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當然,每天都要接待幾十位有錢的客人。」
「你叫我過來,就是來幫你做義工的嗎?」她問。
聽著這些話,葵的表情也黯淡了不少,只是態度卻依然堅決。
「呼~~還擔心她無法融入來著。」葵暗自鬆了口氣。
老人想了半天,最後還是沒能想出該怎麼形容那裡的地貌,只好放棄。
「啊?」泉露出了懷疑的神色:「您當年是做什麼的?」
泉說到「朋友」二字時特意加重了語氣,說完話后又單手叉在腰上,就那樣原地歪著,略帶挑釁地看向了葵。
「切,小丫頭也不想想那是什麼年代,能上飛機的又是什麼人。」老太太傲嬌了,「不好好伺候我們,我們還不去首相那邊接待貴客呢。」
「啥?」佐野泉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在說什麼啊?這事又不是我們做的,我們只是偶然知道而已,而且還不一定是知道實情。」
一旁的老頭子們大多也是如此,一邊和萬事屋的人道謝,一邊商議著下次去誰家聚會。
「所以?」
「辛苦您了。」葵讚許了一句。
葵對著她的臉指了指:「左邊鬢角前面,還有一張紙條沒有摘。」
「唐吉訶德?」老太太一聽這個名字就拉下了臉:「你們這些好孩子啊,還是不要和那個『小混混集中營』扯到一起比較好,貴一點就貴一點,我們承受得起。」
原來,萬事屋也會在老人們聚會的時候趁機做一些土木工作方面的事,以免叮叮咣咣的聲音吵到老人。
如果這老太太真的是佐藤榮作時期就負責接待貴賓的,那見過的人恐怕真的比自己多幾十倍https://www•hetubook•com•com都不止。
葵盯著她的臉看了一會:「你不是也挺開心的嘛。」
「但是你剛才也看到了,那些老人除了養老金和年金外,都沒有收入來源。」葵說:「如果養老金虧空的話……」
這樣一來,泉的手裡就只剩一張「小丑」了。
「佐久間宅、桂木宅,還有市市谷宅的問題都已經解決了,不過鶴見宅因為水管構造不明,去找地產公司要了圖紙來看,所以耽擱了點時間,不過也快了,我路過時已經在複原。」
泉頓時氣急:「那關我們什麼事?又不是我讓那個銀行家去投資的!投資者就應該為自己的選擇而負責,別人誰都代替不了。」
歐巴桑笑得張開了嘴,連大槽牙都露了出來:「都說了,小姑娘還是太嫩!不懂得管理自己表情的人啊,將來是無法在社會上立足的。」
佐野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想讓自己平靜下來。
而她對面,一位老太太也是屏氣凝神,緊緊地盯著泉的面龐。
「哪裡,多謝惠顧。」葵看著放在自己手裡的萬円鈔說:「不過,您是不是給太多了?修您家的玻璃用不了那麼多錢。」
船前葵牙齒咬住了下嘴唇,遲疑了好一會才重新開口。
泉一邊說著一邊撩起了自己的袖口,露出了蛇紋:「當我們最慘的時候,又有誰來管過我們?嗯?把我家弄成這樣時,有銀行家大發慈悲,站出來說可以再寬限幾天嗎?還有你的爺爺,被逼著用苦肉計也要把你送出來,到底為了什麼?你別還在自己沒有站穩時,和-圖-書就去替別人操自己的心!那不是我們應該關心的事。」
葵不敢用力掙,生怕傷到了老人,只得任她這麼摟著。
過了一會,萬事屋的人前來敲門。
她轉過了身,拂袖而去。
「真是麻煩你們了。」谷麗子摟著葵說:「又是幫我們修房子,又是陪我們聊天打牌的……」
「別人是怎樣我不管,我只要管好我自己,我覺得這樣不對。」
「和我拼,你還太嫩!」
老太太嘴角翹起,露出了「滑稽」的表情:「小姑娘有韌勁是好事,不過你確定你見過的世面比我多嗎?」
「不,我不會去舉報,你也是我的朋友,那樣做也是背叛。」
雖然這個回答不是最好的,但佐野泉也可以滿意了。
「怎麼會?」老太太嗔怪:「你們做了這麼多的事,只收那點錢怎麼可能回本?聽我的,拿著!說起來,我還沒有感謝你們幫我把雜誌退訂的事呢,那幾個傢伙實在是太嚇人了……」
「在哪裡挖呢?」葵掏出了筆記本。
「哦,那個啊……」泉無所謂地擺了擺手:「放心,就算養老金出了那種問題,承擔責任的也是那家投資公司和保險公司,老人們的養老金不會少的。我只是想看著她家裡出個丑而已,省得再一天到晚耀武揚威。」
「真是夠了!」泉氣得重重地跺了一腳:「聽著,那種事壓根輪不到咱們這種人去操心!就算最後出了事,也會有官僚,還有那幫平時自詡為『精英』的傢伙們去擦屁股,我們能管好自己這檔子事就已經很不錯了!」
「對了,明天到我家那片草地上,幫我挖幾個洞。」有老人m•hetubook•com•com突然一拍額頭,想起了什麼:「你看我這記性,幾次都想提,但都忘了……我看那片地很不錯,可以打迷你高爾夫啊,我們幾個老友買的球杆,都堆在倉庫里堆了十幾年的灰,該拿出來用一用了……」
「啊~~~」佐野泉發出了悲鳴:「為什麼吖?又是我輸!」
「那麼……你要去舉報我嗎?關於NADL那家公司的事情,是我打聽來的哦!傳出去后,人人都會知道我們俱樂部把不住口風……雖然說確實是如此,誰讓我認識了一個正義感爆棚的『朋友』呢?事先聲明,我死也不會向那個女人低頭!」
隨著老太太的一聲大喊,泉手中僅剩的兩張牌中的那張梅花七,被老人從她手裡拔了出來。
突然間,老太太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她這一說,泉才注意到。果然,剛才從臉上取寫著「笨蛋」的紙條時沒有注意到那離。
「受不了……」泉又抱怨了一句:「如果你叫我來就是為了這個,那你現在也該滿意了吧?我得趕快回去,今天又有一批酒要過來,我得親自查點……」
「所以,我希望能夠勸服你,然後用投匿名信的方式告訴那家銀行,關於NADL公司的實情。這一切都隨你,當然如果你不答應的話,我是不會出賣你的。」葵眼神恢復了堅定。
「啊啊啊~~你們作弊!」泉頓時炸了。
「但這很不對。」葵認真地和她講:「奪愛之事當堂堂正正,不應該牽涉無辜……雖然我沒有這個立場和你說這些話,而且我也不懂金融什麼的,但我知道如果平白無故少了一百億的話,任何一個銀和*圖*書行也不敢說自己不會有問題吧?」
「再來!」佐野泉不服氣:「我見過的客人不比任何人少,不應該輸給谷麗子奶奶才對。」
「就是那個,你知道的。」葵將手按在了泉的肩頭上:「我後來仔細想了一下,覺得還是應該把這事告訴銀行。」
「喂,不要亂丟垃圾。」葵在她丟掉之前便先搶到了自己的手裡。
「這個,成本開支的事是會長在管,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說我們不靠這個盈利,至於耗材我倒是知道一點,都是直接買唐吉訶德的內部價,他們幫我們聯繫的尾貨。」
葵認真地搖著頭,否認了她的猜測。
老太太將頭昂了起來:「空姐!而且首相官邸舉辦的宴會,我當年也去了不下十幾次。說起來,佐藤那傢伙辦的宴會,那真叫一個奢華……」
「話是這麼說,但當他的決定會牽扯到那麼多人的時候,你真的能夠心安理得地旁觀嗎?」葵反問道。
泉不說話了。
「你是不是這陣子好事做太多了,忘了咱們原本是什麼人來著?嗯?」
說到這裏,佐野泉有些心虛——因為她主要管的還是大客戶,還有和公司洽談、牽線的事,管場內還是要看業務骨幹。
等等,不對啊?就算見的人再多,玩抽鬼牌也不應該……
「開、開個鬼的心啊!」泉杏目圓瞪:「陪一些上世紀初的老人家聊天,怎麼可能會開心啊!」
佐野泉盯著手裡的紙牌,緊張地咽下了一口唾液。
在她們交談的時候,泉一直在旁邊看著,直到出門后被風一吹,她才想起來自己是來幹什麼的。
就在這時,她突然發現地上掠過了一道白光和*圖*書。
葵偷偷扯了一下自己的袖子,確認紋青一點也露不出來后才放心:「您說笑了,他們不敢惹我們。」
泉迅速回過頭去,結果後面一位正在「觀戰」的老頭,沒能及時把袖子里的鏡子塞回去。
船前葵聽到動靜便探頭進來看了一眼,看到泉正和老人們玩鬧后才放下了心。
「很好……那你就試著來勸說我吧,今天這樣可不夠哦!」
她終於知道葵把自己帶到這裡是幹什麼的了,只是這個答案卻讓她很不爽。
泉隨手便將耳旁的紙條一扯,就要丟到一旁。
「不,叫你來不是為了談那件事,我要說的是那個養老金。」
「哈哈哈哈~~」
葵的表情顯得有些困惑:
泉本來已經在整理心情,但聽到葵這句話后,立刻又警覺了起來:「嗯?什麼養老金?」
「呃……一時間很難說清啊。算了,明天你們來的時候,我再帶你們去好了。」
看葵依然眉頭緊蹙的樣子,泉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接到差不多完事的消息后,葵便告訴了這些老人們。老人們在感謝之餘,多少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拿出了500円、千円鈔來做酬謝——這事如果是家政公司來搞,沒有個大幾千是絕對搞不下來的,甚至破萬也不是不可能。
她一邊想著,一邊迅速重新給在座的幾位發好了牌,準備再來一局。
「幾十位。」老太太差點又笑出來,「我當年哪天不要見幾百個,要說大人物,我見得也不比你少啊?」
「空姐還可以去首相官邸?」泉的驚訝可不是裝出來的。
她暗自下定決心,就算別人說得再可怕,下次也一定要去做激光手術,把紋身洗掉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