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敢說呢……如果你真的當了銀行家,恐怕到時候就沒時間考察企業啦。」
「千利先生,真是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天色已經不是很早,希望沒能給您開車帶來困擾。」秀則對來人點了點頭。
「啊,不聽不聽!秀則怎麼能和爸爸說出同樣的話?投資人人都能做,但沒有銀行融資的話,缺乏規劃能力的中小企業不就完蛋了?哼,爸爸還說爺爺那套都是老古董呢!」千子把頭搖成了撥浪鼓。
「小Case。」
簡訊內容並不多,是川上望學長發來的,說是讓秀則12號的時候到車站集合,棒球部的老人會帶著新入部的社員一起去立命館大學看比賽。
直到過了不知多久后,秀則才慢慢出聲。
「為什麼這麼說?爺爺經常告訴我,所謂的銀行家,就是要與優秀的企業一起奮鬥,然後拿到屬於我們該拿的那份。」
不用想秀則都知道,她臉頰一定又鼓了起來。
秀則啞然失笑。
面對久世秀則,不管這名據說是在荷蘭國m.hetubook.com.com際管家學院畢業的千利先生心中到底是怎麼想的,但至少面子上永遠彬彬有禮。
「他們租了我們的店多久了?」秀則問道。
「說得好嚇人啊,不過各行各業都有這樣的人吧?」
秀則聳聳肩:「這就是『企業家思維』和『資本家思維』的不同了,前者還要考慮社會和員工,而後者唯一的目的就是讓手上的資本用最快的速度、最小的代價,增值最多,哪怕兩者都是逐利。千子你要是想做金融企業家的話,將來會非常辛苦,而且也不一定討好。」
「……你這傢伙啊,比我更應該去文學社看看。」千子雖然嘴上這麼說,語氣卻變得堅定了不少:「秀則果然還是樂觀主義者,我就不行了,害怕的東西實在是太多,尤其是不想破壞和爸爸媽媽之間的關係。」
「真的那麼想啊?時間停止這種事,我剛才也想了一下,不過也只是一瞬間。」
「剛才在想什麼呢,千子?」
「但你銀行的www.hetubook.com.com董事,你的屬下和員工,還有你的親屬恐怕都不會理解你的所作所為,因為無論怎麼看,這樣都是屬於吃力不討好的行為。明明可以躺著把錢賺了,但你卻要辛苦找罪受,社會固然需要你這樣的人,但社會卻不會感謝你,這可是非常孤獨的。」
「這個用常識想都知道啊!同樣是給你一筆錢,投到石油期貨交易上能增值五成時,你就不會去借給一家毛利只有兩成的製造業企業。更別說還有其它的證券、保險、房地產之類的……」
「也沒有想什麼啦,只是覺得如果時間就這樣停止下來,那就太好了。」千子搖著他的胳膊,似乎有些落寞:「回家倒也不是不好,只是總覺得秀則不在的話,心裏總有些空落落的。」
「對,這就好像某個二百五網文作者一樣,明明知道讀者看網文就是為了輕鬆和娛樂,他卻非得要吃力不討好地試圖提高讀者認知水平,甚至連劇情都要為內容讓路。查資料和整理邏輯又累,讀和_圖_書者本人還未必會領情,因為這並非是他們所要的,付出的精力更多,但一點多餘的收益都拿不到,甚至還會有所減少。」
「聽起來確實很蠢,但社會總需要一兩個這樣的蠢貨哦,反正人家也不聰明。」
送走了千子后,久世秀則這才看向了自己的手機,發現自己有兩個未接電話,還有一個簡訊。
……
「因為投資之前,你要先去了解那個行業和那個企業才行,而且付出和回報不成比例。如果對方經營有什麼問題,你還要偶爾站出來當個惡人,用債務逼迫他們進行改制——肯定會有人怨恨你。」
覺察到千子的動作后,秀則也就停下了腳步,裝作一副在看魚的樣子。
「好!先把攝像數據回收,再把電池換掉。如果找到了什麼東西先不要動,記住東西的位置,我們以後再來處理這事。」
「因為像現在這樣相處雖然已經很美好,但我總覺得還是不夠啊,未來一定會更好的。」秀則倒是表現得信心十足:「這裏的燈光雖然很漂亮,但這和*圖*書種迷幻的感覺還是太假了,站在陽光下卻依然能牽手,感覺才更棒。」
「你一定很少和你爸爸交流吧?現在的銀行,從貸款利息差中盈利的佔比已經越來越低了。」
「我不怕哦。」
「咦?真的嗎?可秀則你又不是銀行家。」
秀則看后想了想,沒發現那天有什麼其他行程后也就回了簡訊,算是答應了。
因為處在這樣的昏暗中,所以千子挽住秀則胳膊的動作便不用再掩飾,而是大大方方地抱了上去。
「為什麼只有一瞬間?」
兩個人就默契地站在一起,裝作是在看魚的樣子,彼此心照不宣,卻又誰都不肯捅破。
而未接電話則是網吧那邊人打過來的,秀則猜測可能是發生了什麼事,便回撥了過去。
打通后沒多久,秀則的臉色便凝重了起來。
「也就是上個月月初。」彼特拉克老實地回答:「薄伽丘已經帶人去店裡查看攝像頭了,這個時間應該差不多到了。」
久世秀則哪怕自己也不知道未來能做到什麼地步,但當伴侶迷茫的時候,自己和*圖*書更加不能表現得有一丁點的軟弱:「實在不行的話,我也只好入贅當小白臉了,千子到時候可要養我啊!」
大概是他的偽裝計劃過於成功,小弟們居然真的把東大的學長釣了上來,而且不僅釣了上來,釣上的還是一條大魚,大到了自己都很難處理的地步。
只要小姐能按時回去,中間也不怎麼惹事,千利先生自然也就樂意行個方便,彙報時就說到「和同學一起去了水族館」就行。
「哪裡,久世先生客氣了,時間剛剛好,甚至再過半小時在下也不會去催促。」
「喂!油嘴滑舌的傢伙!」千子推了他一把。
「是嘛?我要和爺爺一樣,成為一名優秀的銀行家,找到很多優秀企業的幼苗,然後讓它們成長為參天大樹,秀則到時候來給我當秘書嗎?」千子吐了吐舌頭。
「胡說,千子最聰明了,不許你詆毀她。」
兩人吵吵嚷嚷地從水上公園出來后,一輛黑色的小車早已停在了外面。
「為什麼?」
秀則匆忙掛下了電話,開始思考這事會給自己帶來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