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承蒙盛情款待,實在是感激不盡。只是因為在下來得匆忙,囊中又實在是羞澀,只能瞻仰會長的風采。區區薄禮實在是入不了會長法眼,但唯有對會長敬仰的心意是真的。」
不過,這倒也不是壞事就是了。
「是。」秀則贊同了新井瀧的意見:「不過,在下並不打算低價拋售那些特產,而是打算將這個店鋪做成精品,同時自己雇傭配送員,專門為東京富人區的富人服務,所以您擔心的並不存在。」
「既然小友有如此雄心壯志,那麼應該是已經商談好了銷售渠道吧?」他問。
「空出來的市場,你是指什麼呢?」新井瀧疑惑道。
「哪裡。」秀則謙遜了一番,但也沒有否認:「田中君是在下至交好友,既然他心憂家鄉,身為朋友總要盡一番心意。」
新井會長瞟了一眼田中榮治,隨後又將注意力放回秀則身上。
「比較大?」新井瀧疑惑道:「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小友,如果將拋荒……用來環保的耕地重新開墾出來,這可能需要提前一兩年做準備,手續上也很麻煩。而且……萬一產量上去了卻賣不掉,我們就只能看著它爛在地里,或者低價銷售,而後者會引https://www•hetubook•com.com起其他縣同行的排擠,老夫我可就很難做人了。」
看到秀則如此篤定,新井瀧是真的有些疑惑了。
問到這裏,雙方的談判終於進入到了戲肉當中。
「是這樣,我們希望能和您共同進退,推動一項法律的實施……」秀則終於道出了自己的來意。
如果日本真的有消息特別靈通的人,恐怕此時已經聽到了一些風聲,所以秀則也不怕新井瀧去打聽什麼。
新井瀧想了半天,也沒感覺這其中有什麼問題——反正簽訂合約后按照合約增產供貨就是,這對農協來說沒什麼難度。只要付款有保障,那久世秀則此舉就是在給自己送錢和送聲望,哪怕他現在重心放在旅游業上也是如此,畢竟沒人會嫌自己錢太多。
新井瀧明顯對文縐縐的這一套不怎麼感冒,秀則從他的表情中多少觀察得到一點。不過禮多人不怪,禮節先砸一通總是不會錯的。
雖然是第二次會面,但秀則感覺得到,這一次和上一次會面的氣氛完全不同。
果不其然,秀則搖了搖頭:「還不曾。」
如果說上一次新井瀧還有著「陪孩子們鬧」,甚至是「玩」、「hetubook.com.com炫耀」成分在內的話,那麼這一次他可就是地地道道地在用對待生意人的態度,來對待久世秀則他們了。
「是這樣。能夠聯絡到外國的旅行團,這個老夫我確實沒有想到,在這裏先承情了。」
畢竟日本雖然人人平等,但總有些人卻更加平等,就好像疫情出來後日本那邊雖然高調為日本國民買輝瑞疫苗,但富人和政客卻偷偷走私中國滅活疫苗自己打一樣。
「當然。」秀則也略微躬身:「如果只是出售一般的量,那麼店面維持在一個不大不小的規模也就夠了,但如果我們需要的量比較大的話,不知道會長能增產多少出來?」
對久世秀則來說,福島核電站的泄露已經是一個事實,唯一的問題就是何時被揭露出來而已,只要自己不承認,哪怕是大大方方地做一些準備工作也無所謂。
「哈哈,小友上次來時,我可是沒能看出來小友居然這麼有魄力,看來在東京主事的,應該就是小友你了吧?」
「這個晚輩也不是很清楚。」秀則半真半假地回道:「只是上面有人讓我們提早做準備而已,而且這些農產品就算我們賣不出去,我們也不會停止收購您增產出來的hetubook.com.com東西,甚至可以以有保證金的形式簽訂一份協議。」
哪怕那個人是自己也是一樣——說是什麼石川縣首富,這名頭也就在石川縣能稱王稱霸。到了外面,誰管你什麼「石川的溫泉之王」?那邊的還是愛知之星呢,後面的那個不也是鳥取的沙皇?輪得到你說話?
福島核電站雖然是在2011年時才因為地震+海嘯的原因,核廢料流入大海的事才被曝了光,但事實上核廢料從2005年7.2級地震時就已經有外泄,2006年同樣也有過一次,只不過一直在被日本東京電力公司隱瞞著而已。
久世秀則雙手放在體前,對著這位年長的石川縣首富鞠了個躬,但卻沒有說一個字,讓他自己胡思亂想去。
銀行能入賬一筆穩定的現金流,當然是滿意的;而供貨方知道訂購方能付款,這當然也很爽,只是這種理財產品需要付款方一次性存一大筆錢——通常沒人願意這麼干,因為銀行的理財利率通常並不高。
事關自家農協的收入,哪怕農協中央發話也不管用。三瓜兩棗的賣點特產,大家都懶得管你,可你要是敢把東西往東京傾銷試試?
聽到秀則說到自己,坐在秀則身後的田中榮治向和*圖*書著新井會長微微躬身。
「既然小友這麼有信心,那為什麼還要來找我呢?」新井疑惑道。
他很清楚,別說是東京,就是傳統大都市圈的農產品零售業,早就被各大農協分配得差不多了,不可能讓一個外人做進去的。
久世秀則給出了準確的答覆:「是的。」
他說的這個保證金,指的就是日本銀行的一種服務——由一方買下銀行的一個理財產品,然後用理財產品的本息來定期支付另一方的貨款,當然這個定期通常會晚一點。
本來還以為東大生多少有些見識,結果也只是個愣頭青嗎?
「至於二位說的在東京開石川縣特產店一事,只要零售價格上不要標的太低,引得友商怨聲載道的話,產量稍微增加一些倒也不是什麼難事,東京那邊的人老夫也認識一二,應該不會為難二位才對,二位難道對此還有什麼疑問嗎?」
對於這位不管是在財力、社會地位還是閱歷都在自己之上的人,久世秀則可不敢端什麼架子——說東大生什麼的,那是人家給你面子,但臉還是得自己掙。
所以,他將自己的位置擺放得非常低。
新井瀧啞然失笑。
再說那個在池袋眾目睽睽之下開車撞死了一對母女的「天龍人」www.hetubook.com.com飯塚幸三先生,現在都兩年多了,日本雅虎上的網民就算吵翻了天,可人家不還是好好的在外面瀟洒,日本各大報紙甚至都不敢稱其為嫌犯,唯恐人家把自己報社拆了——其實按照日本傳統規矩,飯塚應該至少派一個秘書出來頂罪才是,但這傢伙甚至連表面功夫都不屑於做了。
「那麼,不知道小友是從哪方面聽到了一些風聲,居然要千里迢迢地跑到石川縣來買東西呢?」新井瀧試探著問。
像東京電力公司這種事,如果不是2011年那場大地震搞得實在是瞞不住了,只怕日本國民和全世界會被一直瞞到今天也說不定,可人家日本高層照樣有人能提前知道消息。
「你的意思是說,保證金?有銀行擔保的那種支付方式?」
「……所以說,這事是小友你想岔了吧?」新井淡淡地問。
「新井會長,有一句話叫做,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晚輩雖然比不上會長那麼大氣,但也知道很多事應該未雨綢繆。」秀則將架勢做了個十足:「雖然說現在東京確實沒有那麼多市場,但是如果不趁現在將品牌打出去的話,那麼當市場騰挪出來后我們再去搶佔,那不就晚了嗎?」
新井瀧聽了這話,表情明顯流露出了一絲不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