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老貝克的關係都無法拿到的絕佳待遇。完全是各大院線實在被麥卡錫整怕了,不得不讓著點。
一堆鄰居在議論紛紛。女探員則跟男探員靠攏,低聲說道:「知道嗎?麗姬去廚房拿食材時,鄰居的那些女人就在背後詆毀她。什麼出軌啊,離婚啊,找情人啊。」
「先生,談一談吧。求您談一談吧。影迷們現在都快瘋了,好多人看了一場轉身就買票看下一場。大家都希望能聽到您的聲音。」
男人們的目光來回對視,最後集中到跟周青峰年齡相仿的FBI男探員身上。後者正替「錢德斯」翻燒烤架,聞言略帶詫異語氣道:「你們平日都不看報紙嗎?」
「難道錢德斯陷入了國防部的腐敗案?」
在周青峰眼裡,這位參議員是個沒啥政治頭腦的瘋狗。但在好萊塢眼裡,麥卡錫是絕對不能得罪的大人物。
「有好戲看了,待會就是錢德斯夫婦倆的生離死別。」
周青峰哈哈一樂,搖搖頭表示「問題不大」,只當鄰居們真的一片好心。
「記者和警察馬上就要到,這對夫妻說不定都得進監獄。」
「可憐的錢德斯,他才搬來這裏沒多久。」
其他男人紛紛點頭,用同情的目光看向「錢德斯」。他們的本意可以理解為——你有什麼悲慘的事,說出來讓我們高興一下。
一名醫生開口問道。大家能想到的就是這個。
「不如說可憐的麗姬,這麼漂亮的女人也要受牽連。他們說不定會離婚,財產被凍結,房子被沒收,一切都將蕩然無存。」
男探員則翻了翻白眼,「我這邊也是如此,這幫白痴恨不得錢德斯一家立馬毀滅,腦補出了一堆大事要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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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姬今天情緒不太好,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卻又不肯說。」
話筒、相機和錄音機都已經備好,閃光燈嘭嘭亮起,採訪的高呼聲此起彼伏。
烤肉架前的氣氛變得頗為詭異。
定好合同,上千份拷貝開始發行。
孩子們繞著後院跑來跑去,家庭主婦忙著朝鐵簽上串肉塊和配菜。周青峰在燒烤架上倒上木炭,火勢上來后把腌好的牛肉放上去烤。
等男主人一走,燒烤架旁邊的談話氣氛活躍些。有個胖胖的私企高管端著酒杯瞧女眷那邊,低聲說了句:「錢德斯是個好人。」
客廳的窗戶和房門后,探頭探腦的鄰居們眨巴眨巴眼睛,感到莫名其妙——不是說要逮捕嗎?怎麼搞得像是要開新聞發布會?
說不定過些年可以出本書——《我監控大明星錢德斯的日子》。
周青峰沒鬧懂鄰居們在想什麼,他只搖頭表示:「警察?不,待會可能會有記者要來。我本想休息一天,卻被攪亂了。」
男探員敷衍了事的翻著烤肉,頗有些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架勢。他這幾個月監控沒啥收穫,頂多是看著一顆巨星即將在天空閃耀。
中產社區,人員比較雜。但大多都稱得上成功人士,不少是大學教授或政府官員,要麼就是在私企高管。
周青峰已經沒錢搞這些事,準備讓孫洛基找媒體造勢,白嫖政壇大佬的影響力做推廣。但不用他費心思,麥卡錫幫了個忙,向全美各大院線「推薦」了這部片子。
議論聲聽著似乎悲天憫人,可討論的男人們卻眉飛色舞。他們內心就盼著出點事,目光還時不時瞄和圖書著後院另一邊的麗姬。
無聲的交流一直在持續,搞得烤肉的周青峰都非常奇怪。他把噴香撲鼻的肉塊切開,分盤遞給來參加燒烤的鄰居,收穫的卻是憐憫的目光和毫無誠意的感謝。
到了八月底,在多重BUF加持下,經過媒體預熱的「美利堅英雄」總算要上映了——這年頭拍電影就是這麼快。
這還真是「燈下黑」,一幫中產階級的成功人士,平日也看過關於「爛片」的報道。可報紙上始終沒透露主演的身份,於是誰也沒想到「低調的錢德斯」已然名聲大噪。
鄰居男人們端著酒杯,目光中滿是幸災樂禍的眼神——這肯定是事情鬧到不可開交,媒體要來報道了。肯定會有大事要發生。
站在另一邊的男探員想開口又不方便,心裏快憋壞了——一群渣渣在想什麼?你們眼前這位的關係直通白宮了。他能有什麼麻煩?
「記者們也許會採訪罪犯的鄰居。我們是不是也要考慮該說些什麼?」
鏡頭前,周青峰雲淡風輕的展示微笑,很平靜的向諸位表示感謝。麗姬緊緊抓著丈夫的胳膊,對突如其來的變故頗為驚慌。
「錢德斯先生,談談感想吧?您是怎麼成為『美利堅英雄』的?」
兩名膀大腰圓的警察攔在錢德斯家門口,構成簡單的安全線。在警察對面已經趕來四五輛採訪車,十幾個媒體記者正在緊張就位。
牛肉在烤架上逐漸散發香氣,油脂滴落在火炭上發出嗤嗤作響的聲音。周青峰一心一意的弄燒烤,其他男人們卻彼此對視,彷彿默認這位國防部僱員有麻煩了。
「他們突然請我們來燒烤會不會有什麼特別的圖謀?食物中有沒有下毒啊?」和圖書
「上帝啊,難道錢德斯覺著自己要死了,就想拖著我們下地獄?這真是太可怕了。」
「兩個月前,麥克阿瑟的醜聞還沸沸揚揚,可最近已經沒這方面消息了。報紙和電視上竟是些娛樂圈的新聞,太庸俗。」
錢德斯確實要上報了,還要上頭版頭條,卻不是因為什麼該死的腐敗案,更不會有什麼破產離婚,而是要大紅大紫。
「少校,全美影院爆滿,所有人都在驚嘆您的傑作。您是如何從一名軍人變成演員的?」
「好人」這個詞在不同場合不同語境有不同意思。
「您的電影迎來了票房和口碑的雙重勝利,之前所有反對和不看好的影評人通通閉嘴。您感到開心嗎?」
「錢德斯要被抓了,他陷入國防部的腐敗案件,肯定是重罪。」
客廳電話又響了,周青峰不得不又丟下燒烤攤。攤前的男人們等他一走,立馬湊攏幾分,壓低聲音討論。
另一名中年男子頓時會意,賊兮兮的朝女眷方向瞄了眼,哼哼笑道:「沒錯,他確實是個好人,家庭很幸福。」
可鄰里男人們卻把周青峰的謙虛當退讓。有人追問道:「是經濟方面的問題嗎?會有警察要來嗎?」
51年正是麥卡錫權勢最盛的時期,美國文藝圈影視圈被他整到苦不堪言的名人名流數不勝數。
「是有人要來,不過倒稱不上朋友。」周青峰不是很開心,似乎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打擾了,「沒什麼大礙,就會有些討厭的傢伙要出現而已。」
只有FBI的男探員憋到內傷,連幾句敷衍就懶得說。他心裏抓狂的罵道:「你們這群渣渣懂個屁。記者來了意味著錢德斯要成明星了。
「我猜腐敗案肯定要被徹底hetubook.com.com公開了。」
前院的門鈴響了,周青峰和麗姬作為男女主人齊齊出去迎接新來的客人。後院的鄰居們迅速合流,男人和女眷開啟八卦模式。
明白要發生什麼事的男探員端著酒杯做路人模樣,一肚子秘密卻不能說。其他男人則繼續用目光交流,暗自揣測。
沒一會,周青峰再次回到燒烤攤前,唉聲嘆氣的說道:「你們真說對了,警察確實要來。我讓他們別出現,可他們不聽,說擔心現場失控,要維持秩序什麼的。」
「聽說錢德斯在五角大樓工作,他具體做什麼的?」胖胖的高管繼續問道,「他似乎故意跟我們保持距離,今天應該是他第一次邀請鄰居參加聚會。」
媒體會蜂擁而至,這條街這片社區都將向全美曝光。屆時你們這些鄰居鄰說不定也會被採訪,到時候就看有多少人覺著自己瞎了眼。」
「警察要來?完了,說不定錢德斯馬上就會被逮捕。」
電影明星就算罵總統也沒關係,杜魯門不會搭理,更不會生氣。有種的可以罵罵麥卡錫,立馬就會知道真小人有多難纏。
經濟?警察?
這已經算資本家良心了。
配足蔬菜,切好牛肉,擺好醬料,還請了鄰居,包括對面偽裝成夫妻一直負責監視的FBI特工。「錢德斯」家的後院顯得其樂融融,熱鬧歡騰。
按說孫洛基的小公司根本沒有跟大院線抗衡的能力,片子再好也就一次性買斷。成本二十幾萬,了不起給個五十萬美元收購價。
上映當天,周青峰請了假待在家裡,打算陪陪嬌妻,照顧孩子。一家三口在後院架起烤爐,弄點燒烤嘗嘗。
白宮首映后,「爛片」的審核非常順利,後續是正式的宣傳和m•hetubook.com.com發行工作。
但有華盛頓大佬做靠山,有麥卡錫這種瘋狗發話,明明是B級片的「美利堅英雄」硬生生拿到A級片的五五分成合約。
「錢德斯,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嗎?」一名大學教授用關切的語氣開口道:「大家都是鄰居,應該彼此協助。」
影片不但在美國,在歐洲、南美、東亞也同步上映。雖說當前海外市場沒法跟美國比,但蚊子腿再少也是肉。
鄰居中的男人舉著酒杯圍著燒烤架附近,彼此閑聊。周青峰有一搭沒一搭跟著瞎扯,聽著客廳電話鈴響,於是把燒烤攤丟給FBI男特工,去看看誰打來的?
於是男人們的目光全都朝女眷方向看,笑的極其曖昧。五六個家庭主婦中,麗姬是最漂亮最火辣的,性格也溫柔。
「影壇沸騰了,全美正在轟動。導演說影片的很多創意都來自於您個人的想法。您註定要被載入史冊,求您說幾句吧,向我們的觀眾說幾句吧。」
等周青峰接了電話回來,背後的議論方才停止。私企高管問道:「還有朋友要來嗎?」
男探員沒及時開口糾正,其他男人們的話題順勢一拐轉向政府的黑暗和罪惡方向,進而討論「錢德斯」什麼時候被捕,漂亮的麗姬會不會成為寡婦。
記者?那麼問題更大了。
周青峰成為「錢德斯」后很少跟鄰居交往,在旁人看來就是變得冷漠孤傲。大家只知道他在國防部工作,但了解其真實身份和近期變化的只有對面那對FBI「假夫妻」。
接下來的場面只怕要不可收拾。
確實有大事要發生,「錢德斯」兩口子離開沒多久,前院就響起警笛聲。後院的鄰居更加興奮,齊齊朝客廳跑,透過窗戶和房門觀察外面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