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1年7月18日,星期一下午。
日本公使館是由三座維多利亞風格的建築物組成,都有四層樓高。瞧著頗為富麗堂皇。至少要比波特蘭大街上的中國駐英公使館氣派多了。
於是蕭破海和古萌萌就藉著上洗手間的機會溜了出去逛了一圈。
而且中日韓這三種語言都有很繁雜的「敬語」語法,包括敬語動詞,敬語助動詞,敬語句式,自謙動詞,鄭重語等等等等。
年方二十一歲的日本皇太子面相實在太嫩。所以看上去別說威嚴了,連老成都算不上。
人家一見到架著拐杖,甚至還要人攙扶的袁大師不由得驚訝地問道:「袁君,你這是……」
所以他儘力站直了身體,躬身行禮,口中用地道的大阪話說道:「本人參見迪宮親王殿下。」
井上成美瞅了瞅剃掉了鬍子的娃娃臉男僕,又瞧了瞧嬌小玲瓏的萌萌噠丫鬟,稍稍沉吟便點頭道:「當然可以。」
於是袁燕倏的「男僕」和「丫鬟」就扶著他艱難地下了車,一眼就見到了等在門口的井上成美。
人家是代表日本政府來英國敦睦邦交的,自然不能隨心所欲到處跑啦和_圖_書。
誰叫他是賽里斯人呢,在場的日本人包括裕仁也只以為他是日語水平不到家呢。
我們的袁大師是用「通曉語言」這種法術學會日語的,照理說他的語言水平和母語使用者是一樣的。但是他老人家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就是不用敬語而是大大咧咧地用平輩的說法。
我們的袁大師去那裡吃過飯,知道那就是個三層樓的小房子。
後來執政的是非常具有革命性的一個政黨,這個黨的最高領導人明明在文言文造詣上頗高,偏偏對外發表的文章都是白的不能再白的大白話。
「二爺,到了。」
這年頭的日本么,一心想要脫亞入歐。屋裡面的人包括裕仁也是西式打扮,身著和他們後輩一樣的晨禮服。
「記下來了,二爺。」
「在下姓張,名鐵蛋,草字湯姆……」
當然啦,有人稱之為是,千古精髓,於斯盡毀。
「鴻漸先生,確實有些守衛,不過並不是太多。」
看到這些歷史悠久還很有文化意蘊的古迹,袁燕倏不由得在心裏面讚歎了一聲,不愧是日不落帝國啊,還是有點歷史底蘊的。
比如和-圖-書倫敦最早的書店,始於1797年的哈查爾茲書店(Hatchards Book Store)。
只見正中的位子上坐著一個毛剛剛長齊的大孩紙。
不過呢,日本公使館是臨街房,沒有花園什麼的,這倒是減少了突襲的難度。
嗯,這就對了。
沒錯,漢語當中也有類似語法的。比如「到我這來」就有「蒞臨」,「光臨」,「駕臨」,「惠臨」……還有好多「X臨」。
說句真格的,稱呼這玩意也沒有什麼卵用,更不會有戰力加成,炮黨內部倒是一口一個「某公」、「某兄」和「X座」,最後還不是被「同志們」吊打。
本章副標題:老子才不用神馬敬語呢
不過估計「太歲行動」之後,全世界各國政要們的安保水平就會大幅度提升了。從這個角度來看的話,他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啊。
外加這個黨分外地講平等,大家都互稱「同志」,無非就是在姓+名+同志或者官職上面搞點花頭而已。連「名、字、號」這種文人專用的東東都漸漸廢棄了。
大概下午三點鐘左右,終於是輪到他了。
這座公使和圖書館坐落在倫敦繁華地段威斯敏斯特市的皮卡迪利街(Piccadilly Str.)上。
人家也不會這麼回答:「小女子姓王,閨名二丫,笄字瑪麗。請教郎君上下?」
「井上君,前兩天騎馬從馬上摔下來了,現在連走路都走不了了。」袁燕倏苦笑了一下,用一口地道的大阪口音的日語問道:「他們兩個能不能扶著我進去啊?」
皮卡迪利街西頭是大名鼎鼎的真·海德公園(紐約海德公園名字來自真·海德公園),東頭是1906年落成的皮卡迪利圓環地鐵站。地鐵線就在這條大街下面。
這個問題就見仁見智了。
到了現代去相親的時候,誰也不會這麼問:「敢問娘子芳名?」
這條街上除了日本公使館之外,還有很多著名建築物和景點。
「二爺,那張圖紙非常準確,大體方位完全一致。」
打個比方,
hetubook•com.com賽里斯皇帝稱孤道寡的自稱就有很多種,而在英語當中只有一個「WE」。這也是學術英語當中的自稱方式,寫英語論文的時候就不用「I」,而是用「WE」。
終於接到邀請的袁燕倏終於坐著車來到了迪宮殿下的駐蹕之處——大日本帝國駐倫敦公使館。
於是他把三人領到了一間接待室,這裏面坐了不少人,白的黃的都有,當然沒有黑的。
其實也沒有必要巨細無遺,因為他們手頭上有日本公使館的建築圖紙。但是有些細節還是要親眼看一下才算是保險。
比如喬治三世興建於1768年的大英帝國皇家藝術學院(Royal College of Art)。
男僕和丫鬟把他架到了會見室門口,他一手拄著一支拐杖一手拿著一隻皮包,就這麼一瘸一拐地走了進去……
解放之後賽里斯的學生學習的作文就是以這種白話文為範例。所以一部分敬語成了書面語,日常生活中很少用到。另外一部分只存在古籍之上,除了極少數中二病患者之外,基本上沒人用了。
比如始於1707年安茹女王時期的高級百貨商店,福特https://m.hetubook.com.com納姆和瑪森公司(Fortnum and Mason)。
現在袁燕倏也不能到處「跑」,不過他的娃娃臉男僕和萌萌噠女僕可以啊。他帶著這兩位來就是來踩點的。
而且袁燕倏又是外客,不是日本國的臣民,他也只用行西式禮節就行了。
東亞的中日韓三種語言大概是全世界「敬語」最多的語言了。
「嗯,你們扶我下車。」
實際上,白話文運動一個目的就是掃除這樣的封建殘餘。
看來,這位1901年出生,年方二十的迪宮殿下日程還挺繁忙。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就沖這兩個人能在大使館閑逛就看得出來守衛並不是很嚴密。
我們的袁大師這一等就等了半個多小時,畢竟他現在還不算上重要的大人物。
不過不得不說,比起日韓兩國,經過大革命滌盪的賽里斯要平等得多得多,而且是各種意義上的平等。
「原來你就是名動英米兩國的……」日本皇太子點頭回禮,接著用生硬的中文說出了他的名字,「袁燕倏先生。」
然後他就對著身邊的人囑咐道:「這裏,這裏,這裏……都得提前安上定時炸彈!藥量多裝一點,記下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