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計算一下，用科研經費總額除以科研人數，一個大學科研人員平均掌握的科研經費一年甚至不到27萬日元。

一不做二不休，政府最後又在2006年時又改動了教育法中的一部分，提出「高校應通過轉讓自己科研成果的方式，向企業和社會做出更大的貢獻」。

這樣雖然是好事，但問題是這不利於東京大學這樣的國立大學，因為私立大學它有法人，法人資格讓它們可以自由經營、轉化技術成果，但國立大學卻沒有法人，所以東京大學的教授依然只能吃糠咽菜。

對近乎是白手起家的秀則來說，如果不是背靠有東京大學這棵大樹，他休想找到這樣的專家幫忙，更別提後面一長串的人脈，平台的重要性毋庸置疑。

現在是07年，對秀則的詢價，日比谷教授因為「缺乏企業贊助經驗」，所以一時半會還真不敢回答。畢竟國立大學成為獨立法人還沒多久，他也只能依靠私立學校同行的耳口相傳進行大體猜測。

算了，知足吧。日本乒協給運動員世界大賽奪冠的獎勵不也就500萬円嘛，還是雙打，要兩個人分。

這是早就商量好的事，所以此時說出來倒也和_圖_書自然。

田中榮治舉起了自己的左手：「如果不蒙嫌棄的話，我願意選水產專業，到時候就請您多多關照了。」

2007年也是日本在科研經費總額上比中國大陸地區要高的最後一年。而從2008年開始，兩國的科研經費就持平了，而當時中國GDP還比不上日本高。而到了2015年時，中國科研經費總額已經達到了日本2.5倍。後來因為日本高端崗位稀缺的原因，日本學者跑到中國來找工作的也大有人在。

久世秀則大概是被後世那些企業贊助數字蒙花了眼睛，忽略了現在才是2007年。

和剛才的要錢相比，這次日比谷教授送出的倒是地地道道的好處，能在大學階段參与科研，這在履歷表上無疑是濃墨重彩的一筆。

唯一讓日比谷教授有些苦惱的，是這項養鱘魚的核心技術並非日比谷教授自己所掌握，而是他的大學同學小松博士和國外同行聯合研究的一項成果，具體情況他也只是了解一點。

一連串的操作之後，日本的私立和國立大學終於都有資格給資本家打工了，真是可喜可賀。

一年……一千萬？等等，他是不是誤會了hetubook.com.com我的意思？

後來日本議會一看這樣不行——我們的政府是要為資本家服務的，科技工作者你們可以不為政府幹活，但怎麼能不為資本家幹活呢？

久世秀則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

日比谷教授張開了嘴，但隨後又乖乖地閉了上去。

田中榮治明知他是在調侃自己，但還是認真地做了答：「不會的。」

於是，他們又在第二年也就是1999年，通過《產業活力再生特別措施法》，說是政府撥款研究的項目，研究成果可以歸學校自己，不用再上交政府了，學校可以自己賣給外面的企業家。

「當然可以，剛好我上一個課題已經做完，正想要開啟新的研究呢。」他說。

「對了，既然是專項課題，沒有學生參加也不好，這個項目既然要做三年以上，那麼到時候你們也就大三了吧？如果有人分到我負責的專業，那很多事從手續上說就會變簡單很多，比如，參与科研。」

「同學那邊我要先去問問意見，不好立刻就給你們答覆，不過那個技術我可以保證，對魚子醬產量的增加和成本的減少，應該是立竿見影的級別。我琢磨著要成立這樣一個課和圖書題的話，因為涉及到實驗室配置藥劑還有觀察的原因，經費……」

而尋找技術支持這事也就這麼定了下來，秀則也感到很滿意。

他看著久世秀則那副滿面微笑的樣子，心下一橫。

見他答應，日比谷教授心中樂開了花。

「都好說。」日比谷教授點頭：「我的大學同學現在還在加拿大開會，估計過半個月就回來，到時我通知你們吧。」

養殖這行業，靠天吃飯或者靠力氣吃飯的時代早就過去了。現在想要玩養殖，玩的就是一個資本、技術雙密集的產業，小門小戶想要搞，就只能搞點特殊的。

國立大學當然也不幹，所以便也發揮了自己的能量，促使日本政府於2004年制定了《國立大學法人法》，給國立大學以獨立法人資格。

有的養殖戶不相信技術，就好像前些年珠三角養對蝦的養殖戶一樣，結果一個白點病來，幾年的辛苦就化為烏有。但事實上呢，不光國外有，國內也有培養出抗白點病的蝦苗和相應的應對方法，但奈何人家當時不信這個技術，覺得貴啊。

「是，那就麻煩您儘快聯絡了。一年一千萬円雖然不算少，但和產生的收益相比，還是無法相和*圖*書提並論的。」

久世秀則立刻便知道，他這是誤會了。

1998年時，日本政府通過了《大學技術轉讓促進法》，旨在促進大學科技成果轉讓，但這個法律同時規定有政府撥款的項目，知識產權歸政府。

「科研經費的話，還是寬裕一點比較好吧？」秀則假裝猶豫了一下：「政府撥款手續又麻煩，您又要花時間去向學校乞……申請配額，耽誤的時間也是錢啊。還請您直接幫忙聯絡人吧，專項捐贈這方面我們來搞。」

要不是日比谷教授還有身為學者的自尊和氣節，他甚至很想拖一拖，將這個項目多拖幾年出來。

不過想一想也對，日本在2007年時，所有大學研究機構的研究經費加起來也就一千七、八百億日元的樣子。

走的時候，日比谷教授突然又想起了什麼。

所以，日比谷教授的胃口之小也就不足為奇了。

「……經費怎麼著也要一千萬日元吧？」

算了，為了項目，臉皮這種東西才值幾個錢？再說，自己對於水體和感染菌之類的研究，怎麼就不能在鱘魚養殖中派上用場了？

於是，經過深思熟慮后，他決定報價了。

「當然，那只是最大的估計。實際上如果hetubook.com.com節省掉一些不必要的開支，應該還能再便宜個一兩百萬。而且課題報上去后，應該能申請到一點撥款……」

！！！

「這麼一來，你打開富人階層的門鑰匙就有了。」秀則對榮治說：「接下來，可不要忘了窮苦兄弟們哦！」

見他的樣子，日比谷連忙又把話往回收：

他不是驚訝於一千萬日元的數額之大，相反，是驚異於「居然才這麼點」。

他們說著便交換了號碼。

於是，當年申請政府撥款的項目，便僅僅停留在了理論實驗上，應用方面的項目幾乎沒有申請政府撥款的，科研進度緩慢。

一個課題的成立對日比谷教授來說，當然是有很多好處的，比如實用專利、論文之類的成果，還有學術影響力等等。而且如果課題確實有研究價值，東大作為一所國立大學，是可以向政府申請到一些國家撥款的，所以哪怕秀則不出錢贊助他們，他們也是有賺的。

說著秀則便向前坐了一點點，看樣子是打算告辭了。

就算是東京大學這種科研經費比較寬裕的地方，像農學類這種冷衙門也得不到太多預算方面的傾斜，科研經費就算要用，也要用在機器人、計算機、醫學、新能源等理工科上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