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不意外國外官僚、政客也有政審這種事,畢竟喬布斯在擔任一個屁大點的美國公職人員之前,美國那邊可是先給喬布斯做了一份幾百頁的政審材料,確認他沒有通共、通俄嫌疑后,才敢放行的。
秀則是真的開心,一方面是因為這消息太好笑,另一方面也是覺得丟一個人到警察隊伍里也不是什麼壞事。
秀則這才想起對方是誰——這不是平山大亨學長么。
「為什麼啊?」達芬奇發出了悲鳴,「我們現在又不缺那兩個……咦?請問,您剛才說『我們』是什麼意思?」
「別開玩笑,誰會去管什麼搶劫犯,我是說你們啊……要不要為國效力?」平山大亨終於道出了來意:「聽說你們只用了10分鐘不到就抓到了人?」
其實剛才一川寶夫之所以會發脾氣,多少也是因為這個——他不想去警察局,更不想解釋自己的錢是從哪裡來的,所以剛才他的脾氣至少有一半都是裝出來的。
「行啊,你都當上警察了!我可得提醒兄弟們離你遠點。」
「那我就直說了……」平山嘆了一口氣:「昨天,你的人好像是幫警察抓了兩個搶劫犯是吧?」
如果說畢業去當了警察,平山大亨勉強還可以被東大的人所接納的話,當了公安后還敢進東大的門,那就等著被老教授們罵死吧。
「是,怎麼,那和*圖*書兩個搶劫犯這麼有來頭?」久世秀則故作驚訝。
電話那邊也沒讓秀則等太久:「確實很久沒見了……聽過你們又拿了個冠軍,我過幾天會帶慰問品過去,告訴川上一聲就好……那小子換手機號居然不通知我!」
「吃虧某種意義上也是福嘛……」秀則目光閃爍、語焉不詳,「至少對我而言是這樣的,反正給兄弟們發工資的是我。」
家裡人的電話,他現在都用那部黑色的機子交流;和學校里的人則是用銀灰色的;商務則用他買來的土豪金手機殼,和千子膩歪時則用粉色——要不是該死的蘋果沒有雙卡雙待,他才不需要這麼麻煩。
不過這到底算是好事,還是壞事呢?秀則有些憂心忡忡。
「所以對於民間這邊呢,我們的想法是要選一批信得過而又足夠貼近民間的人為我們打聽情報,同時留意左翼的動向,不能再鬧出日高鐵司機罷工那種事了。」平山慢慢地說道。
嗯?秀則心中打起了鼓。
「放心,一定幫學長通知到……話說上次在賞花會見面后,我沒有給學長添什麼麻煩吧?」
聽完達芬奇的彙報,久世秀則哈哈大笑。
沒想到自己學長居然進了這個部門。
「您好,這裡是秀則,好久不見,甚是想念。」秀則給了一個萬全的回答。
「對,就只為了慰www.hetubook.com•com問,你也別和人說我現在在哪上班。」平山連忙補充了一句。
「喂,秀則,是我。」
……
公安……那不是直屬於首相的機構?
「所以?」
「那可由不得你。」秀則以一副毫無憐憫之心的表情說道,「組織已經決定好了,你們就給我老老實實地去當警察吧。」
秀則心中一緊,難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已經被人注意到了?
久世秀則這才明白,原來學長是專門有事找自己。
「就是說,倒霉的不止你一個。」秀則輕鬆地翹起了二郎腿,「警視廳那邊和我說了,要我們拿出幾個人來湊數,每月給個3萬円的工資意思意思……反正就是要對社會有個交待,畢竟小政府,他們警力也緊張嘛。」
「那可不行。」平山聲音又變得有些不自然:「回學校自然只是慰問,但給你打電話卻還有別的事要說。」
別看日本公安和日本警察廳在同一個部門,但它卻是一個單獨的機構。
「就是因為你們和町內會合作所以才……哦,情報的具體來源你最好不要問,總之,我會幫你申請一筆經費,但你們每周都必須為我們寫一份報告,如果有什麼異動也要及時彙報……我可以相信你的吧?」平山問。
至於筆錄嘛,難道一川大人還需要自己寫筆錄不成。
秀則:?!!
「那
https://www.hetubook.com.com還真是榮幸。」秀則努力讓自己的語氣中不帶上一丁點的嘲諷之意,「學長和我說話不需要拐彎抹角,直說就是了,大家又不是外人。」
「呃……就我個人來說當然沒有什麼。」秀則試探著問:「但是,為什麼會留意到我呢?我們這才剛剛和幾個町內會合作……」
「對,我也是這麼和上級解釋的。」平山大亨倒是真沒多想,「總之,這事就這麼定了,我這周末就回棒球部去看看。」
其實他有話沒有對達芬奇明說——在這件事發生后,還有另一個人也找到了秀則。
「那就好,要不是你跟著河野家干,其實我們也不太放心交給你來做的,畢竟你政審有點問題。」平山也沒有和秀則客氣。
總之,如此這般之後,秀則突然發現自己想要繼續低調下去的願望,算是徹底破滅了。
搞情報的人果然和普通人不是在一個思維上的。
平山大亨很響亮地咳了兩聲:「小聲點,現在說這個不合適……我已經是公安了。」
「我有問題?」秀則哈哈一樂:「就因為極道出身嗎?」
作為一個超然的機構,它的職責就像老舍先生在《茶館》里描繪的宋恩子和吳祥子一樣,「我們哥兒們從前清起就專辦革命黨,不大愛管販賣人口,拐帶婦女什麼的臭事」,偶爾也敲詐勒索兩下。
hetubook.com.com既然他都想不起來對方是誰,那就一定很久沒有說過話了,又是校內認識的人,所以姑且這麼回答再說。
事情還要回到搶劫案發生的第二天上午,秀則接到了一個陌生來電。
電話中傳出來的聲音讓秀則愣了一下,因為這個聲音有些熟悉,但他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對方到底是誰。
秀則嘆了一口氣:「學長當然可以相信我了,畢竟我可是連流浪漢都要壓榨的資本家啊,萬一底層鬧出點事來,那我可就樂子大了。」
「為·國·效·力?」秀則一字一頓地重複道,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這種事和秀則之間的距離,應該就好像從地球到三體星一樣遠才對。
「緊張個X啊,一幫話都聽不清楚的老頭子,天天沒事就打麻將。」達芬奇忿忿不平,「活都讓我們幹了,他們卻拿著幾百萬円的年薪,還有種種節假日、保險、獎金等福利。」
「好的,我馬上就去和川上學長說。」
見他走人,警察也鬆了一口氣,能把人送走就成功大半,接下來就是警察內部操作的事了。
既然話已經說開,平山大亨也就不再遮掩:「是,說起來,雖然我們機構近些年來經費有所增加,但對民間的控制力度還很不夠。去年《蟹工船》重新流行的時候,我們的上級就感到很丟臉,為此還被斥責了。」
「原來是在公安高就。」秀則恭維了https://m•hetubook.com.com一句:「學長這次回來,就只是為了慰問嗎?」
達芬奇愁眉苦臉:「就是這樣才煩啊……現在兄弟們都拿我取樂,當條子有什麼好的?」
「不,當過極道反而是加分項,你政審有問題是因為你學了中文,而且還有說『哎呀』的口癖,這個口癖只有種花家的人才說,所以有嫌疑。」平山大亨直言不諱,「你想想看,除了你還有哪個日本人說過『哎呀』?」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在這種小地方露了餡。
「既然如此,學長其實沒有必要專門通知我。」秀則寬慰道:「不管怎麼說學長就是學長,只要來慰問,大家一定是歡迎的。」
發作了一番后,一川寶夫總算是在警察的賠笑之下,坐上了自己的車,瀟洒走人。
「這個,可能是在學中文時養成的吧?」秀則盡量將自己語氣放輕:「就好像動漫看多的外國人,會習慣說『嘛』、『吶』這種話一樣?」
這事當天晚上萬事屋那邊就做了彙報,秀則當時倒也沒往心裏去,只是看平山如此鄭重其事地談起這件事,秀則反倒是有些意外。
不過這並不妨礙他作答,因為響起來的手機是自己那台銀灰色的手機——也就是校內專用機,打這個號過來的人,通常目的都比較單純。
雖然大家都對這兩個人物恨得不行,但你還別說,活到了《茶館》最後的主要人物還就只剩了他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