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永遠順風順水是不存在的

最關鍵的是,年輕人普遍也住不起大房子,也沒什麼需要擺弄的地方。
很快,萬事屋的員工就發現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那就是他們發放的優惠券明明只有幾百張,可拿著優惠券來買米的人卻不止這麼多,截止到活動結束為止,有足足一千三百多人購買了他們的大米。
他本來還以為是什麼賣保險的騷擾電話,但接通之後他才知道,對方居然是中央農協的負責人。
「哈哈,能和久世會長結識,這倒也是意外之喜。新井會長年輕的時候來過東京,當時在下只不過是一介文書……一晃眼這麼多年就過去了,實在是令人唏噓啊。啊,不好意思,老頭子的嘮叨想必讓您心煩了,在下就不打擾久世會長工作了,日後還請多多關照。」
他本不想生氣來的,但最後還是重重地捶了桌子一拳。
「啊,您是問我們的大米嗎?我們的大米也是通過農協買的啊,只不過是通過石川縣農協買的,本來是準備用來『以米代金』,發放給員工的福利,結果發現剩下了太多,所以就拿來當促銷品了。」秀則裝傻充愣:「有什麼問題嗎?」
想到這裏,秀則慢慢地回了話。
「有人偽造我們的優惠券!」員工立刻想到了這點。
聽到秀則承認,對方也就沒有再繼續追究下去:「請您不要多心,我們只是按照常規流程詢問一下,以保證消費者能享用到安全可靠的大米,沒有別的意思。」
和超市裡350-500円/公斤的價格相比,萬事屋的大米價格要便宜了不少,年輕人月薪普遍還比較低,所以日常生活也需要精打細算,低價的食糧對他們來說,比對那些老年人更加有吸引力一些。
對方的語氣也極為客氣,只是秀則卻不敢怠慢:「您說吧,在下洗耳恭聽。」
要說和圖書農協這不是來示威的,秀則絕對不信,只是自己目前出貨量太小,所以對方才會只是打電話來「提點」一下,如果自己繼續搞下去,對方可能就不會像今天這麼溫柔了。
「石川縣……啊,這裡有一筆去年11月底通過JRF從石川縣運到東京的大米,至今沒有下家認領,原來是您的貨物嗎?」那邊的聲音變得輕了一些:「說來也慚愧,當時的負責人大意了一些,沒有發現是什麼人從車站運走的……」
「這麼說……原本您打算用來發作年底的員工福利,但因為剩下了一些,所以當作優惠品,折價賣給了顧客,我應該沒有理解錯您的意思吧?」對方的聲音依然聽不出有什麼波動。
結束了這次談話后,秀則將手機丟到了桌子上。
大不了送貨上門后,再把APP卸載就是——很多人都這麼想。
和老年人那邊不同,秀則在發給年輕人的傳單上還印有萬事屋的二維碼,必須要用萬事屋新開發的APP才能識別。
畢竟大家都還年輕,而且日本中小學的家政課那是真的會上課,而不是中國這種套皮的「數學附加課」或者「英語附加課」,所以90後年輕一輩的動手能力也還算強,對萬事屋的需求沒有老年人那麼大。
至於「搜集證據、準備起訴」,當然是子虛烏有了,秀則甚至想把造假人請過來好好感謝一下。
和秀則預料的一樣,新店開下去后,萬事屋門口成為了網紅打卡地,很多漫迷和關注相關話題的人都前來參觀。
「嗯,您如此負責,想必大家都能夠諒解。」秀則回道。
結果在自民黨農林族議員的煽動下,日本對中國的大蔥、生薑、藺草啟動了臨時貿易保護條款(緊急進口限制),至今令人記憶猶新,初音未來至今和-圖-書用不上山東的大蔥,都是他們的錯。
直接和農協衝突的結果是很明顯的——在富良野有家農園,在脫離農協后農園主靠著網路直銷,年入1億円左右,看似順風順水。
他立刻雇了一幫出來打工的學生,開始往經過店門口的人手裡塞帶優惠券的傳單。
秀則強忍著掛掉電話的衝動,耐心地繼續支應著:「原來是萬歲閣下,在下和您素未謀面,您專門打電話過來想必是有所指教。」
在以前,秀則他們出貨都是走網路渠道,所以農協那幫老頭子大概是沒注意到,但秀則這才剛剛通過常規渠道流入市面一點點,農協就立刻發現了。
後來園主不得不用眾籌的方式來渡過難關,最終籌到了1700萬,結果水軍又在指責他自導自演——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腦殘才會為了這1700萬,主動去損失這價值幾億的農產品。
秀則差點就想要把手裡的電話扔出去,但想到這是自己的手機后才又忍耐了下來。
「您好,在下萬歲立夫,是JA(日本農協)中央負責目黑區批發市場的人,讓久世先生百忙中抽空接聽在下的電話,實在是打擾了。」
雖然說遷怒是不好的習慣,可秀則此時想要發泄的話,也只能衝著唐吉訶德而去了。
不過這話他卻不能對員工說出口,所以只能裝模作樣在電話里抱怨了幾句后,又對員工表示我們是一家負責任的企業,儘管這是造假的人不對,但這也和我們優惠券做得太簡陋有關,我們應該「承擔起這個責任來」。
如此廉價的食品,自然是迅速引起了過往路人的注意。
「沒辦法,一分錢一分貨嘛。」萬歲先生感嘆了一句,又再次補充了一句:「在下必須再澄清一遍——我們無意干涉您的經營,也不是說對您的促和-圖-書銷和推廣策略有什麼意見,這次只是按照敝會工作流程進行的常規詢問,希望沒有冒犯到您。」
「您客氣了。」
而且這事發生的時候還是在農協已經漸漸式微的時候,不是現在。現在「農林族」的議員勢力可以說是權勢滔天,誰也不敢得罪,如果自己和農協發生衝突的話,恐怕連河野太郎也不敢保住自己。
畢竟農協連一個國家都敢懟,何況是一個小小的組織。
不過據《周一夜未央(月曜から夜ふかし)》節目所說的,近些年來日本也差不多了,很多家政課為了避免小朋友受傷引起家長投訴,所以把很多手工相關的課改成了看圖片學穿衣搭配。
所以為了避免從別人那裡購買優惠券的顧客蒙受損失,萬事屋決定如數兌現市面上現有的優惠券。不過這事僅此一次,下不為例。至於造假者,萬事屋已經在搜集證據,準備起訴云云。
於是萬事屋的顧客們很快便得知了這一信息——因為優惠券沒做防偽的關係,導致某些有心人利用了這一漏洞,而且上面也沒有標明「禁止複印」這種字眼。
不行,得發泄一下。
在這個年頭,雖然智能手機早已有了攝像頭的標配,但能讀取二維碼的app還不多,所以即便APP已經做得很友好,而且傳單上還有教程,這些年輕人們也花了將近十分鐘時間才搞明白該怎麼用。如果是老年人的話,恐怕教上個半天也未必會吧。
儘管對方語氣中壓根沒有追究的意思,但不知道為什麼,久世秀則就是覺得對方是在和自己示威,以展示自己無與倫比的控制力。
「指教不敢當,不過有一些事情在下實在是不解,所以能否請久世先生為在下解惑呢?」
我對付不了農協,難道還對付不了你么!久世秀則帶著頗為阿Q精神https://m.hetubook.com•com的想法,開始了對唐吉訶德的動作。
秀則心道一聲果然,農協的反應速度還真是夠快的。
「哪裡,並沒有冒犯,厚顏說一句,在下和石川縣的農協會長算是忘年交,以後可能還會和您有所交流,還請您多多指教。」秀則說。
還有就是美國——美國對日本百般施壓,也才讓日本政府稍稍鬆開了一點牛肉進口的口子,就這還有配額,而且配額少到每年前一兩個月就用完了。
就在2001年中國剛剛加入WTO時,當時中國認為日本農產品自給率低下,所以對農產品有很高需求,便想向日本出口一些農產。
「開業優惠!萬事屋提供送米到家服務,隨叫隨到!」
「原來是這樣啊!」秀則故作驚訝,「他們沒有和我說過這事啊?我覺得挺便宜的,就買了。」
他把這些情況放到網上后,底下突然多出了一些指責他的留言,像是「農協的大家都在互相幫助,就你自私自利」,「日本不需要你這樣沒有協調性的人」等。
他可不想現在就和農協直接衝突啊!
久世秀則咬著自己的下嘴唇,好一會後才鬆開:「是!」
秀則心中一緊——這幫傢伙,居然控制得這麼緊!
「……只不過您的贈品黃油我看了一下,好像是業務超市從『東北牛乳販售會社』購買的。那家公司是私自向奶農購買的牛奶,很有可能是用北海道阿寒農協淘汰的牛乳製作的,安全性很難得到保障,我覺得我有必要提醒您一下。」對方又補了一句。
「石川縣新米,5公斤1200円!口感極佳!」
警察來過了一趟后,草草地查了查,結果也沒發現什麼,只說有可能是仇人乾的,他們會繼續查下去,讓他等著,之後就沒了下文。
結果從第二年開始,他的農園而全自動換氣系統hetubook•com.com多次莫名其妙地失靈,兩個供水栓也因為不明原因一直開著,水流了滿地,而電閘也在員工都在緊張幹活的時候被人從外面切斷。最終等到產品快要成熟出貨的時候,他的農園裡面更是被人噴上了除草劑,損失慘重。
只不過這種參觀大多是因為好奇,而不是實際需要。所以過來問東問西的人雖然不少,但專門來找萬事屋辦事的卻不多。
此時秀則剛剛考完試,正準備和棒球部部員一起去看今年新生放榜。聞聽此事後他大喜過望——還有這種好事?
下載了app后,顧客們拿優惠也就變得心安理得了起來——在他們看來,萬事屋這完全是在賠本賺吆喝,利用這種送便宜米、黃油的機會來推廣自家的生意,殊不知他們完全搞反了久世秀則的目的。
但秀則謀划至此,又怎麼會放過這個流量呢?
當然,這期間也不是沒有一丁點的雜音。
「單次訂貨大於10公斤,贈送早餐黃油300克!」
「您真是太客氣了……既然如此,那在下就斗膽問了。我注意到,萬事屋出售給顧客的大米質量極佳,應該不像是進口品,但價格又遠超在下所能想象的範圍,所以在下有個不情之請,能否請您透露一下您進貨的渠道呢?」
果不其然,在仔細分辨之後,他們發現一些通過電話訂貨的人使用的是假造的優惠券,而這些優惠券是某些人用彩色複印機複印下來的。
電話那邊的萬歲先生沉默了一下,然後傳來了翻動紙頁的聲音。
就在優惠券推出了幾天後,久世秀則接到了一個陌生的來電。
他們立刻叫停了活動,然後將此事上報給了久世秀則。
顧客們收到了訊息后自然是有那麼一點小感動,於是萬事屋藉著武將熱的東風,再次積累了一通路人緣,業務量也隨之上漲了不少,令秀則萬分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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