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你沒摻和進去……因為那些傢伙做的是新式傳銷啊！」
葵異常敏感：「嗯？」
谷麗子喜滋滋地向葵介紹起來：「對，小三郎借給我的，交一萬円的會員費就能免費拿到一台磁療儀啊。他們說是讓我拿磁療儀出去出租，租金全歸我自己，他們每個月再從租金中拿一部分走就行……啊，小葵剛才這次是免費的。」
在例行彙報結束后，兩人同時發出了一聲如釋重負的聲音。
「不多，兩百萬円。」谷麗子擺弄著磁療儀，頭也不回。
「感覺很不錯。」她違心地說。
一番磁療下來，葵感覺自己腰部那裡好像是熱了點，而且也出了些汗，但總體來說也沒什麼太大的感覺。
谷麗子更得意了：「我就說嘛，凡事還是需要親身體驗一下才行，剛才還有人說我花了冤枉錢呢。」
「葵，過來，你也來做做這個磁療，看看效果怎麼樣。」谷麗子不由分說把她拉到了自家的裡間，指向了一個奇怪的機器。
「小三郎說是如果一個月能租出去30次左右的話，租金一年應該能收到售價的6%左右啊，比銀行的利息高多了。」谷麗子也沒有隱瞞她什麼，「就算租不出去，租金用養老金也能付得起。」
但谷麗子似乎不怎麼在乎這個。
「哦，那https://www.hetubook.com.com就是了。」佐野泉立刻下了判斷，「那家公司我也知道，老傳銷公司了，只是大家拿他沒辦法而已，當年我父親的公司里也有員工因為他們破產了，不過當時好像賣的是『預防腰椎問題的床墊』……」
「真是敗給你了……」泉無可奈何，「你是不是忘了我們的身份？還是說拿了一張信用卡后，你就真的認為自己是正常公民了？為什麼我們要用正常人的手段去對付他們？」
葵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但要說舒服，可能還比不上平時運動結束後身體自發產生的那些內酚酞來的要好。
「這樣啊，是好事就行。」葵決定不對此發表評論。
「回來！」佐野泉在電話中不耐煩地喊道：「你這樣根本勸不住他們，他們還會覺得是你在阻礙他們發財呢！你不是說了嗎？那個老太太都稱呼傳銷員的名字『小三郎』了，要論信任感，人家也做得不比你們差啊！」
谷麗子一邊說著，一邊將其中那塊像是腰帶的東西取了過來。
就好像是阿里旗下的花生日記、未來集市一樣，既有「會員費」，又有傳說中的「51級的金字塔結構」，所以被國家罰款一點都不冤。
這下子，葵更加迷ｈeｔｕbooｋ.ｃoｍ.cｏm糊了。
「你是指……」
不用說，葵大吃一驚——「傳、傳銷？！」
見她依然不開竅，電話那一邊的泉連連搖頭。
傳銷還要口燦蓮花地發展下線，要講課、要打雞血、要推出產品，多累啊！而互聯網金融隨便搞個p2p、區塊鏈的概念就能騙一堆凱子主動送錢，這多輕鬆啊，是吧？
「能有多少錢？」
看她這個樣子，葵稍微放心了一點：「哦……那現在應該還可以退款吧？」
「確實，太貴了。」谷麗子點頭。
但這和此時的葵沒有什麼關係便是。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后，葵按照慣例，又給泉打了個電話，而她堅持這項舉動已經很久了。
「那個磁療儀是哪家公司的？」泉懶洋洋地問。
最後這些傳統傳銷公司之所以會破產，也並不是因為被政府幹掉、被百姓抵制或者是有人良心發現，而是因為來自於互聯網金融的降維打擊掐斷了他們的資金鏈。
因為一些關係，傳銷在日本屬於合法行為，要不是後來因為一系列惡性案件的爆發，日本政府壓根不會專門出台法律，以確定「營銷」和「傳銷」之間的區別。
當葵心事滿滿地來到社區，想著該怎麼說服泉時，她發現社區的老人們正在熱烈地討論著什麼東西。
正因為和圖書日本的傳銷公司都會鑽空子，再加上它們做大后基本都會請律師、塞政客錢，所以民事訴訟肯定是要打拉鋸戰的，而受害者又往往已經破產，所以完全請不起好律師。
……
「會嗎？」
總之，「大和生命」就這樣頑強地在日本生存了下來，而且甚至還在1993年時把它們的業務推到了中國，某東的老闆奶茶強當年還在大和生命的中國合資公司手下干過活，也不知道他現在天天喊口號講兄弟的那一套，是不是當初從大和生命學來的。
葵回想了一下：「呃……好像是叫『大和生命』？」
而安利那種傳銷就比較隱蔽，因為他們確實賣了產品，只是這些產品與其說是「最終消費者」消費掉了，還不如說是爛在了渠道下線的手裡，所以不得不把這些高價產品用掉罷了，而這也給了安利鑽空子的機會。
葵對這種高科技的玩意有本能的抵觸心理，奈何人家老人特別熱情，所以她也不好拒絕，只得任憑對方將腰帶纏到了自己身上，然後在液晶屏幕下方的按鈕上點點點。
什麼，公訴？他們違法了嗎？
啪！
「可總不能這麼看著吧？」葵還是不決定改主意。
葵認為人心都是肉長的，泉只要和別人相處久了，遲早也可以像自己一樣，站在別人立場上https://m.hetubook.com.com想問題，所以哪怕見效甚微，可她依然堅持了下去。
「會！」泉稍微有見識一點，「這種事老娘見的多了，這世界上的馬鹿真的是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多，死命勸都勸不回來那種。你想幫他，結果大概率是你和他之間的關係反而先鬧僵了。」
「兩百萬？」葵被驚到了，「那不是很大一筆錢嗎？」
極道的漢子和女漢子們哪裡用過什麼磁療儀，身體沒什麼毛病還要「養生」，這太娘了。極道男兒嘛，哪怕是受了重傷、血還在流，依然能面色如常、談笑風生的方為大丈夫本色。
「不行，我得去提醒他們！」她二話不說就要掛斷電話。
她們兩人雖然觀點不同，但即便是到了這種時候，也沒有一個人提出要去報警。
「退什麼款？」谷麗子奇怪道，「我根本就沒有買啊？這是一個公司借給我的。」
「借？」葵被搞糊塗了。
從外面看，這個被谷麗子稱為「磁療儀」的東西就像一個普通的床頭櫃，柜子上面是一個裝著液晶屏的儀器方盒，方盒上還連著幾根粗管，粗管的末端則是插在幾片像是電熱毯的厚布中。
「算了，今晚你來我這裏，我們商量一下吧……實在不行，你還可以去找他。」
佐野泉用一副無可奈何的口吻，開導起了這個唯一算是自己朋hetuｂｏoｋ•cｏm.ｃom友的人：
「對。」
可能是對老年人效果更好些吧？她隱約猜測道。
其實稍微算算就知道，傳銷這玩意哪怕每級只有3個人，裝滿後到21級時全世界人就已經都是你下線了，花生日記的51級……這目標恐怕已經不是區區銀河系了，而是打算把M78星雲那些只能堅持三分鐘的兄弟們也發展成下線，而一般的傳銷組織最多發展到6-7層時就會因為資金鏈或者東窗事發等種種原因而崩潰。
「租給別人用嗎？」她追問道。
她好奇地湊過去問，那些老人們見是她來，也沒有瞞著她，主動就和葵說起了這事。
「舒服吧？不僅熱起來了，而且那裡的感覺也變得靈敏起來了。」谷麗子似乎很得意的樣子。
「錢？」葵有些警覺，「這個磁療儀，大約要多少錢啊？」
「說起來，小葵平時練習劍道，肌肉也很酸痛吧？不如也來試試看，我們幾個老傢伙都試過了，都說感覺很棒，腰都熱起來了。」
電話那邊，泉很響亮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然並卵，雖然日本法律定義傳銷是要有「金字塔結構」和「有人受財產損失」等特徵，但如果傳銷公司確實售賣了一些產品，你就很難判斷產品的真實價格，說顧客「受到了損失」，而這也給了他們可乘之機。
「磁、磁療？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