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日本人哭天喊地之時,一個紅色的社會主義大國友善地向日本人伸出了援手,表示美國人不願幫你們,我們來幫——這個國家的名字叫蘇聯。
秀則的校友——東京大學醫學研究所的北村義浩教授,後來在談到日本新冠疫苗接種現狀的時候,就曾經不無懷念地談起了60年前日本小兒麻痹症大流行時,日本通過舉國體制進行接種免疫的事情。
隨後,日本人以驚人的紀律性,在固定地點排隊,由家長領著孩子,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為1300萬名孩子完成了小兒麻痹症疫苗的全民接種,別說在那個年代,就是放在現在也是一個奇迹。
誠然,最後日本確實錯過了最佳的危機處理期,成功讓堆芯熔化並且引起了氫氣爆炸,但東電高層的目的卻達到了——他們拖了很久,並且絕大多數人都避免了上法庭,最終上法庭的只有三個,而且經過一番騷操作后都避免了被處罰。
唐吉訶德這次也一樣
m•hetubook.com•com,儘管唐吉訶德的員工也許知道該如何應對主婦聯盟的危機,但沒有一個人肯拍板負責任,所以寧願上報到老闆那裡,讓他自己來解決。
疫苗到達后,因為當時日本汽車普及率太低,新幹線才剛剛開建,交通不便,所以公務員都是用肉身背負著保溫瓶,在溫度較低的夜晚時分出發,通宵工作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凌晨趕到各個保健所交給當地醫生放入臨時冰箱保存。
當時的小兒麻痹症和現在的新冠疫情有很多的相似之處:病毒可以通過飛沫傳染,無癥狀感染者也很多,而且壓根沒有特效藥,只能通過疫苗預防。
但事情就是這麼有趣,歷史的軌道在這裏出了分歧。
此後,日本不顧美國人的反對,毅然決定從蘇聯進口1000萬份疫苗,同時為了堵上美國人的嘴,從加拿大也進口了300萬份,並且向各地保健所分發了冰箱,用於臨時和圖書保管疫苗。
日本原本其實不是這樣的,他們其實也曾經走過舉國體制,並且時至今日依然留下了大量集體主義時期的思想、政治產物。
看日本東京電力公司就知道了,從福島那邊事發到最終決定引入海水,中間耽誤了20多個小時,這並不是因為他們不知道該怎麼做,只是在該拍板時,所有的高層都在忙於推卸責任、忙於踢皮球而已。因為人人都知道,誰敢在這個時候拍板做出點決定,那麼在事後那個人就一定會被迫扛起全部責任來。
而東京大學法學畢業(別問我為什麼又是東大法學部)的厚生省大臣——古井喜實站了出來,說出了一句後世日本政治家津津樂道了幾十年並且不斷在試圖模仿的一句話:
不過,雖然他沒辦法管這邊,但這卻並不意味著他會對萬事屋放鬆監管,畢竟安田龍夫前一陣子還搞了鬼,萬一這時候再來點什麼的話,秀則又沒有辦法及時反應,那事情最終一定會鬧m.hetubook.com.com到天上去。
作為左翼思想依然很有市場的東京大學知識界,北村教授的惆悵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因為要和球隊集訓的原因,久世秀則只得暫且放下了萬事屋這邊,專心和同學們準備起東京六大學聯盟的春季賽。
由於深知日本在美國文化的輸出下,集體主義血液快要流乾的現狀,所以秀則覺得自己有必要找一個負責人出來,在有事的時候來幫萬事屋拿定主意,畢竟有時候瞎做決定也比不做決定強。
東大的北村義浩教授談到這個事當然不僅僅是為了懷念當時的日本,或者讚美自己的校友,更關鍵的是為了提出解決方案,至於諷刺日本當局的無能可能只是順帶的。
而日本當時和現在也一樣,沒有能力自產疫苗,而疫苗需要保存在低溫環境中。當時日本的冰箱普及率只有17%,而且是不帶冷凍室的冰箱,想要長期保存疫苗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於是日本政壇頓時發生了一場大地震,從上m.hetubook•com.com到下都在討論我們這個資本主義的日本到底能不能注射社會主義的疫苗。
因為疫苗保存期太短,所以當時日本在收音機、報紙、電視上進行了大規模宣傳,通知日本國民統一於7月21日開始接種,用最短時間,在疫苗失活前為人民完成接種。
到此為止,可以說日本政府在60年後新冠流行時,又複製了一遍當年小兒麻痹症流行的前期狀況。
而當時美國也在流行小兒麻痹症,疫苗美國人自己都不夠用的,所以輝瑞公司禮貌地向日本人表示:爸爸自己還一屁股爛賬呢,沒工夫管你,兒子你自己找個偏僻的地方上弔吧,別死在我眼前礙著。
同樣是疫情大流行,同樣是另一個紅色大國試探性地詢問,而且不管是鐵路、輪船等交通設施還是低溫冰箱的普及率都遠遠高於60年前,然而此時的日本卻沒有一個再敢站出來說「此次決議我負全責」的政治家了。
不僅沒有,而且安貝進三那薛定諤的腸炎又犯了,還把
和-圖-書自己的秘書菅一偉一腳踹了上來為自己背鍋。少壯派的河野太郎原本堅定地要競選安貝下任的首相之位,而且民調支持率一度高達80%以上,但看到疫情爆發后也默不作聲了,轉而開始支持菅一偉上任,沒有一個肯負責的。
隨著日本經濟泡沫破滅的,不僅僅是日本人的信心,還有他們長期以來一直在維繫的集體主義精神。在那之後,主動去維護集體精神、犧牲個人利益的、勇於負責任的日本人是越來越少了。
「喂?船前小姐嗎?」
於是他難得地想起了一個人,一個他幾乎從來沒有主動打過電話的人。
「鑒於事態的緊急性,我參考了專家們的意見,認為事已至此,我們必須採取非常對策。大家的理解也給了我勇氣——此次決議,我負全責(責任はすべて私にある)!」
兒子嘛,出了第一時間后總是要找爸爸去哭的,所以日本人理所當然地找到了美國人頭上,要求輝瑞公司(對,輝瑞在那時就已經進入日本市場了)提供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