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能成功,完全是因為當時的日本民眾已經對自民黨世襲政治痛恨到了極點,所以這些「平民議員」才有了上位的機會。
現在,野田加彥給了他們一個再明白不過的回答——在法定任期結束前,我絕對不會解散眾議院,你們盡可以好好享受剩下的兩年時光,能撈多少錢就撈多少錢。
就在一眾議員的竊竊私語中,野田加彥開始發言。
「兩年前,我們民主黨實現了政權更迭,但是民眾對政權更迭的評價,關鍵要看今後兩年。所以不論結果如何,我都希望大家能放下恩怨,共克時艱。」
儘管海江田第一輪可謂是遙遙領先,但可惜的是沒有超過半數,所以第二輪選舉不可避免。
因為盼望著政府趕緊做點正事,所以民間關注此次選舉的人有很多,想要看看誰能夠帶領經歷了經濟危機、311大地震后的日本走出困境。
但最令人驚訝的則是野田加彥——他拿到了130多張。也就是說,他可能是在場所有候選人中,唯一一個有能力去挑戰海江田的人。
對這些沒有根基的民主黨議員來說,沒有什麼比野田加https://m•hetubook.com.com彥的承諾更加令人動心的了,只要他們腦門上還頂著國會議員的帽子,金錢、名譽就依然還籠罩著他們。
反觀野田那邊,雖然票數要比海江田少,但問題是馬淵本來就是前原、野田的盟友,鹿野絕對不會支持贊同加入TPP的小澤派,如果支持他們的票數全加在野田身上,那海江田的前途實在是有些堪憂。
小澤和鳩山黯然地低下了頭,而此時的野田卻是神采飛揚,渾身上下再無一絲土氣的樣子。
嘖,麻煩大了……小澤心說。
鳩山和小澤都是脫胎于自民黨的巨富,海江田也是做財經投資出身,他們和民主黨普通議員之間天然就有隔閡,對於他們會擔心的東西也是完全沒有概念。
雖然海江田的票數確實領先,但問題在於光是二人的派系就有一百多張,加上鐵杆盟友,超過150張票是理所當然的事。
而且這說法非常有說服力——因為野田自己壓根沒有什麼背景,所以他就算是想解散眾議院、重新進行大選,那也是一種自殺行為。
不多時,第二和圖書輪投票便宣告出爐——
台上,野田加彥不管不顧地繼續說了下去:「和那些『金魚』相比,我就是一條出身在泥巴中的泥鰍,泥鰍再怎麼努力也無法變成金魚,而我也不想變成金魚。」
和另外三人衣著光鮮筆挺的西服所不同,野田今天穿的西服顯得有些陳舊,再配合沒有怎麼修飾過的髮型,整個人從上到下都顯得土氣十足,很難不讓人聯想起鄉村幹部。
但這樣的表態顯然還是不夠有力,尤其是和第一輪演講時鹿野、馬淵那富有感情的演講比起來,顯得過於「老態」了一些。
可最後結果是連170張都不到,這也就是說,海江田爭取到的中立選票也就20張上下,這未免太可憐了一些。
小澤作為民主黨中最有能力的幾個人之一,雖然一開始確實忽略了這些,但當野田提到這方面內容時,他卻本能地察覺到了不對。
09年大選中,民主黨之所以能成功並非是因為民主黨做得有多好——他們壓根還什麼都沒做。
他希望鳩山趕緊反應過來,讓海江田再有所表示一下,可惜鳩山卻沒有注意到他的動作。
「和很hetubook.com.com多議員不同,我沒有世襲的地盤,也沒有深厚的背景,更沒有能支撐金錢選舉的財力,我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家孩子。」
不出意外,大熱門海江田以高票遙遙領先,是唯一一個超過了150票的人,達到了將近170張。
就在這時,野田加彥上台了。
一直在觀戰的鳩山和小澤終於感到了一絲不妙。
當然,感動他們的不是那句「農家的孩子」,而是野田這番表態背後的意義——他會說出我們想聽到的那句話嗎?
和第一輪相比,投棄權票的人只多出了三個,但海江田的得票數卻只有177張,也就是比第一輪多出了十張左右。
感謝稻盛先生,這是平民政治的勝利!野田暗道。
八月下旬,民主黨內部進行了第一次黨員選舉。
對這次競選,久世秀則也不知道會不會再出什麼意外。
因為前原誠司在「歷史上」是參加了競選的,並且在第一輪獲得了70多張票,這一部分票到底會分潤到誰身上,秀則也不知道。
而剩下的票則全跑去了野田加彥那邊——他以215張過半的選票逆轉了海江田千里,拿和-圖-書下了民主黨黨首的位置。
大概是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海江田第二輪演講時放低了不少姿態,演講四平八穩,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如果自己上台的話,絕對不會搞政治傾軋云云,試圖爭取中間派;
他眉頭緊鎖地瞟了一眼鳩山那邊,發現他似乎還沒有注意到問題所在。
鹿野大臣拿到了60張票,看起來似乎像模像樣;而馬淵則是慘了點,只拿到了30多張。
前面說過,民主黨和自民黨相比,最大的問題便是根基不足,所以很多國會議員都沒有所謂的世襲領地。
而這最終體現在海江田的競選演講上時便是過於自負——在他們看來,他們許諾不去清算對手就已經是非常慷慨的承諾了。
野田如此坦率的話,瞬間便勾起了在場民主黨議員的興趣。
「執政這個東西實在是太難了,就好像滾著雪球上山一樣,一步不留神就有可能前功盡棄。自民黨還在旁邊虎視眈眈,我們實在是沒有繼續再搞內鬥的精力。」
他說完后便是一鞠躬,走下了台,第二輪投票便如期開始進行。
按照日本法律,執政黨的黨首即為首相。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和-圖-書
,野田可以去考慮如何去組閣的問題了。
「方才海江田先生說的政治傾軋一事,我自然是相信他,不過我也很羡慕,因為以我如此淺薄的根基,想要進行政治傾軋也做不到。」
「如各位所見,我沒有根基。所以估計我即便是上了台,支持率也不會高,重新舉行眾議院選舉的話肯定會被選下去,所以我想要趁選舉有效期剩下的兩年中多做些事,不去思考和大選相關的東西。」
「我的家裡很貧窮,我今天所獲得的一切都是從『街頭演講家』開始干起,一點一點努力出來的,因為當政治家是我從小的夢想,我希望能通過從政獲得人情和志向的滿足。」
「至於政策方面,我是不打算變化的,因為我們如今的困境來源於天災,並非政策有失誤。而且我們和自民黨相比,最大的問題便是執政經驗太少,好不容易花了兩年的代價才摸索到的門道,我不想放棄。」
他們很清楚,自己的能力是比不上同區自民黨議員的,如果重新選舉的話,他們很有可能被拉下去。所以這些「平民議員」心中最擔心的問題其實還不是政權更迭,而是自己的位置還能坐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