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的臉色頓時有些發白,顯然是把這個當成了威脅。
「這……」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聲音有些發顫。
「那個……為什麼會這麼高啊?這樣的薪酬應該會有很多人應聘吧?」
「我可是大學生!」小冢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
服務員見他們點果汁,便推薦了史克威沙熱帶果汁,秀則也答應了。
儘管有些難以啟齒,但那男生還是開了口:
而普通人釋放社會壓力的最好方法,就是去一趟遊樂園,把自己藏在內心深處的「彼得·潘」放出來玩一玩,然後再到社會上去,重新戴上假面。
那男生下意識地打量了一下秀則,並且從領口望進去,看見了那結實的肌肉。
別看小冢現在一副很為難的樣子,但秀則很清楚他不過是在裝純而已。這人不光是長得帥、會拍片,而且自己也有文學底子,大學時經常在某些社區匿名發「逛街」經驗,而這些文字也經常會被社區置頂。
秀則也不勉強他:「好,來兩杯果汁。」
因為大家已經都成年的關係,所以開始玩得還有些拘謹,但隨著一個個項目玩下來,他們就逐漸開始放浪了起來,表現得比小孩子還要小孩子。
在從眾心理下,一幫大學生也算是半推半就,像小孩子一樣玩耍、拍照、聊天,一直玩到瘋才意猶未盡地去吃晚飯。
「哦……是boss啊!你找誰?」他轉頭看向了自己屋裡:「找米次郎嗎?」
心理學上把這種病症叫作「彼得·潘綜合症」——即成年人因為社會競爭壓m.hetubook•com.com力過大,偶爾也會有希望回到童年的願望,因為他們潛意識裡童年時代是美好的,只需要玩,永遠有他人照顧。
「沒辦法,因為我們公司收入大多靠廣告和經銷代理,結果市場部那邊說,家庭主婦貢獻的消費能力比男性還多,甚至藍色小藥丸都是老婆買給自己丈夫的。我們接下來又要賣很多民生消費品,所以女性向的片子是重點發展方向。
說著他便站了起來。
「我們給交社保和厚生年金,甚至還有公積金,演員按照級別有最低保底,甚至還和導演一樣,享受銷量分成。除了片子本身版權歸公司外,你個人肖像權和社交媒體賬號許可權和公司間都是一方一半,辭職的話提前三個月打報告就可以,已經交的保險不用退,怎麼樣?」秀則又用上了蠱惑人心的語氣。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裡掏出了名片夾。
「不。」秀則回道。
「是啊,打工。剛好我家裡也是給人打工的地方,所以聽說過你。」秀則擺出了一個自以為和善的表情:「所以,來談一談吧。」
所以去遊樂園前可以想一想性價比,到了園子裏面就不要再想這事了,就當這是一次必要的心理治療感覺上會好很多,總比看一次心理醫生要便宜。
一般人的做法是把這種想法深深藏在了心裏,但自制力稍微差一點的人,就會因為這種潛意識裡的願望,在日常生活中表現得比較像小孩子:比如情緒化嚴重、逃避責任、自我中心,和-圖-書遭受挫折后就一蹶不振……
這將近二十來個人的旅店費用對普通人來說也不能算輕鬆,也難怪大家已經開始用「boss」來稱呼秀則了。
那個早稻田的男生頓時露出了一副「信了你的邪」的表情——連名片都要放到內口袋裡,你自己還不是覺得很丟人嗎?
但是我們公司不能總是租借牛郎來拍片啊,那樣成本太高了……所以小子,算你運氣好,畢竟這行里有幾千個女老師,職業的男老師卻只有不到80人,長得帥的更是沒有一兩個,溢價高一點也是正常的。」
迪士尼樂園比較大,一天肯定玩不完。所以他們買的是四日票,也就是既可以遊覽迪士尼公園,也可以去迪士尼海洋公園的套餐。
小冢不說話了,似乎是在做著激烈的心理鬥爭。
「不,不找別人,就找你。」秀則對他勾了勾手:「出來談一談吧。」
「錢,遲早是會花完的嘛。」秀則打斷了他:「這樣一直『打工』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做正式工,還有社保。」
秀則指了指自己名片上大大的「M·M·P」三個字母:「是這樣的,我們公司最近在業務發展方面遇到了一些瓶頸,所以希望能得到您的幫助,小冢君。」
「你看,壓根沒有什麼可丟人的。」他把名片遞向了對方。
「你的稅後保底年薪就寫在那裡,旁邊的是預估年薪。想看的話就翻過來看,不想看的話,就把名片直接丟掉,我也不勉強你……晚安!明天還要繼續玩呢。」
小冢眼神頓www.hetubook•com.com
時暗淡了下來:「還沒……不過遲早的事,早稻田……」
「喂,別自說自話……」
「所以?」小冢更加疑惑了。
但這種情緒發展到極端並且家裡有人依靠的話,這個人就變成了尼特族、家裡蹲,開始畏懼任何微小的失敗,逃避現實。
通常來說,這種病到中年以後會有所好轉,只要被逼出去工作幾年後,絕大多數人就會不治而愈。
「請問,為什麼要給我這個?」他決定問個明白。
他僵硬著回過頭,和同伴交待了一下便走出了房門,跟著秀則來到了酒店內置的酒吧中。
說到一半,小冢突然發現自己說漏了嘴。
「問題是我們公司最近拍攝的也有女性向片子……唉,這麼說吧,上次文學部那幫八婆拍的片子大受市場好評,所以公司打算專門騰出人手去拍女性向。」秀則露出了一副苦惱的表情。
久世秀則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丟人?有什麼丟人的啊?我家也是開製片廠的,哦,對了……」
結果掏出來后他才發現,這個名片夾是裝「安田基金會」副會長以及「和流水產」社長的,於是又放了回去,掏出了一個新的。
秀則裝作沒聽到的樣子。
秀則一聽就知道他想歪了:「不是那種事情,我要談的,是你在外面打工的事。」
小冢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呃……謝謝……嗯?不過那個片子不都是長得『那樣』的人去拍的嗎?我記得上次去打工時,我還被打了馬賽克……」
除了門票錢外,秀則搞此次遊樂園之旅費hetubook.com•com用的大頭還是住迪士尼直營酒店的費用。酒店費用雖然貴了點,但入園有優先權,還有免費車接送,所以總體算下來還比外面便宜點。
秀則會找上他當然不是無的放矢,畢竟這位「早稻田大學畢業的第一男老師」日後可是會在社交平台刷屏的。
在小冢一副見了鬼的表情中,秀則將加了冰的果汁直接一飲而盡,然後掏出筆來在名片背後寫了一行數字,反扣在了桌上。
「咦?」那男生有些意外:「我們以前認識嗎?」
「早稻田去年取消內定的大學生有將近五分之一,而且絕大多數都是文科專業的……小冢你是文學系的對吧?」秀則不給他思考的時間:「那麼,要不要聽一聽我們公司的待遇?」
被稱為小冢的早稻田男生一聽就知道壞事。
聞言,小冢頓時卡了殼。
這其實也沒什麼不好意思說的,它就是一種客觀存在的心理疾病,而且是所有人都有的一種病,只是有的人輕一點,有的人重一點而已。
「我們公司現在的流量你也知道,接的廣告也都是大公司的,女老師們也都在藉著這個機會擴張自己知名度,順便用做慈善的方式來進行轉型。不過網路的紅利期估計這幾年大概就會過去,你可以好好想想。」
男生的眼睛頓時變大了一些:「打工?難道……」
像是在接近成交的時刻,總要有人在對方屁股後面給一腳,這是談判的基本守則,小冢再怎麼樣也只是學生,和社會人的手段還是差太遠了。
「呃……晚上就不要喝酒和茶了,果汁hetubook.com.com就好。」男生依然不是太放心。
秀則可不想慣著他,莫非他還以為自己能討價還價不成。
過了好一會後,他才猶豫著繼續問了下去。
「喝點什麼?」秀則決定先談點輕鬆的:「酒?紅茶?」
「那次我打工只是因為臨時需要用錢……聖誕節嘛,如果不是銀飾的話,阿雪她恐怕不會……」
敲了敲門后,門開了,裏面露出了一個同樣穿著浴衣的男生。
每個成年人的內心都裝著一個小孩子,這可不僅僅只是說說而已。
既然是出來玩的,秀則當然不會做把人約出來談生意這麼煞風景的事,而是乾脆和大家一起玩了起來。
「因為那是男性向,為了避免傷到某些人自尊,所以大都選用相貌平平的。」秀則解釋道。
「那個……關於我『打工』的事,能不能不要對外面說啊?有點……丟人。」
「平均收入是剛畢業大學生的2.5倍以上。」秀則接著說。
其實,不管是叫「尼特」族還是叫「家裡蹲」也好,這種表現都是一種精神疾病,只是亞洲人比較恥于去談罷了。
「女性向?那個也能賺錢嘛?阿雪不是說,女生解決慾望都是看言情小說的……」
這次他沒有拿錯——是MMP株式會社董事的。
「那麼,工作找到了嗎?聽人說,你已經大四了吧?」秀則故意問道。
「呃……那個……我已經有女朋友了。」
晚飯後,趁著千子她們一幫女生集合在房間里打枕頭仗,秀則穿著浴衣偷偷溜了出去,摸上了目標的房門。
秀則對他豎起了大拇指:「因為你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