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盾之所以只排在魯迅、郭沫若這二位大佬……現在還要加個鴻漸這三位大佬之後，而力壓巴金、老舍和曹禺一頭，並不是他的小說就真的比后三位寫的好。而在於他是賽里斯白話文文學理論和其後左派革命文學的奠基者之一。

前面提到過，梁啟超乃是民國稿酬之王，他每千字能拿到20塊銀元。以他的江湖地位，倒也值得起這個價錢。

同一時間，禮查飯店，六樓餐廳陽台。

還有一個異數便是後來的張恨水，他與世界書局簽約，以每千字8元的價格創作了整整四部長篇小說，其中包括了近一百萬字的《金粉世家》。

袁大師的私人律師也不再多廢話，從晚禮服內兜裏面掏出一張支票就遞了過去。

但也並非沒有特例。

約翰·麥考爾看了一眼旁邊神情淡定的康多爾，也很平靜地微微一笑道：「中尉先生，就算這是個不那麼好笑的玩笑。可是你欠的那些賭債，在外面養的那個日本娘們……還有你這個軍需官在賬上做的手腳，這可都不是玩笑啊。」

吃雞哪有約炮……那個約稿重要啊。

「鴻漸先生，敬你一杯！」

然而到了1921年，「賢妻良母」已然不太吃香了，而「鴛鴦蝴蝶」的競爭對手實在太多了。

不過他如今已經是打定了主意，準備把小怪獸的《宰執天下》給「寫」出來。

例如，1921年泰東圖書局答應郭沫若的版稅是10%；胡適在新月社自訂的版稅標準是初版15%，再版20%；北新書局支付魯迅著作的版稅一般是20%，甚至達到25%。

就連很想吐槽袁燕倏的宋美齡這次也吐槽不能了。她現在終於確認，這傢伙Face長得挺帥，只不過Brain肯定進水。

「這、這、這怎麼行？！」

中尉先生苦笑一聲道：「好吧，我聽出來了。這句話肯定是個玩笑。」

而在上海的馬潤只有一個連隊的規模，一直要到1927年，陸戰4團才奉命開進上海保護僑民……當然啦，這段經歷對「力量閣下」海因切·尤里安特別重要。和_圖_書

一聽這話，沈大主編亟不可待地插口道：「鴻漸先生，只要是你的作品，鄙報絕對願意……」

他強自鎮定地舉起酒杯喝了一口香檳潤了潤喉嚨，定了定心神，這才又想起一事。

看到這張支票上的數字，這位軍需官忍不住吹了一記口哨。

「哈哈哈……」沈雁冰情不自禁地失笑道：「鴻漸先生真是太humorous。鄙報雖也不算什麼大報，不過乃是商務印書館所辦，哪裡會拖欠你的潤筆呢？」

「噗！」

而梁啟超的版價又是最高，達到40%，甚至提出「自印包售，六折算賬」。

除了稿酬之外，還有單行本的版稅，當時叫做提成或者版價。

從二十世紀初以來，上海出版界擬訂的版稅標準一般在10%～25%之間。

幸運的是，在這條時間線上，他身邊有一位能讓他避免原本厄運的重要幕僚……

「OK……不過我要收加急費！」

次要原因是小沈有才。

「雁冰兄，你這人……讓袁某說你什麼好呢？」

「鴻漸先生若是委託商務印書館出單行本，那提成（版稅）就算三成！」

1915年創辦的《婦女雜誌》一開始提倡的是「賢妻良母主義」；1910年開始發行的《小說月報》最早是一份以鴛鴦蝴蝶派小說為主的消閑刊物。

宋家三小姐感情生活是「豐富」了一點，不過她的智商和情商都不低，更有著打小培養出來的Lady Style。可是她一看到這可惡的傢伙在自己眼眉前裝模作樣，就按捺不住心頭的火氣啊。

這還真不是假話。

袁燕倏十分誠懇地看著沈大主編道：「要依袁某說，拙作的潤筆那就千字三m.hetubook.com.com元吧。」

當然，主要原因還是天時有變！

他為什麼如此緊張呢？

他在這方面的才華已經得到周遭同人們的肯定。

其中人數最多的是駐紮在天津的第15步兵團。1926年-1929年之間，馬歇爾擔任過該團的副團長和代理團長，而史迪威則是該團的營長、代理參謀長，他們就是在那裡結識的。

沒想到這一幕正好落在袁大師的眼中。

「有（江）心（郎）無（才）力（盡）。」

可是袁大師一直顧不上搭理這事兒，他當時都沒有想好接下來要寫什麼。

這麼一比較的話，沈雁冰給袁燕倏的待遇也就比梁任公差了些許，不可說不高啊。

面、露、難、色！

「你們、你們、你們想要拿那個『玩意兒』做什麼？」

1901年，八國聯軍逼迫我大清簽署了《辛丑條約》，其中規定這些國家有在華駐軍的權力。於是二十世紀初美軍迅速在北京、天津、秦皇島和上海駐紮了人數不菲的海軍陸戰隊，人數僅次於菲律賓的駐軍。另外在南京，美國還有一個長江巡邏艦隊。

「雁冰兄，這個價格袁某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千字四元好了。」

沈雁冰一聽這個價格真的「生氣」了，把頭搖得像是撥浪鼓一般地道：「不行不行，起碼也要千字七元！」

「哦，只有一千萬字……」沈雁冰還是覺得口有點渴，於是又喝了一口香檳……

由於帝都的報刊雜誌多由官辦或者學辦的，因此稿酬較高，可達每千字4～5元；而魔都這邊大都是民辦的，標準相對低一點，一般稿酬只有1～3元。

「沒問題！」他真乃拿得起放得下的美利堅好漢，毫不拖泥帶水地點頭答應道：「不好意思，我有一個問題，這玩意兒……你們什麼時候要？」

「雁冰主編，真不多。按照大綱，也就一千來萬字吧……」

不過如今隱隱有著「白話文小說第一人」名義的鴻漸先生不是「咣當」一和圖書下出現在他的面前了嗎，沈雁冰肯定是要抓住這樣的機會。

「鴻漸先生，君子一言……」

在他還沒有回國的時候，便有很多、很多、很多家華文報刊雜誌給他發了約稿信。就算沒有三位數至少也有大幾十家，其中也不乏能在歷史上留下名字的著名刊物。

「雁冰兄，要說這難處嗎……」

「雁冰主編，快馬一鞭！」

他這樣的「高風亮節」自然就讓在座眾人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

皺著眉頭的他顧不上吃雞，而是放下了手中的刀叉，再從兜里摸出一根雪茄，最後「嚓」地一聲點燃開抽。

商務印書館的張元濟和高夢旦能在歷史上留下名字，那也不是吃乾飯的。他們敏銳地意識到了這幾點，因此破格提拔了沈雁冰這位年輕編輯。

「雁冰兄，單行本的提成以後再說。不過千字八元實在太高了，袁某真的受不起。」

當然啦，以袁大師今時今日的江湖地位，倒也值得起這個價錢。

馬歇爾倒也罷了，不過史迪威正因為這個資歷而倒了大霉，沒去成歐洲卻來了中國。

所以她就在袁燕倏說話的時候比了一個「江郎才盡」的口型。

小康板著一張撲克臉，硬硬地回道：「中尉先生，I『m kind of trigger happy.」

他向著三小姐洒然一笑，接著說道：「二則，江某……那個袁某此一次有心想要一部前所未有的全新之作，也不知道國內的雜誌肯不肯登……」

其實吧，我們的袁大師早就等著人家的這句話呢，因此他立馬就……

實際上，在沒有鴻漸先生的那條時間線上，他就搞得有聲有色，只花了一兩年的功夫，就讓《小說月報》成為了「二十年代文學第一刊」。

雖然如今的沈雁冰還沒有成為茅盾，不過他在這一時期便寫出了很多文學理論方面的論文，比如《新文學研究者的責任與努力》、《創作的前途》、《社會背景與創作》、《自然主義與中國現代小說》、https://m.hetubook.com.com《春季創作壇漫評》、《評四五六月的創作》、《魯迅論》等等。

「哦……」

還有五四之後的新一代讀者的口味也在悄然……其實並沒有那麼悄然地轉變。

前文提到過，《小說月報》和《婦女雜誌》都是商務印書館所辦。

實際上，從五四之後到三十年代中期，賽里斯出版界的稿酬標準都沒有什麼變化。

等到敲定了這件事情，沈大主編喜得那是坐立不安，差點就抓耳撓腮了。

「對了，鴻漸先生。敢問你的新作準備寫多少字啊？」

「神皇陛下」和「寶劍騎士」對視一眼，開口問道：「今晚如何？」

因此他慨然而道：「鴻漸先生如若還是擔心，鄙報可以先預支稿酬。只要說定篇幅和交稿時間，潤筆立馬奉上，在下絕無二話。」

只是這兩個傢伙要的「玩意兒」不是什麼M1911，不是什麼春田步槍，甚至也不是芝加哥打字機，而是……反正是很要命的「玩意兒」，他不得不硬著頭皮問上一句。

這位美軍軍需官也不是笨蛋，一聽到對方這麼說就知道人家有備而來，今天不答應看來是不行的了。

那麼商務印書館監理張元濟，編譯所所長高夢旦這兩個出版界的老手，為什麼會屬意沈雁冰這麼一個年方二十四歲（1896年生人）的毛頭小夥子出任旗下報紙的主編呢？

不過我們的道可托袁是何許人也？

小沈這種既有才華又有衝勁的年輕人乍然受到重用，自然一門心思地想要把《小說月報》給辦好。

其實，沈雁冰本來有機會在今年年初兼任這兩家雜誌的主編，不過他慎重考慮一番之後，只接受了《小說月報》主編這個位置。

「至於鴻漸先生你的稿酬標準么……」沈大主編早就有了腹案，沉聲道：「千字八元好了！」

「鴻漸先生，你這是看不起在下也看不起鄙報，千字六元說什麼不能再少了！」

「中尉先生，這個數字如何？如果你不滿意的話……」他聳了聳肩膀，輕飄飄地ｈttｐs://ｗwｗ•hetuｂｏoｋ.ｃoｍ.ｃｏｍ道：「可以換成去軍事法庭的門票。」

袁燕倏吐了一個煙圈道：「一則，袁某接下來俗務纏身冗事繁多，只怕是……」

「兄台之盛情，袁某那是心領了。不過……這怎麼說呢？」

他不但從不計較小錢錢，也一向是與人為善來著。

「不是不是，都不是。」袁燕倏擺手道：「國內有些雜誌確實向袁某約過稿。可是不瞞雁冰兄你說啊，袁某都沒有答應下來。」

袁燕倏彈了一下煙灰道：「這三則呢，並不是針對貴報啊。袁某是擔心這些雜誌社的財力不濟啊……」

「雁冰兄，你要向袁某約稿……」

「……」

其實他心裏也有點納悶，不知道二爺……那個龍頭為什麼一定要自己找機會說這句話。

商務印書館也不用多介紹了。一句話，它的創立標志著中國現代出版業的開始。

他還補充了一句道：「這兩者可是鄙報有史以來獨一無二的最優標準。」

「噓……」

而研究系的《改造》雜誌來頭太大，現任代理主編正是梁啟超。他這種小字輩裏面的小字輩自然不敢和任公搶稿子……當然想搶估計也搶不過。

沈大主編看他如此作態，不由得忐忑地問道：「鴻漸先生，你可是答應了別家雜誌的約稿？是《新青年》還是《改造》……」

這是因為《新青年》名氣太響，他的《小說月報》無論如何是競爭不過的。

「雁冰兄，別著急。聽袁某把話說完嗎。三則……」

「哦！」沈大主編聞聽此言，精神一振地問道：「敢問鴻漸先生可有什麼難處？」

「噗！」

「雁冰主編，好說好說。」

一個三十左右的美國軍官都顧不上用餐巾擦嘴，而是睜大眼睛不肯置信地喊道：「麥考爾先生，你的這位黃種朋友是不是在開玩笑啊？」

我們的袁大師十分無奈地指著沈雁冰道：「好好好……那我們兩人就再各退一步，一口價：千字五元。再要不行的話，袁某就換一家！」

所以持平而言，他這個老三……現在是老四還是名副其實的。