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從轉移矛盾的效果還是安全性來說,挑動民粹情緒明顯都更加安全,而且可利用性更高吧?
一個是「世襲政客貪婪自私、文官腐敗無能、財閥資本家利用掌握的生態和渠道對國民收租」。
見了面后,秀則立刻覺得自己動用主家的關係似乎是有點虧——因為他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另一個是「因為東亞各國心懷鬼胎,想要藉著虛構的歷史來占我們的便宜,奪取日本的生存空間和自然資源,除了趕緊脫亞入歐、並且依靠美國爸爸抵抗外別無他法。」
「怎麼,日子過得很艱難嗎?」秀則關心地問。
他一邊這麼說,一邊偷偷瞟著河也太郎的臉色,發現對方不僅頻頻點頭,而且還是深以為然。
「那還真是糟糕啊……對了,最近我又從石川縣搞了一大批便宜的白米水果過來,農協那幫天殺的老頭子不肯讓我們送到市場上去賣,呵呵,當年我老爹倒賣建材時都沒有受過這種氣……」
「我倒是想不實幹,可錢不會自己流過來啊。」秀則半真半假地抱怨。
「不要客氣……兄弟還在北海道搞了幾單小活,以後還要拜託兄弟多多關照呢。」
也不能光上供、幹活,偶爾也得讓政客為難一下才行,對吧?
「久世會長果然豪爽。」武井聞言大喜,「其實…和*圖*書…找到視頻時我們也沒有多想……」
隔著海峽舉個旗子,對著喇叭喊幾聲就是愛國了?俄羅斯人能不能聽到還是另一碼事呢!真是浪費經費。
「是,敝人武井八雲,不知道您是?」
對控制了日本行政、公共資本的上層階級來說,擺在他們面前的有兩個引導輿論的方案。
帶著一股惡意,秀則將支票遞了過去。
而國人只是被豎起來打的稻草人之一,尤其是因為國內網路上一些極端民族主義者搞「將南京的遭遇複製到東京去」的言論和「抗日神劇」中的描繪,讓日本那些持「鄰國報復論」的傢伙們得到了利用,他們總是在國內鼓吹「不限制鄰國的話,他們會在日本展開屠殺,而且不光軍隊,普通百姓也會屠殺日本人」的言論,並且還能從網路、抗日神劇中找出例證。
「大米這東西,放一年變成陳米就不值錢了,反正拉出去也是扔掉,我準備開個食堂,平時讓兄弟們聚到一起吃飯也能聯絡下感情,省得像今天這樣,丟人都丟到上面去了。」秀則拋出了自己的誘餌,「都是住極會的,有什麼活動需要支援就直說,咱們混極道的,就不要學外面人一樣矯情了。」
涉及到了真右,所以秀則也只能去找自己的主家解決問題。
秀和_圖_書則完全搞不懂這些人在想什麼,不過他還是在支票上寫下了100萬円的數字——反正安貝向森友學園捐款也就是這個數,就當是打發叫花子了。
對方看樣子對和心會也不是沒有耳聞,畢竟是能從暴力團認定中脫出去后還能混得風生水起的組織,屬於同行之間勵志的「榜樣」。
「……還好吧,至少還沒有淪落到山口山組『愚連隊』去偷西瓜那種地步。」武井看來不想深談這個。
「我懂,我懂的。」秀則掏出了支票:「這樣……聽說你們去年還去了北海道,隔著海峽向俄羅斯人示過威?」
「那真是感激不盡……」秀則道了謝。
秀則連忙補充了一句:「其實也不用施壓,這種小事還要動用您的面子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只要能和對方直接搭上線,讓在下去和那些人談談就好……」
秀則迅速將彼此之間的稱呼換了一種,代詞甚至還用了多年好友之間才會用的那個「你(omae)」。
「確實……這種事不應該干擾到企業的正常秩序。」河也太郎說。
「呃,你的意思是?」武井不懂他為什麼提這個。
在政客看來,街右不過是他們控制社會的工具而已。既然秀則成立了一個又能賺錢、又能控制人的企業,那他就是「人」而不是「羔羊」和*圖*書,而人則是不應該被工具束縛的。
秀則為了解決這件事甚至動用了主家的關係,可見他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而河也太郎的面子看來也很好用,秀則在咖啡館里等了不到半小時就等到了人。
總之,如果一個人能混入日本官政商生態,成為資本主義體制內的體面人後,就不要再去管什麼右翼分子了,那些人只是維穩的另類工具而已,如果讓工具耽誤了自己掙錢,那完全等於本末倒置。
久世秀則萬般無奈:「因為在下接下來的計劃是促進出口,只要讓相關產業發展了,利益相關的人自然就會前去為自民黨投票,用利益捆綁人比光用口號要牢得多。」
日本經濟連續三十年沒有什麼增長、養老金虧空醜聞頻發、因為年輕人壓力大而少子化進而缺乏勞動力、經濟被中國趕超……當這些社會、經濟問題不斷尖銳起來后,民眾就會需要一個批判的對象來發泄不滿。
這倒不是因為資本家們突然愛國了,而是因為這樣很方便他們轉移矛盾。
來人聽到秀則這麼說,著實愣了一下,尤其是當他看到秀則又行了一個住極會內部的禮節后更是明白了什麼。
「一點也不,我好歹也是公安委員會的,邀請他們組織法人過來談談就是了。」河也太郎壓根沒拿這當回事。
www.hetubook•com•com——如果是你,你會選擇用哪個輿論方案對國民進行引導?
於是他沒有思考多久就決定答應秀則的請求:「這樣好了,我幫你找人,相信應該能讓對方消停一陣子……」
有人認為網右、街右團體的支持者中,不應該包括日本那些大企業,可事實上是日本很多大企業都會向這些團體捐錢。
秀則要求讓「愛國分子」閉嘴的行為雖然從民眾視角來看有些突兀,但在河也太郎看來這種行為邏輯卻是正常得很,屬於上流階級的典型思維。
「咦?宣傳一下不好嗎?你不是希望在國民心中豎起『保護者』、『愛國者』的形象嗎?」
「既然都是自己人,那就好說了……」秀則表現得頗為親熱,還親自給對方倒了一杯咖啡,「兄弟們最近生意怎麼樣啊?上次開會時,我怎麼好像沒看到過你?」
武井眼神瞬間落到了那張支票上:「……那是自然,如果不做出一點實績的話,怎麼能讓外人相信我們是真心愛國呢?」
「原來是和心會的,久仰了。」
聽完了秀則的請求后,河也太郎有些疑惑。
武井看來和上流階級之間接觸的次數還是太少,還不會魔術中「變臉」的這種高級絕活,被秀則突如其來的親熱搞了個措手不及。
「敝人是和心會的,久世秀則……哈哈,和-圖-書看來敝人這次真是丟人丟大了。」秀則苦笑。
饒是他覺得分寸有些不對,但伸手不打笑臉人,他調整了一下心態后,也換了個較為親近一些的稱呼。
「請問,你們是『日本青年團』的兄弟組織『義人會』的吧?」秀則張口就道出了對方的身份。
秀則心中暗笑:雖然日本極道組織總是能得到資本家漏下的一些殘羹剩……應該說是吃完飯後排出的不可吸收物,但奈何因為經濟不好,想吃屎的團體實在是太多,光是國內就有大大小小一千多個右翼團體,說起來總是狗多屎少,所以也不是每條狗都能吃飽。
而且用的還是極道之間用來交流的特殊彈舌音。
「所以?」
河也太郎笑了:「原來是這樣,想不到久世君還是實用主義者。」
「實話說,不太好……有幾個兄弟從我這裏退社去賣奶茶了……」武井苦笑,「畢竟大家兄弟一場,我也不好阻攔他們去發財不是?至於樓上,我當然是去不了的。」
「為了保險起見,萬一在中國、韓國、東南亞那邊傳出MMP公司和萬事屋是一個老闆、老闆還是右翼的消息,這生意就沒法做了。愛國雖然很重要,但愛國如果不能向支援國家建設、向政府交稅、幫助人發展民生的話,那我和那幫只會遊行的廢物還有什麼區別?」秀則實話實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