不由自主的落下兩行淚。
「十八年前,一個名叫『煉獄』的境外組織侵入南新市,三年時間內,她以近乎難以阻擋的實力掃蕩了南新市的所有當地黑勢力,自成一派,發展壯大浩蕩空前,成員遍布南新市政界、商界、教育界。然而,她的真實目的卻是中國人的基因。最初構成『煉獄』的成員是一批外境的生命科學研究和人體基因研究的專家,他們挑中南新市作為實驗地點,想要研究透徹中國人的基因序列,並且研發出可以改變基因序列的生化藥物。他們從當地『招募』了幾位重要科學家共同加入研究。十五年前的『死士』計劃想必你已經從李淼那裡聽說過了吧。陳世清便是其中一位,只不過他是警方的卧底,但是他最後卻成功研究出了一部分基因異化序列的程序藥物,他的成功為後來的研究員破開了最重要的一道阻礙。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在實驗室引爆了炸彈,將所有的科學家和實驗體連同他自己炸毀了。
李淼朝後院走廊的方向沖了過去。
「沒錯,如你所想,但是,因為你的特殊能力在你的記憶里加固了一層屏障,無論我如何努力,都撬不開你的記憶。柳先生重新開展了過去的人體實驗,可是始終無法像過去進展的那麼順利,所以你的記憶就成了關鍵。」
其實,他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他卻始終沒有問出口。
趙翔伸出自己顫巍的雙手,他想像過去一樣,輕撫林曄的臉龐,可是他的手停滯在半空中,再也不能移動半分。
忽然,一個小小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林曄猛然抬頭往前看。
他被抬到一個封閉的房間內,牆壁四周除了白色還是白色,單人木床上的床墊和床單都是白色,這幾乎和醫院的單人病房無異,他甚至隱約還能聞見消毒水的味道。
待他再次睜開眼之時,卻是在一個漆黑的小巷當中。
「為什麼?為什麼我什麼都不記得了?為什麼……為什麼……」
她的羽衣是如此漂亮,奪目的光彩將他包圍。
與此同時,陳威海接到電話,有人在城南老街的一個巷口見到了王笑的身影。
可是,在他抬頭的那一刻,他看見了那個兇手的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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