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川、武內……差不多五六個吧,都是咱們自己人,主要就是……聊聊嘛,順便減減壓,有女人的哦!」胖子做了個鬼臉。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我這邊沒什麼問題。」他答應了:「幾點?哪裡?」
正如胖子所說的那樣,他最近壓力確實比較大,而且這壓力還是同時來自於上面、下面和裏面的。
他決定暫且將自己的良心放下,好好應付下這個死胖子,這傢伙無利不起早,特意來找自己一定是有什麼事。
部長這才從香煙彌散的煙霧中轉回了目光,投到了來人的身上。
還有沒心沒肺。
新田看得一陣噁心,內心提醒著自己等會一定要讓庶務課的女職員來重新擦一遍桌子。
「不知道,好像去補妝了吧?」有人答道。
不管與澤有什麼盤算,反正新田今天算是徹底放開了。
點然後,他也沒有急著吸,而是盯向了天花板,看著從煙頭彌散起的青霧發獃。
與澤看人走得差不多了,便清了清嗓子和圖書,道出了他的真正目的:
「喝酒?」新田沒想到居然是這樣一個答案:「我當然沒有什麼問題,和老婆說一聲就好。」
「她說太貴了,因為消費稅上漲,她原本一周去三次的小豆冰點,現在都只去兩次了。」新田聳了聳肩:「你還約了誰?」
新田頓時被嗆住了。
「咦?佑希子人呢?」她問向左右。
「哎呀,那些都不重要。」被稱為「與澤」的胖子打了個哈欠:「反正我們的錢又不是從客戶身上來的,那個年輕職員家裡應該還有兩個子吧?」
鳴子作為領頭的,自然知道這是暫時讓她們退場的意思,便召集了姐妹,準備暫且離開。
大友渾渾噩噩地走出去后,部長重新又點燃了一支煙。
「咳咳,我想問各位一個問題……各位認為我們這家公司,到底還能開多久?」
「咦?新田桑已經成家了嗎?沒看出來啊,那就更好了……我是說,那我拉你去喝酒,尊夫人不會有什麼意和圖書見吧?」與澤的手指敲著桌面問。
見與澤屏退了陪酒女,新田心知戲肉要來,便將剛才那個叫鳴子的陪酒女偷偷遞來的涼葯往鼻下一抹,意識果然頓時清醒了不少。
「哦,是與澤桑啊。」部長強打起精神:「是啊,那傢伙居然投資了運輸行業,還是那種最傳統的人工扛箱……」
「還是老地方,『樁和』吧。」與澤胖子不假思索。
作為衷心擁護老闆的典型,與澤這死胖子第二個月就被淺川社長提拔到了事業部E組部長的位置上,說是要「提拔年輕幹部,為組織增加活力」,醉翁之意是個明眼人都能看懂。
當他發現自己鼻子上有點什麼髒東西后,立刻便用袖子用力地擦了擦,隨後又將胳膊支在了新田的辦公桌上,放下了名片夾。
看到自己衣服被扯開,來人低聲咒罵了一句,但隨即又露出了一臉的笑容。
反正角落裡也有看場子的,這些人也是熟客,不怕他們逃單。
「怎麼了,新田桑?和*圖*書剛才看到有後輩臉色煞白地從你辦公室出去了,又宰了一隻羊祜嗎?」他問道。
胖子貌似隨意地拿起了新田放在桌上的金屬名片夾,把背面當作鏡子照向了自己。
看著這幫同事們慷他人之慨、拚命點著昂貴的酒水的樣子,與澤要說不肉痛那是假的。旁邊的陪酒女們倒是都被哄得眉開眼笑,只是他的心中卻在滴血。
「什麼嘛,這種事應該到外面KTV去吧?」
「好吧,等她回來看不到人,自然就會過來。」鳴子也沒有太在意:「今天我們的業績不錯,去和大姐頭說一聲,讓她開心下。」
部長嘴角抽了一下,心說自己真是腦子糊了才會想要和這傢伙談自己的良心發現。
這個叫「與澤翼」的死胖子雖然進公司比自己晚了七八年,但他現在的位置卻能和自己平級,靠的可不僅僅只是他那張早稻田大學的文憑。
在這場公司內部的風波中,與澤成為了唯一的受益者,不僅加了薪不說,還因為業績斐https://www.hetubook.com.com然的緣故升了遷,家也從足立區那種貧民窟搬到了六本木一棟高檔公寓里,實在是讓人羡慕。
新田明知他一定有什麼盤算,不過此時他也不想揭穿便是。
「其實也沒有什麼事啦,最近大家壓力不是很大嗎?我想請大家喝酒。」與澤肥厚的臉上擠出了一片難看的笑:「新田桑來不來?」
來人由於身材過於橫向發展了一些,所以側身進門時,肚皮還被門鎖的位置颳了一下,襯衣下擺被扯開了。
不一會,他的辦公室門就進來了一個人。
對這樣的傢伙,就算新田在內心深處瞧不起他,可依然不想當面得罪。
新田很清楚,這是老闆在向自己這些老員工「敬酒」,如果再不趕緊轉型,只怕接下來等他們的就是「罰酒」了。
那個陪酒女真夠體貼的,下次還點她!新田心說。
但做都做了,這時候如果他顯得小氣的話,損失的可就不僅僅只有金錢,賺來的面子也要被扔進馬桶里,水一衝就走,所以他現在m.hetubook.com.com只能硬撐著。
對社長「宰肥羊」的策劃,公司上下的中層幹部但凡知情的或多或少都有點心理上的抵觸,但唯有這個死胖子卻是從一開始就站在了社長的那一邊,不僅稱讚「這是天才一般的想法」,而且率先在自己的部門裡就做出了表率——當月就殺了五頭「羊祜」。
新田有些警惕,但還是告知了實情:「當然沒什麼意見,內人最近和社區的太太們搞了一個『家庭卡拉ok團』,天天都在愁到哪家去唱k,我說晚上不會回去的話,她只怕會大喜過望,把那幫好友都叫到家裡來鬧呢。」
……
「與澤桑今天來找我,怕不是來關心我業務的吧?畢竟這方面與澤你比我要強多了。」他問道。
他突然覺得也許剛才不抹涼葯的話,現在照樣能夠清醒過來。
於是大家只好紛紛也在自己的部門裡進行了改革,整個公司的風氣也為之一變。
等到大家酒意半酣之時,與澤看意思差不多了,便拍了拍手,對陪酒女們說他有話要和同事們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