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冠蓋煊赫滿華府,精神煥發入霧都
第二百章 又來了(下)

當時清華大學的朋友們讓金岳霖去勸勸吳宓。金岳霖對吳宓說:「你的詩如何我們不懂,但是,內容是你的愛情,並涉及毛彥文,這就不是公開發表的事情。這是私事情,私事情是不應該在報紙上宣傳的。我們天天早晨上廁所,可是,我們並不為此而宣傳。」
別時袁君誡宓雲,相親有風險,結婚需謹慎。還賦詩半首,漸能至理窺人天,離合悲歡各有緣。
此時吳宓卻引火燒身,他居然在朱、毛二人分道揚鑣后,不顧有婦之夫的身份,向毛彥文表白了自己的愛意,毛斷然拒絕。
「錫予兄,等到宜仲兄(趙元任)八月份到哈佛的時候,兄弟我應該不在花旗國了……」
——節選自《吳宓日記新編》
宓平昔于論婚之事,專取「寧人負我,毋我負人」之主張……
此君心達而險、行辟而堅、言偽而辯、記丑而博、順非而澤,可謂今日之少正卯。
不是巧合……不是巧合!
把這兩位送上車的袁燕倏轉過頭看向了留在最後的吳宓,心中不由得想起了後世那本「房中品胡笳,屋外吹洞簫」的神書《綠日》。
那麼問題就來了,到底是袁先生真的像某些人說的那樣是一位具有超能力的「竹林賢者」,還是過目不忘的吳先生一直沒有忘記這兩句詩,後來恰好用在自己的詩中呢?」
天哪……天哪……天哪!
侍女吹笙引鳳去,hetubook.com.com花開花落自年年。
這個比喻讓吳宓很生氣:「我的愛情不是上廁所!」
吳宓為毛彥文所拒后,並不甘心。他索性做得更加離經叛道,與結髮七年陳心一仳離。當時輿論嘩然,《學衡》派甚至他的父親都出言指責他。以至於在1930年代的上海灘,他們的故事成了小報津津樂道的話題。
編者注:這是吳宓先生日記當中最為神秘的一篇,後來公布的時候引發了極大的爭議。而這爭議不是關於吳大師,而是另一位民國大師——袁燕倏。
被綠色噁心了一下的袁大師忍不住就想再噁心一下吳大師:「雨僧兄,實在抱歉。兄弟我方才多喝幾杯,多有得罪,還望海涵。」
9月吳宓和陳心一正式完婚之後,卻風雲突變。朱君毅這時候突然變卦,他以近親結婚有害下一代為由,堅決提出與毛彥文解除婚約。
袁大師展顏一笑道:「雨僧兄,我這兩句詩現在沒什麼意思,不過以後就有意思了……」
……
1921年4月25日,星期一深夜,布魯克斯女士宅前花園。
——節選自《吳宓日記新編》
他只好嘆了一口氣,拍了拍自己外甥的肩膀道:「反正寫了就對了。」
錫予嘗謂「婚事宜對症下藥」,又雲「知足者乃有家庭之樂」。且唯真能自愛者,乃能愛人……
目送著哈佛三https://www.hetubook.com•com傑離去的袁大師突然轉頭問道:「授之,你有寫日記的習慣嗎?」
吳大師狐疑地看著對方,不解地問道:「鴻漸兄,你這兩句詩什麼意思啊?」
1919年10月19日
「寫日記?」感到莫名其妙的黃宗詒搖搖頭道:「姨父,我從來不寫日記。」
是巧合嗎……是巧合嗎?
吳宓作為朱君毅的同桌好友,早在清華讀書時,便知道了毛彥文。那時,朱君毅每次讀完表妹的情書後,都會讓吳宓過目。吳宓對毛彥文在信中流露出的才情敬佩不已,久而久之,心中便涌動出異樣的情愫,礙於同窗之誼,他不曾流露,而是深深隱藏在了心底。
他不是少正卯,而是袁天罡!(編者注)
沒辦法,他老人家對綠色的東東過敏。
本章副標題:寫日記可是一個好習慣啊!
1919年6月30日
然而到了1931年,吳宓又不想和毛彥文結婚了,轉而追求其他人。
「請上車吧,我們後會有期!」
陳君寅恪雲:「學德不如人,此實吾之大恥;娶妻不如人,又何恥之有?」又雲:「娶妻僅生涯中之一事,小之又小者。」
宓與錫予及陳君寅恪赴紐約會袁君燕倏,袁君款予盛宴……
雖說吳宓在心裏面恨不得要把袁燕倏當成少正卯給誅了,此時他也只好強行擠出一絲笑容道:「鴻漸兄,哪www.hetubook.com.com裡哪裡。我等還要感謝你的款待呢。」
我於1935年2月翻出這篇日記,此時不知道該寫什麼來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關於我和前妻還有毛女士的事情,他真的全都說對了!
「宿主,皮卡還是喵喵,你自己選一個吧。」
對此,吳宓在日記中這樣記述:是晚彥雖哭泣,毫不足以動我心,徒使宓對彥憎厭,而更悔此前知人不明,用情失地耳!
漸能至理窺人天,離合悲歡各有緣。
不敢置信……不敢置信!
吳宓不為所動,冷靜地說:「人時常受時空限制,心情改變,未有自主,無可如何。」
「鴻漸兄,放心只要他來美國,我一定交給他。」
守候六年,逃婚只為下嫁表哥的毛彥文始料不及,她萬般無奈之下,只得轉而求助吳宓夫婦。吳宓於是作為一個中間人,往返于兩人之間,極力救火說和。怎奈朱君毅去意已決,堅決不肯與毛彥文締結白首。結果,朱、毛之合未成,終致解除婚約。
陳女士之事,雖甚為難處,而終須決斷,或允或絕,二者擇一,更無他途,亦無再拖延之地。昨日接君毅及毛女士函后,復再審思,決即允諾。商之錫予及陳君寅恪,均以為宜即此辦理。遂於是夕致陳君烈勛允婚一函,以中國箋墨書之。https://www.hetubook•com•com
袁燕倏黑色的雙眼中異芒一閃,口中幽幽地說道:「授之,你應該從現在開始就寫日記。要知道,日記對你這樣的人來說,是一個非常好的玩意兒。因為……」
不等對方開口拒絕,他便曼聲吟道:「漸能至理窺人天,離合悲歡各有緣。」
1921年4月25日
他差點把隔夜飯……這不可能,大師球的消化功能太強大了,只是差點把今晚吃的都給吐出來了而已。
同年8月,留美歸來的吳宓沒休息兩天,便匆匆趕往杭州,相晤陳心一。然而,這次的相晤極富戲劇性,似乎從一開始便隱示著某種悲劇的意象。按吳宓日記的敘述,大家只是默默相對。不曾預想,一會兒工夫,另一位女主角翩然出場,她就是毛彥文。
「好說好說……」袁燕倏一皺眉道:「哎呀,兄弟我也沒有什麼可送的,就再送老兄你兩句詩吧……」
毛彥文本與陳心一是好友,此前,她和表哥朱君毅早已月下為盟,私訂終身,甚至還逃過婚。
當時毛彥文曾經哭著說:「你總該為我想想,我一個30多歲的老姑娘,如何是好。難道我們出發點即是錯誤?」
由此種種言之,陳女(m.hetubook.com.com陳心一)之傾慕,果出於誠心,實有其情。則宓不當負之,即可聘定。毋須苟計末節,徒以拖延猶豫,誤己誤人,費時費力。
毛彥文一氣之下,在1935年2月,嫁給了民國聞人熊希齡,熊鳳凰的年紀比她爹都大。他們在上海舉辦了婚禮。
我把這首詩寫出來之後,才發現前面兩句很是眼熟,所以翻出了這篇日記!
中了一個「催眠術」的黃公子獃獃地點頭道:「明白了,姨父。我今天就開始寫日記!」
「鴻漸兄,那我們到時再聯繫。」
得知此消息的吳宓在報紙上發表了他的愛情詩《吳宓先生之煩惱》,還拿到課堂上向學生朗誦。
我們的袁大師正在送別哈佛三傑。
「錫予兄,兄弟我略有小術……開個玩笑,反正有人告訴我了。請你到時把這本《國際標準漢字方案》轉交給他。拜託了。」
後來吳宓還給熊毛二人寫了一首賀詩,而當他寫完之後,這才發現早在十四年之前,袁燕倏就已經向他預言了此事。
我們可以看到,吳宓在此篇日記中記錄了自己在1921年4月拜訪袁燕倏先生的全過程。喜好看相的袁先生還向他做出了某種關於婚姻的預言。
「鴻漸兄,你怎麼知道他八月份到啊?」
搞定了湯用彤,他轉向了陳寅恪道:「鶴壽兄,你可是六月份去歐洲?到時候可以與兄弟我同行啊。」
其席間言必稱「新文化運動」,卻又出此乩言讖語,至為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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