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想要說點什麼,但看到了秀則對他使的眼色后,他猛然想起了眼前這人「日教組」的身份。
……
「……是這樣的,宇高先生,拜託您了。」川上學長一臉誠懇地對宇高先生說道。
道完好后,川上又看向了秀則,大意是問這人是來幹啥的。
川上頗為無語地仰頭盯了秀則一會——為什麼他能一口氣說出這樣一長串的頭銜啊?而且連「提名議員」這種什麼都不是的玩意也拿出來說。
淺川淡淡地給了一句,那語氣就彷彿剛才是他在採納別人的意見一樣。
也就是說,即便是不能從客戶身上收回那高額的貸款,從自家員工身上收回來也是可以的。
因為社長已經鐵了心不當人,你再用人話去勸說他又能有什麼用呢?再說,「同情心」這種東西對一個中年社畜來說,也實在是太昂貴了一點。
所謂日教組,就是日本工會下轄的一個奇葩分支,主要由日本教師組成,是典型的「日本行會」,或者說是小團體。
如果說到現在還算正常,只是理念稍稍理想了一點的話,接下來可就有些過分,哪怕這些確實幫了日本周圍國家的忙:
於是川上從開成高校回來后,便在宿舍里看到了一位西裝革
和*圖*書履的陌生人。
但他隨即便注意到,來者對秀則的一長串介紹似乎很滿意,似乎還有些陶醉的樣子,顯然是非常喜歡這種被重視的感覺。
日語中,對於老師、醫生、律師、政治家這些職業,都是可以叫「先生」的,所以川上此時這麼叫,倒是很得體。
淺川社長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他只在乎能否按期收回相應利率的貸款,不是很關心到底是從誰身上收回來的。
「這位是?」他試探著問向秀則。
之所以說它小當然不是說人少,相反,日教組此時有20多萬會員,人數一點也不少,是日本極道數量的十倍。
秀則一向認為,一個人如果光是老老實實地把別人囑託的事給辦完,那這個人一定是庸才,如果想要得到囑託者的「驚喜」或者上級的重視,那就要做得比他交待的更多,如此才能讓自己不至於泯然眾人。
不過他也算是見過一點世面的人,聽完秀則介紹后,他立刻稍稍躬身,前去握手。
「我和川上學長都是普通家庭的孩子,很多窮人家的孩子都會通過運動社團特招的方式進入名校,但我們覺得這並不對,只有文化教育才能讓人提高人的認知和*圖*書
,沒有道理說窮人家孩子出人頭地的方式只能通過運動項目。
誰是普通家庭啦?我家親戚可是開大公司的!還有你秀則,我開的不過是奧德賽2006,你這傢伙都開上賓士了,還腆著臉和我說是「普通家庭」?
「真是幸會,宇高先生……」
但我們能力有限,東大的課業非常重,而我周末還要去參加幫助流浪漢的公益志願活動,實在是抽不出多少時間去給後輩們補課,所以我只能求到宇高先生的頭上了。」
秀則立刻接管了局面:「關於學長說的『要讓更多人能上得起東大』這件事,我特意找到了『日教組』在學校的分會,他們對於能夠『讓更多平民進入東大』的理念非常感興趣,認為這是普惠國民教育、提倡社會教育公平的必要手段。」
雖然說川上學長也不算什麼上級,但秀則憑藉著自己的本能,習慣性地又為川上學長多做了一點東西。
現在淺川社長想要玩的同樣也是這一套,只要業績壓下去,自然就會有膽大的新手去推銷高回報的「理財產品」,至於收不回來,那就讓社員負責到底。
因為那幫生瓜蛋子在業績壓力下,肯定會先瞄上自己的親戚、朋友、同學之和-圖-書類的社會關係,很多人哪怕是「為了孩子的事業」,或者礙於親戚的面子也會買了一份保險,這些人手裡的錢才是保險公司想要的。
「是,社長,我這就去叫人力資源部的人過來。」他回答。
不過是挖個青苗而已,怎麼從你嘴裏說出來的感覺,就我們好像是在為了日本的教育公平和未來在努力一樣?老子可沒有那麼偉大!
他們反對在學校升國旗、唱國歌,反對教育基本法中「學生要有愛國心」的說法,甚至讓教師們聯合起來,發動學校的孩子們排擠、冷暴力日本自衛隊、日本警察和自民黨成員的在校子女,說「你們的爸爸都是大壞蛋」——這可不是老師該有的樣子。
他們反戰口號就是「堅決不送學生上戰場,堅決不讓年輕人持槍」,日本的平成廢不願意上戰場,和他們的教育之間不無關係。日本右翼歪曲歷史的教科書之所以覆蓋率能被牢牢地壓制在1%以下,日教組也可謂是功不可沒。
宇高翔二滿臉矜持地和他握了手,也道了一聲好。
從2017年後,因為日本財務省不斷裁撤教職員工,遭到了日本教師的反抗,所以日教組成員漲到了30多萬,幾乎佔到了日本教師數量的30和圖書%,可以說是一支不可忽視的力量。
所以川上學長發起了這次運動,希望能夠通過為棒球部的後輩們補課的方式,來讓更多普通家庭的孩子進入日本最高學府——東京大學,享受和富人家的孩子相同的教育。
至於社員,證券這行干久的老油子當然不會上當。但在金融危機下,證券行業里沒有工作的畢業生真的很多,尤其是在各大證券公司取消了太多大學生「內定」的情況下。
秀則,你這個馬屁精!他心裏暗罵。
本來這也沒什麼,工會嘛,也要允許教師成立自己的工會,但它之所以奇葩就是因為日教組是一個非常「左」的組織,即便是放在中國也算是「極左」。
在前世他就是這麼出人頭地的,因為被證明為非常有效,所以他也把這樣的一個好習慣延續了過來。不管是為boss「收集情報」還是「幫助選戰」,再到為千子籌劃基金會、辦東大小姐選舉,秀則一直都是這麼做的。
常務課長想明白了,但他卻不敢再繼續勸下去。
知道!但還是這麼做了。
但這對秀則來說不是很重要,因為他現在希望的是能夠帶起一批「平民學生」進入東大棒球社,進而帶出一幫後輩。所以某種意義上說,他也和_圖_書
確實需要這些左翼成員幫忙。
就像中國很多早期保險員一樣,很多賣保險的公司明知道招進來了一幫生瓜蛋子,但也僅僅是稍微做了一番洗腦式傳銷教育就丟了出去。你當公司真不知道他們不可能開發出真正的新客戶嗎?
如果說這個新人真的有賣保險的天賦,真的在公司不怎麼培訓的情況下拉出了一票新客戶,那他就是真的牛逼,給他一個職位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對吧?
川上學長已經聽傻了——原來這話還能這麼說?
「去吧。」
當然,賣完這圈后,這幫生手也就可以歇菜了。只要連續兩個月績效不合格,公司就可以借這個理由把他們「淘汰」掉。
如果真的想促進公平,那你就應該為所有窮孩子補課,哪有專為棒球部孩子補課的道理?
秀則當即向他引見:「這位是宇高翔二先生。他是東學藝附高去年隆重聘請的倫理課老師,所以估計學長還不認識。他是『日本教職員工組合(日教組)』在東學藝附高的組長,同時也是『日本私立學校教職員組合(日私教)』東京分組的副組長,東京世田谷區的提名議員。」
川上學長有些懵逼:不,我只是讓你去「挖青苗」,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讓更多人進入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