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傑弗里已經昏迷，沒能留下任何遺言，死的無聲無息。醫生沒有對其進行過多的救助，因為這位病患沒有治療的價值。

美國醫生態度非常好，仔細詢問並檢查傑弗里的病情，得出結論……

護士更是苦笑的點點頭，「我告訴您吧，整個紐約所有的醫院都在朝火葬場送屍體。可一座火葬場每天只能焚燒大概五十具屍體，再送去也沒地方放。

紐約，布魯克林西奈山醫院。

助理秘書詳細的記錄了市長的命令，期間忍不住咳嗽了兩聲。辦公桌后的白思豪當即臉色大變，「見鬼，你被傳染了？」

肺部白化，COVID-19感染的重要癥狀。

護士面目憔悴，極為疲憊。她借她著說話的空休息一會，隨口說道：「我們最近每天要接收超過五十名肺炎病人，其中十分之一是重病號。

最後時刻，傑弗里反覆要求給自己使用「愈者血清」。這是目前唯一的特效藥。但他的要求被醫生無視了。

另外跟醫院方面說一聲，為了讓醫療體系能更長久的運轉，一些沒有救助價值的病人可以適當的放棄。當然，這點只能口頭傳達。」

白布下蓋著的是傑弗里，曾經是個粗壯的漢子，正當壯年。沒人知道他的具體身份，也沒人知道他干過什麼。

但假如我們在推特之類的社交網站上抱怨一番再去申請，管理物資分發的衛生部門就會給我們送東西來。」

等著吧，地獄的大門已經開啟，接下來會有更多的人被送進冷藏車。」

醫生給這位花了大價錢的病患替換EC和_圖_書MO導管時出了岔子，導管里的血液噴到了牆面，病床，地板，乃至醫療設備上。

「控制一下電視媒體，不許任何渲染疫情的報道。這隻是秋冬季的流感提前了，醫療系統還有足夠的餘力應對當前的難題。

護士說著說著，抽泣的哭了起來。可她穿著厚重的防護服，連擦眼淚都做不到，「急診室滿是可怕的畫面，病人們緊緊地挨著，他們在嗡嗡的低聲交談，充滿焦慮和無助。

「你們的防疫物資足夠嗎？」馬可世問道。

馬可世能從護士的眼神中體會她的絕望，這一切都「曾經」發生過，現在不過再現一次。

周青峰應該意識到疫情的發生，但想象中的大亂並未發生。紐約還是老樣子，除了醫院承受巨大的壓力，其他地方依舊是燈紅酒綠，紙醉金迷。

病房護士在催促他離開，「抱歉先生，我們這裏很忙。你的朋友已經死，我們必須馬上把他的遺體送到冷凍車裡去。」

「先生，您的身體非常健康，只是有點小小的咳嗽。回家好好休息吧，我給您開點維生素。或者您可以來點止痛片，比如芬太尼。」

馬可世最後來看望傑弗里時，對方已經死了。

現在病房極度缺人手，我已經連續一個月沒能休息了，更糟糕的是哪怕給我休假，我也不能回家。」

反覆追問后，一名護士給出了答案——「愈者血清」確實有，但產量極低，價格極貴，不是給普通人用的。

傑弗里的病情時好時壞，到七月份也沒能好轉。病毒摧殘了他強壯的軀和*圖*書體，僅僅一個月的時間，他的體重從九十公斤直線下降到五十公斤。

與此同時，紐約市政廳。

離開公立醫院，傑弗里立馬花大價錢去了私立醫院，他很快就接受了CT檢查。醫術高超的私人醫生告訴他一個好消息：

醫院內的廣播響起，喊了護士的名字。她告聲歉，然後催促馬可世離開，並提醒對方今後出門戴口罩，強調紐約已經爆發疫情。

這位始作俑者當時還不當回事，認為憑藉自己強壯的軀體不會害怕小小的病毒——這又不是鼠疫霍亂之類的烈性傳染病，就是個流感而已。

從醫院出來，停車場有幾個臨時安置的小房子，那是些很小的停屍間。每個房子只能放五具屍體。

順便跟州政府提出申請，要他們幫忙處理囤積在紐約市的病死者屍體。只要屍體處理的夠快，問題就不大。

為什麼？

可我們做不了更多，私立醫院拒絕接受傳染病患者，公立醫院早已人滿為患。我們不停向市政府請求支援，可官僚們幫不上任何忙。」

護士倒是苦笑的有個猜測，「好像是把問題渲染的越嚴重，我們得到的支持就越多。所以我們目前天天在社交軟體上哭訴。當然了，我們確實應該哭。」

市長白思豪正盯著一份衛生系統的報告，隨手就拒絕了基層要求全市進入緊急狀態的申請。他還對自己的助理秘書指示道：

傑弗里倒不缺錢，他要求私立醫院給自己最好的治療手段，立馬治愈自己的身體。醫生照辦了，將這位有錢的病人送到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高級看護病房。

Fuck！

可媒體還在報道疫情不嚴重。城市裡沒有任何防疫措施。人們還在到處亂走，沒有任何防護。

您明白嗎？紐約發生了一場可怕的瘟疫，我們只能用冷藏車來存放屍體。更糟的是就連醫院都有百分之十五的醫護人員被傳染。

時間到了六月。

傑弗里也意識到自己似乎估計錯誤，他強烈要求醫生做CT檢查自己的肺。但醫生死活不肯，只反覆說一句：「先生，您的病症很輕微，無需擔心。」

但馬可世知道……

「死的人太多啦，醫院庫存裹屍袋用完了。你敢信這種事會發生在紐約？這鬼地方已經成了地獄。

很奇怪的是，我們按正常流程去申請是沒法要來的。

兩個月累積下來，ICU病房早就滿了。現在想進ICU只能等裡頭的病人死掉。雖然每天都有三到五名肺炎患者去世，但我們的停屍間也滿了。」

馬可世繼續問道：「不能送去火化或埋葬？難道……火葬場和墓地也滿了？」

政客們先否認有事態發生，等遮掩不住就表示不該採取行動。等輿論鬧的沸沸揚揚，他們表示什麼也做不了。最後是也許該做點什麼，但已經來不及。

五月份，傑弗里在布魯克林的一棟密集公寓內釋放了「COVID-19」新型冠狀病毒。他認為自己應該不會被這種致死率不高的病毒感染。

但一周后，傑弗里的癥狀依舊得不到好轉，不得不尋求醫生的診斷。他去了趟公立醫院，排了很久的隊，掛了很久的號，總算約htｔps://ｍ•heｔｕboｏk•ｃoｍ•ｃｏｍ到了醫生。

「你們沒有裹屍袋嗎？」馬可世向清潔工問道，「有封閉的裹屍袋應該不會漏液啊。」

「冷凍車？」心情沉重的馬可世扭頭問道：「已經到了用冷凍車裝遺體的地步嗎？」

穿防護服的馬可世只被允許在探視玻璃窗外看兩眼，其實他什麼也沒看到，眼前只有一張病床，染血的白布，滿地的鮮血。

傑弗里進了西奈山醫院，並再也沒能從病房出來。開始時，他還能在病床上發給自|拍給馬可世，嘲笑自己自作自受，但基本還是樂觀態度。

「不，不，我只是有些習慣性的咳嗽。」助理秘書連忙辯解。

年輕，強壯，有錢，有這些標籤的人應該是遠離傳染病的。但COVID-19有點不太一樣，它在成年人體內的同樣可以引發嚴重癥狀。

傑弗里的意圖是要麼大幅改變，讓扭曲世界回到正軌，要麼讓對手手忙腳亂，無法在控制局面。

醫生對傑弗里的肺炎束手無策。他們試過了所謂靈藥「羥氯喹」和「瑞德西韋」，最終只證明部分用藥患者康復是自身免疫系統起作用，和藥物無關。

可市長大人已經從抽屜里找出個N95的口罩戴上，並大聲呼喝道：「滾出去，你不能在我的辦公室待了，馬上讓醫護人員來消毒。

病房裡到處是死亡的氣息，好像無形的死神就在我們身邊，隨時揮舞鐮刀收割生命。很多人沒能等到進ICU就已經死了。

18年的七月末。

大概是意識到情況嚴重，醫院管理層弄來了五六輛大型冷藏車。每輛車可以存放三十具屍體。但這ｈｔtps://m•hｅtuｂoｏk.ｃom•com些車輛的空間也將很快在近日填滿。

馬可世從停車場路過，還看到有清潔工用沖洗機在清潔地面。空氣中有消毒水和腐臭混合的味道，非常噁心。

馬可世在罵聲中愣住，踉踉蹌蹌的離開。他現在不知該朝誰發現心中的憤懣，搞出這事的傑弗里已經死了，可無數的人將因為他而付出代價。

這現象真奇怪。

另外打電話給『聖光』的人，讓他們馬上給我提供『愈者血清』。我可是紐約市長，我有資格優先使用它。」

清潔工是個上年紀的老墨，已經被清理工作弄得極度煩躁，很憤怒的大罵道：

網路上在積蓄輿情，但主流媒體卻選擇無視。

細一問才知道，有一輛冷藏車不知何時停電了，好幾天沒被發覺。存放的屍體在車內腐爛發臭，屍液順著縫隙流了出來。

「先生，您的肺部有些白影，但幸運的是並不嚴重。不用太擔心，我們很快能解決這點小問題。」

沒有一定身份，有錢也買不到。

馬可世穿著套防護服，被允許去看自己同伴最後一面。可等他來到ICU病房的隔離窗外，看到的是蓋著白布的病床，以及床榻邊迸濺的鮮血。

但事實相反，一直害怕被感染的馬可世屁事沒有。但傑弗里在幾天後就出現咳嗽和呼吸不暢等病症。

病床上彷彿躺著一具插著管子、會呼吸的骷髏。

「夠。」護士總算說了個好消息，帶著眼淚笑道：「但聽採購部門抱怨，就是價格貴了不少。

但很快，私立醫院將傑弗里趕出了醫院——給再多錢也不行，嚴重傳染病只能送往公立醫院。

馬可世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