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記者拿著話筒堵著老頭的嘴，表情上都掛滿了「我們不信」。他們繼續道：「根據事後採訪，很多參与集會的人都說感受到了您給予的鼓舞。」
老頭彷彿受了奇恥大辱，表示萬萬不能接受。
「你們這些媒體果然都是『fake news』。居然冤枉我這樣人品正直的民主黨人。」
別動腦子，無需邏輯，罵就對了。
周青峰當時正跟里美在衛生間里啪啪啪，說話都不經大頭，是從小頭出來的。他自己跟自己辯論，把富爾曼和洛佩茲整的苦不堪言。
老頭大概是看著視頻睡著了，助聽器都沒摘。他睡眠又不太好，聽到點動靜就醒，抬手遮了遮眼，看清人後嘟囔了一句：「維克多，原來是你。」
這視頻火的一塌糊塗，在「油管」上點擊暴增，好多沒腦子的都在視頻下留言表示贊同——生活如此糟糕，錯的不是我，是國會山的議員老爺造成的。
可記者驚訝的反問：「富爾曼教授，你沒看今天的新聞？
「為什麼貿易戰沒幹倒中國？敵在國會山。」
因為當民主不能通過正常渠道表達訴求，民眾必然尋求暴力。
我對當前美國和圖書的一系列衝突表示遺憾。希望政府能正視社會底層受到的歧視和壓迫。
「為什麼不直接給民眾發錢過聖誕節？敵在國會山。」
老頭滿腦子的疑問。
「這都是你個神經病信口胡說惹來的禍事。我現在成了什麼『衝擊國會山』的發起者。我堂堂民主黨人，居然混到共和黨那邊去了。」
我們不能再當官僚隨意操控的傀儡。必須給國會的那些雜種一點教訓看看，敵人就在國會山！」
老頭一翻白眼，「這還不是被你害的。你在電話里稀里糊塗的亂扯，完全沒個章法。我開口說了第一句，就不得不繼續說第二句。
「衝擊者都興奮的表示您說出了他們內心的想法。」
「為什麼疫情肆虐，民眾受苦？敵在國會山。」
周青峰對此打了個哈哈，壓根沒當回事。富爾曼老頭表面指責，內心對自己搞出來的聲勢有點暗爽，否則也不會看這段視頻看到入睡。
如此充滿民主和自由氣息的話語是我說的？
周大爺早就發現外面的熱鬧，但沒看見警察。他站在二樓窗口，撩起窗帘邊角朝外看，按兵不動。
老頭擔心天氣太冷凍死院子里的和-圖-書幾盆花，正忙著搬花盆到客廳。被一夥記者追問什麼「發起者」，他當場就懵了！
「等等，我沒讓任何人衝擊國會山。」
富爾曼眼睛一黑，差點暈過去。等他稍微清醒，當即嚴正聲明，「我的視頻僅代表個人觀點，並未煽動任何人去干非法的事。」
富爾曼家門口突然接連來了幾輛採訪車，一票媒體記者扛著攝像機堵在門口想要採訪「衝擊國會山」事件的發起者。
周青峰沒言語，繼續盯著電腦上反覆播放的視頻。畫面上，富爾曼正對著鏡頭侃侃而談。
富爾曼老頭對這個視頻是憂心忡忡，指著周青峰罵道：「這就是你個神經病在衛生間里精蟲上腦搞出來的。」
意外……大火！
富爾曼氣的快要鼻孔冒煙，可記者拿出他昨天跟洛佩茲的辯論視頻，愣是截了一段給老頭看。
「雖然官方嚴厲譴責，全美很多民眾也不贊成暴力行為。但初步民調顯示，您那句『敵在國會山』的話語正被廣泛接受。」
特朗普的支持者昨天在華盛頓集會，衝擊了國會山，擾亂了正常的會議秩序，所有國會議員被迫轉移。全世界輿論大嘩。ｗｗｗ.heｔuｂook•ｃｏm•ｃｏm
」
卧槽，你說啥？
「『衝擊國會山』？更是無稽之談，我八十好幾了，能幹這事？」
「發起者？我沒發起任何事啊。」
普通民眾哪有那麼多分辨能力？他們需要在困境找個宣洩口而已，只接受自己願意接受的「事實」。因為這最簡單，不費腦子。
老頭氣急，捂著胸口表示自己心臟病要犯了。他匆匆逃回屋內，找出硝化甘油服下，緩了緩呼吸跑到二樓。
好像還真是我說的。
於是富爾曼和洛佩茲聯手一起罵，換個更實在的靶子。
富爾曼看完視頻發出長嘆，暗想：「這其實是某個不負責任的傢伙跟女孩子偷情時的胡說八道。我只是個傳聲筒。」
啊……富爾曼愣了一秒，緊繃的情緒隨之放鬆。他摸摸|胸口，沒頭沒腦的說了句：「是啊，心臟跳動的很有力，這感覺不錯。」
「我沒我讓他們衝擊國會山。」
周青峰看的愣神，問富爾曼，「你真這麼想？」
但面對鏡頭，富爾曼也沒法否認，只能「嗯嗯啊啊」的敷衍，然後問一句：「這跟衝擊國會山有什麼關係？」
沒錯，我就是那個發起者，我感到非常的驕傲。我wwｗ•heｔｕboｏk.coｍ•ｃｏｍ還是要向全美大聲呼喊『敵在國會山』啊！」
過去懂王把中國作為靶子來攻擊，但這好像沒用啊！
老頭變了個人似的，又轉身跑出公寓大門，走到門外記者面前，整了整儀容后輕咳說道：「你們好，對於「衝擊國會山」事件么。
「為什麼民主政治亂成一團遭？敵在國會山。」
美利堅有言論自由啊，老頭覺著自己發點牢騷也很正常嘛——這都是民眾的心聲么，政府必須認真對待！
「這怪我？你們雙方要露臉又沒那個能力，非逼著我來想辦法。我都要精神分裂了。」
啥……？
最後辯論的兩人不得不達成共識，拋棄所有意識形態上的分歧，一起罵美國官僚是所有問題的根源。
周青峰反而鬆口氣，問道：「富爾曼先生，你不是追求刺|激么？現在就很刺|激。」
「很可惜，華盛頓的那些官僚不會為此改變。雖然我討厭特朗普，雖然我是個民主黨，但我知道哪怕拜登上台，這些問題也不會得到改變。」
「美國應該控制吸收低素質的移民。那些傢伙只會吃福利，製造社會矛盾。我們又不缺人口，應該把福利和工作機會留給國內的社會底層。m.hetubook.com.com」
富爾曼老頭上前一把抓著周青峰的手，氣急敗壞的罵道：
「難民應該待在自己國家，也許可以允許他們季節性的來美國從事低端工作，但不能允許他們留下。因為這會衝擊美利堅的穩定。」
去跟他們講什麼中美矛盾，股市債市，科技爭端，這都是扯淡。不管是紅脖子還是黑墨綠，不愛聽的。
「剛剛我收到YouTube管理員的後台信息，他們希望我主動刪掉這部有煽動性言論的視頻。因為這可能會引發民眾對政府的不滿。」
視頻上，老頭握緊拳頭，義正辭嚴的喊道：「偉大的美利堅，等一等你的人民吧。
到最後我發現自己民主黨的人設開始動搖，不得不想辦法把矛頭扭轉向官僚。抨擊官僚不作為，坐視民眾受苦。」
只是等到第二天的下午，周青峰在住所的房間內整理槍械，準備夜裡外出去找洛佩茲。
「可我真沒讓人去衝擊國會山！」
「呸……不滿就不滿，關我們屁事。要刪讓YouTube自己刪，美利堅可是有言論自由的。」
啊……這都是些什麼屁話？！
疫情肆虐，經濟衰退，社會撕裂，這時代的一粒塵，落在每個人頭上就是一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